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安然归来,见到我却极是淡漠,不疾不徐地放下佩刀在桌边坐下,问我可否想过如倘若他死了,我该如何。
我亦坐到桌边,往杯中斟了一杯热茶,缓缓道反正我膝下无所出,到时也好无牵无挂地改嫁。
卫疏闻言咬了咬牙,将我抱起压在榻上,一边解着我的衣带一边骂我没良心。
他原未曾想过要与我生下孩子,可大抵是西域一战生死一线,蓦然发觉卫家不可无后,便想通了要与我有个孩子。
他怎好意思说我没有良心。
今世的卫疏尚且蒙在鼓里,我到底做不到眼睁睁看他身死,看我陈国将士受难,仍是回身踏进房内。
房中立了三人,夏芝的哥哥夏鸿,还有穆行渊与卫疏。
我的前夫见了我,眉梢便是一抬。
不多时下起了雨,我本觉得微雨赏荷颇具诗意,结果雨越来越大,冲花了我的妆发,便诗意不大起来了。
我悻悻地打算回家,就在此时,一把伞撑在了我的头上。
我抬头,是穆行渊。
他说要送我回家,我看了看满大街因为突降暴雨抱头鼠窜的人们,欣然同意。
他刻意放慢脚步,跟随我的步伐。
我道:「将军方才可是在思念旧人?」
「是。」
纵然她不愿去想 ,可心中却无法不去想他是否也是这谋划的人之一。
摇去脑中这残忍的猜测,李长歌想,她该找秦淮谈谈。
他若真要娶平妻,李长歌便做回她的将军小姐。
李长歌寻至秦淮常去的泉音诗社。
一踏进诗社,李长歌却是脚步再也挪不开了,只见中庭里,秦淮正与一女子饮茶吟诗。
翩翩公子,浊世佳人,谁能说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此刻,李长歌突然发现自己与他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秦淮看见她,原来温和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你来作甚?”
李长歌却漾起一个苦笑,她眼睛看着那满脸疑惑的温婉女子,却是对着秦淮说:“我同意你娶平妻。”
秦淮呆了一下,继而愤怒地将她拽了出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将她扯到院外,秦淮立刻不耐撒手:“李长歌,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闹了吗?”李长歌苦笑反问着,“从头到尾,我不是一直都按照你们所要求的来做吗?你们为何还不满意?”
她失神的眸光让秦淮心中一阵烦闷:“行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李长歌久久的看着他,久到秦淮几欲甩袖离开时,他听到她清晰而坚定的声音。
“我要你,休了我。”
霎时,秦淮的脸立刻黑了:“既后悔了,当初又何必求着皇上下圣旨。”
李长歌一愣,神色诧异:“我没有求旨。”
“别扯谎了,你从宫中回来不过三日,圣旨就下来了,还说没有?”
那次进宫,她明明是担心爹和哥哥,所以去请缨出战。
皇上拒绝后,赐婚圣旨就下来了,李长歌怎么也没料到秦淮竟会误会她是去求赐婚的。
“我那是……”
“够了!别扰了这清静之地。”秦淮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转身进了院中将门关上。
李长歌默然看着院门,无人知她此刻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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