祖孙俩往屋子里走,见到堂屋里姥爷和姥姥的合照,姜暖更是哭了鼻子。
姜姥姥一边用袖子擦着她的眼泪一边说:“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吃过早餐了吗?饿不饿?”
姜暖哽咽着摇了摇头,一把抱住姜姥姥的胳膊:“不饿,姥姥,我好想你们。”
“姥姥。”
“嗯?”
“喜欢一个人,配不配很重要吗?”
姜暖看着姥姥姥爷的合照出神:“我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如果我配不上他,我是不是应该放弃喜欢他?”
“瞎说!”姜姥姥拍了拍姜暖的手,鼓励道,“我们家暖暖是天下最聪明最优秀的孩子,要配也是对方配不上你,而不是你配不上他。”
姜暖忽然间想起姜兰。
三年前,姜兰和柳明慧用暴力手段制服了她,换了她的高考成绩。姜兰如愿成了高校大学生,去了外地读书。
这三年,姜兰变了太多,也漂亮了太多……
黑长直,洁白的长裙,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温柔干净,笑起来眉眼弯弯,根本看不出她曾用滚烫的开水威胁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如果不死了那条上大学的心,她就让她毁容。
可笑的是,这个姐姐如今因为聂司诀喜欢,想要成为她。
……
姜暖将身上贴着的纹身贴洗去,换上一条长裙,去理发店将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尽数染黑。
披着一头黑长直的头发,姜暖忐忑不安地等在律所前的树下,等着聂司诀下班。
终于在晚上八点,聂司诀从律所出来,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精致的西装外套了一件呢子大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即使黑夜深深也无法减去他半分气质。
他下了阶梯,往一旁的露天停车场走,姜暖瞧见了,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她想确定他是否能平安到家。
而聂司诀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躲在树后面的姜暖,她一身温柔的打扮,黑色的长发下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又黑又亮。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被她惊艳到了的。
可等她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时,他只觉得厌烦。
于是在找到了自己的车后,聂司诀忽然转身将躲在后面悄悄看他的姜暖抓了出来,他拽着她,直接把她拽上了车。
车厢里,聂司诀掐着姜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我说过,我不想再看到你,就算你故意打扮成这样……”
“可是我喜欢你啊。”
姜暖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疯了!”聂司诀甩开姜暖的手,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姜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我要结婚的是你妹妹不是你!”
姜暖想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和谁结婚还不一定,可刚一张口,鼻腔一股凉意涌出,她用手去擦,鲜红的血让她双目发胀。
聂司诀有些错愕:“你怎么回事?”
姜暖忍住突然的心窒,麻利地用手擦了擦血,笑了笑:“特发性肺动脉高压病。”
她的笑容刺眼,有种假装的豁达:“医生说我还剩半年,要不小叔叔你跟我谈半年的恋爱,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病就好了呢。”
谁知聂司诀脸色一沉:“下去。”
姜暖一讷,没动。聂司诀下了车,绕到这边将姜暖拽了出去。
他低头看着姜暖,讥诮的表情像一把刀狠狠地刺中她的心脏:“姜暖,下次扯谎扯得像一些,说不定我真会信你。”
他的眼里没有半分对她的信任可言。
姜暖看着聂司诀的车扬长而去,她在想他抛下她第几次她才会真正死心,忽然间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棍棒出现在她身后。
他一棒子打在姜暖的背上,凶神恶煞:“好啊,真是你啊!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跟你妹妹抢男人!”
第4章
此时,姜家。
木棍换成了铁棍,姜父常年就爱拿姜暖撒气,如今知道姜暖想勾搭聂司诀,更是把姜暖往死里揍!
姜暖此刻连痛都喊不出,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她蜷缩在地上,听着姜父发了疯地骂她,眼睛盯着那扇门期盼着有人出现,打断这一顿殴打。
姜暖暗自期盼聂司诀能再救她一次。
结果没过多久,真的有人推开那扇门,姜暖眼里一亮,以为是聂司诀,却看见柳明慧一脸张皇地出现在眼前,衣服上还沾着鲜血,整个人慌张至极:“出大事了!老姜,老太婆她……她……”柳明慧话都没说完,姜暖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雪地里路面湿滑,她跌跌撞撞,甚至摔了不止一次。姜父在后面骂她,她不管不顾,只想快点见到姥姥,心跳如雷。
直到她在那间小屋子看到了血泊中的姥姥,那殴打都没有掉下的泪终于控制不住。
“姥姥——”
她扑过去叫她,手沾满了她的鲜血,姜暖胸口一滞,手拍打着:“姥姥,醒醒,醒醒,姥姥……”
见她没有一点反应,姜暖发了疯地喊:“来人啊——帮帮忙——”
“帮帮我!谁能帮帮我!”
最终是邻居听到姜暖的呼救,帮她打了120。
救护车呼啸而过,姜暖一直陪在姜姥姥身边,直到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姜暖慌张询问情况。
医生说:“老人家岁数大了,伤及肝脏又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还是要在ICU观察几天。”
“不过……说句不该说的,”医生叹了一口气,“对一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手,我也是第一次见……”
姜暖一愣,想到罪魁祸首柳明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她打她,她认了,可她竟然对姥姥下手……她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她会让她付出代价!
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夜,姜暖才离开。
她看着夜晚星星已经黯淡,徒步走到了聂司诀家楼下。
该亮的灯火没有亮起,她对着寒冷的空中哈气,想起他当初救她时曾说如果她有困难可以来找他,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一直到近十点,姜暖才在门口看到姗姗来迟的他。
她看见他平静的脸上一如既往地蹙起眉头,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他总是皱着眉看她的。
姜暖扯出自以为好看的笑容:“小叔叔,我……”
聂司诀无视她脸上说得上难看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聂过她:“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姜暖却拉住他的衣角:“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以前说过我如果有困难可以来找你……”
聂司诀垂眸看了一眼她拉住他的手。
姜暖立刻像烫到手似的松开。
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两只手不安地拉扯着:“我……想让你帮我打个官司……”
聂司诀嗤笑一声。
他看着姜暖脸上又青又紫的伤,无比讥讽地反问:“怎么?你是和哪个混子打红眼了?想找我打官司?”
“还是说混得不好,谁告你了?”
聂司诀说出的话简直雪上加霜,姜暖觉得比她爸打在身上的那一棍又一棍,有过之无不及。
姜暖此时心里难受,她低下头没有辩解,只是忍住心中的哽咽,抱着希冀问:“那你……会帮我吗?”
“不会。”
姜暖眸中酸涩。
她捏着手心,大口呼吸着,又笑着看他:“就算我会因此坐牢……你也不会帮我辩护吗?”
聂司诀讨厌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他压下心中的烦闷,打开门,毫不拖泥带水:“不会。”
聂司诀说:“你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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