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杳见许多同学都去询问了老师的意见，便提议陶迟迟若是实在拿不准可以去问问班主任老师。
晚自习时，陶迟迟还没去找吴建军，反倒先被他叫去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上写着批改着作业的吴建军见陶迟迟走了进来，招呼着她坐在自己对面，说到：“陶迟迟啊，你妈妈和我通电话说你对于文理科的选择很是犹豫啊，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是因为喜欢理科，不喜欢文科吗？”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吴建军又问道。
陶迟迟摇了摇头，低声反驳：“我没有不喜欢文科。”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选择的时候要考虑很多，比如喜好，比如优势，或者朋友等等，但是很多时候我们还是要考虑好这一时的决定真的对我们认为重要的好吗？
我知道你和楚杳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他们仍然会选择适合自己的路，难道真正的好朋友会希望你因为一时的感情而做出于你未来不好的决定吗？三年后他们都金榜题名时，你却因为这会的偏差落榜了，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我听你妈妈说你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同声传译，我们国家最好的语言类大学是b市外国语大学，他对文化课的要求不低，我希望你能考虑好，老师的意见终究只是建议，主要跟着心走。”
吴建军苦口婆心将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他知道这个学生有自己的思考，倒也没有说太多，就让她回教室了。
其实这样的同学吴建军已经见过很多了，文理分科确实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他见过很多同学因为选择出现偏差，在自己不擅长不感兴趣的学科中挣扎，最后高考与好的大学失之交臂。
他们来咨询他是对老师的信任，所以他给出提议时都会很慎重。但是无非就是先看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无论学的怎样，有兴趣总是有更大的可能；其次就是优势，如果二者皆可，那么如何能在高考中优势最大化就选哪科。
陶迟迟听的很认真，时不时应和着，她其实明白文科是自己最好的选择，犹豫除了因为朋友，还有…他，这么多年她终于和他坐在一个班级，却依旧追不上他的脚步。
或许…真的该换条路了，可能她会变得更优秀一些，更能靠近他一些，更何况吴老师说的对，我的人生还有我的理想。
即使已经想好了，但陶迟迟还是第二天早上才上交了填好“文”的意向表，楚杳她们认为是老师的谈话给了她思路倒也没有多想。
分科填报好似只是小石头投进了湖面，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了，大家的注意力仍旧在期末考试中。
楚杳的复习任务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主要还是理科三件套，大体每章都溜一遍，在脑海里构出框架，再细看每小节的知识点填充它，最后除了练题，最重要的就是平时积累的错题本，因为时间还比较充足，直接蒙住答案，自己再做一遍。
由于这次期末分班考试，只按所选文理科的成绩排名分班，所以复习任务会轻松不少，主要注重单科成绩就行。
期末考试那天，季芝也象征的给俩孩子做了油条和鸡蛋，寓意考个好成绩。
“月月上个月参加了省艺术联考，表现的很不错，接下来除了专业方面，文化课成绩也要重视起来啊。”楚世松也是以鼓励为主，“还有杳杳，你们这次考试挺重要的，你选什么科爸爸都由你做主，希望你期末能考出个好成绩来。”
即使只算一科的成绩排大榜，但是依然文理科都得考试，这是最后一次把握自己的机会，这样非选科的成绩条会单独打出来，还想要转科的还有一次选择。
已经上了一学期高中的同学，已经熟悉了考试的感受。考完试后学校会放几天假，给老师批改试卷的时间。
领成绩单那天，天气似乎都好了不少，难得有了阳光，淡淡的，懒懒的。学校的公示栏早就张贴好了排名大榜。
没出意外，楚杳以总分689分，位列年级第五。但理科排名前50位的人员变动很大，不少实验班和普通班的同学异军突起，闯进了重点班的大门。
同学们会先去原班级领取成绩条以及分班情况，然后直接前往自己新的班级。
一中的分班颇有趣味，一班为理科重点班，再从剩余的13个班级里，抽取一个班级作为文科重点班，然后会再以抽签的形式确定文理科的班级。
据说校长认为，这样更能让学生融合起来，同学们之间的交流更加密切。
比如，今年的文科重点班就是4班，6班和2班分别为理科和文科实验班，3、5、7班是文科班，剩下7个班级的为理科班。
楚杳回到一班的教室，见杨利正朝她招手，但不知道为何顾子灏居然没缠着唐肃，而是坐在杨利旁边，见唐肃站已经起身来让她进去，她顺势便坐在了他旁边。
一班的班主任还是我们可爱的吴胖胖老师，他进教室先是叫了几个眼熟的同学去搬东西，又递给楚杳一张纸，让她抄在黑板上，是各科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等试卷书籍都发到各个同学手中后，他才慢悠悠的走上讲台：“各位同学大家好啊，我看到不少陌生的面孔啊，成绩已经都清楚了，我不赘述了，我再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任物理老师，我叫吴建军。同学们之间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
大家都纷纷摇头说着不用了。
“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想要放假回家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班干部的话有同学愿意就告诉我一声就行，黑板上写的是各科老师的作业，都发到各位手中了，寒假期间要注意安全，同时也别忘了写完作业看看书，开学还有考试，最后，提前祝同学们新年快乐。”吴建军笑吟吟的冲讲台下说到。
同学们也都笑嘻嘻的喊着“老师，新年快乐！”
最后一些班级原本的同学留了一会，将教室的卫生清理干净，座椅摆放整齐才离开。
楚杳也没急着离开，在教室门口等着谢婷婷她们到了，才一同带着厚厚的寒假作业，聊着新班级新同学，带着新的期望，回家了。
第14章 新年
假期刚刚开始，楚杳就带上寒假作业和一些有关数学竞赛的资料，准备回到乡下爷爷奶奶家。由于季月明年就高考了，学校对于高三的同学安排了寒假补课，得要到新年前几天才会放假，所以这次只有楚杳一个人回去。
由于临近新年，楚世松的公司也比较忙碌，所以他只能告诉清楚女儿坐哪班车，叮嘱她在路上时要注意安全，然后给楚爷爷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希望他能在村口去接一下楚杳。
楚杳提前买好了晕车药，还特意去买了俩橙子，希望能缓解晕车带来的眩晕感和恶心感，但是坐上车还是很是难受，大概两个小时的摇摇晃晃中，窗外的景色由高楼大厦变得单一的高速公路，终于到了楚爷爷所在的小镇。
下车后，楚杳扶着树干，弯着腰难受的干咳，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环顾了下四周，楚杳准备一鼓作气搭个车前往三清村，但是这种公交车并不在汽车站，她犹豫了会，还是没有勇气去问过路的人，如何前往公交车站。于是准备打个车直接让出租车司机带她过去。
突然，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叫住了楚杳：“楚杳？”
楚杳转过身顺着声音望过去，那人带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看起来有些眼熟，难道是原主以前认识的人？但还是礼貌的回到：“是的，你是？”
“我楚顷啊，小时候我们老在一块玩，你还说要做我的小新娘呢，前几年我们还见过啊，我太爷爷和你太爷爷也算是堂兄弟，你忘了吗?”楚顷指着自己，一脸伤心的说到。
楚杳听了满脑无语，记忆中似乎是有这个人来着，但是楚杳也并不确定，于是只能敷衍道：“你好，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还有些事情。”
看到楚杳转身就要离开，楚顷急忙想要拉住她，被她侧过身躲了过去，解释道：“是你爷爷叫我来接你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给爷爷打电话。”
楚杳犹带疑虑，看了看他，果真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楚爷爷的电话：“爷爷，你有拜托别人来接我我吗？”看着楚杳的动作，楚顷反而有些想笑，这丫头有点安全意识也挺不错的。
“杳杳啊，是啊我叫你小七哥哥去接你了啊。”楚爷爷慈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带着木头碰撞的的声音，看来爷爷在下棋啊。
见这小丫头还是不太信，于是凑过去，对着电话那头笑着说到：“楚爷爷，我小七啊，我接到杳杳了。”
听到爷爷和他打招呼，楚杳已经信了八九分，挂断电话后，听着楚顷的打趣，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书包的肩带，小声的说到：“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
楚顷没在意的笑笑，轻轻拍拍她的小脑袋，带着他往路边走去，最终停到了一台电动三轮车面前说到：“这是我爷爷买的新车，我记得你晕车来着，所以就开来了。”楚顷骄傲的拍了拍车头，意示楚杳上车。
楚杳坐上车，一路摇摇晃晃，城市的景色慢慢消散，视野也变得广阔起来，除了远处的山，近处是大片大片的耕地，整整齐齐的，沿着小路进入村子，村口是棵大榕树，树干要两个成年人张开手臂才能围住。
树下坐着不少老人，穿着棉袄，怀里抱着热水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聊着天，旁边空地上还有小孩蹲作一团玩闹，还有一群老大爷围在那里看着另外俩老大爷下象棋。
很多时候城市中已经很少能体会到年味了，大家很多时候都赶着自己的事，都很忙碌，仿佛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就算是过了年了。
楚杳他们没有打扰楚爷爷下棋，径直往家中开去，车子开进院子，楚奶奶听着声音从屋里走出来，笑眯眯的叫她们俩进屋。
楚顷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他摆摆手，等楚杳下车后，便倒车出去往前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楚杳除了每日的学习计划，偶尔也会和楚奶奶一起去镇上购置一些年货。村子也愈发的热闹，许多在外地工作上学的的赶了回来。
这段时间楚杳过着充实又悠闲的生活，除了必要的学习，大多时候也会放松自己，
会陪楚奶奶一起看看那种家里长的电视剧，会和楚爷爷一同去下象棋，偶尔也和村里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打打麻将扑克。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腊八那天，楚奶奶煮了一大锅腊八粥，只留了一小碗，剩下的都分装好让楚杳送到村子里比较好的人家去，楚杳每送到一户都会被大娘拉着热情寒暄，一般她都以还有其他人家要送为借口匆匆离开。
待她回到家，发现桌子上也摆各有特色的碗内各式不同的材料的腊八粥，楚奶奶告诉她这是村里的习惯，每年的腊八大家都会互相赠送腊八粥，楚杳感觉还挺新奇的，不过能尝到这么多不同口味材料的也挺不错的。
腊月二十八，楚爸爸他们终于赶回来了，带回来不少稀奇的吃食和年货。回来之后的楚世松和季芝也没有闲下来，楚世松天天和村里叔叔伯伯聚在一块打牌唠嗑，季芝除了要准备年夜饭和祭祀的物件，也会和村子里的小媳妇们一起聊聊家常。
最后倒只有俩小孩闲了下来，每天在一起做做作业，看看剧，倒也是相安无事。
除夕那天家里都忙碌了起来，早早起来都准备着去祭拜先辈，这边的习俗是外嫁的媳妇今天是不能去的，得在家收拾准备团圆饭。
准备好东西后，楚杳和季月一人手中提着个大袋子，跟在楚世松和楚爷爷身后，先是去村里的祠堂和大伙一起祭拜后，才分散着往山上走，楚爷爷年纪大了，便没有让他跟着上山。
老一辈都是土葬，楚爸爸这一辈只需要祭祀到他爷爷那一辈就可以了，但是由于山上的地每家的分配都挺散的，所以坟堆都不在一块地方。每年楚爸爸都会带着他们都走一遍，指给他们地方，以后这些都是要交给她们来准备祭拜。
吃过团圆饭后，下午拿着楚奶奶准备好的糊糊，开始贴起来对联和“福”字。楚世松先是拿着比划着位置，让楚爷爷站远一些，看看有没有端正，一旁的楚杳和季月则在门框上倒贴着福，楚奶奶她们剪着各种精致好看的窗花，这样一番下来，小屋就更有了新年的氛围感。
忙忙碌碌的到了傍晚，拿出楚奶奶早就发好的面团，调好的肉馅，大伙都围在一起看着春晚，包起饺子来。楚爷爷还准备好了几枚小铜钱，准备包进饺子中，若是谁吃到了，那他接下来的一年都会有好运，结果这几枚铜钱出现在了每个人的碗中，看着和其他不同形状的饺子，楚杳他们都知道这是老人对小辈们的祝福。
吃完饺子，两老人看了会春晚，便先去房间休息了，小辈们都还得守岁，听到外面的鞭炮声，有些昏昏欲睡的楚爸爸清醒过来，从旁边的小屋子里拿出鞭炮，去院子中点燃，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浓厚的硝烟味，似乎也让年味更足。
随着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天空被各式各样的烟火映衬着格外好看，楚爸爸也拿出提前买好的仙女棒，递给她们，其实长大后对仙女棒已经不似小时那般喜爱，但是每年除夕好像都不能缺席。
等烟火鞭炮的声响渐渐消散后，今天的守岁就结束了，大家逐渐都进屋休息，月光照着大地，村子也渐渐恢复了往日夜晚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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