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前夕,顾复池病了。
这段时间本就是流感高发期,病来如山倒,我赶到顾家的时候,他已经烧到了 39 度,整个人在被窝里发抖。
他的睡衣已经完全被虚汗浸透,打湿的额发贴在烧得通红的脸颊上,嘴唇却是苍白的。
「你得去医院。」我把顾复池扶起来,「吴叔呢?还有李婶……」
他们是顾总留给顾复池的司机和保姆。
顾复池靠在我身上,整个人像是脱水状态一般,根本没有力气回答我的话。
我拿过他的手机,用顾复池的指纹解了锁,试着联系吴叔和李婶,很快明白了为什么小少爷病成这样,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吴叔的车坏了,他家离得远,一时赶不过来。
李婶今天要参加儿子的婚宴,去了临城。
眼看是没有人帮忙了,我伸手帮顾复池解开那身湿透的睡衣。
他无力地试图挥开我的手:「你干什么……」
「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你?你根本……」
我不由分说地帮顾复池换了衣服,随后,我艰难地试图背起他。
他很重,比我高了将近二十公分,站起来的时候,我膝盖一弯,差点直接跪到地上。
加油,不要倒下……
胜败在此一举。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背着顾复池向门外走去。
突然间,我感觉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到了我的颈窝里。
我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眼泪。
顾复池哭了。
深夜两点,顾复池靠在我身上输液。
他睡得沉了,睫毛微微翕动,医院的灯光照下来,他精致的侧脸像艺术家用心打造的雕塑。
我只背他出了楼门,就遇到了好心的邻居大叔,开车送我们来了医院。
顾复池的睫毛太长了,我有些好奇,想要伸手碰一碰,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
顾复池睁开眼睛,淡淡地看向我:
「干什么?」
「想数数你有几根睫毛。」
「切。」他哼了一声,「老套。」
这样说着,他却悄悄把脸扭了过去,我看得到他嘴角微扬的弧度。
扭过脸后,他看到了我膝盖上的瘀青。
「怎么弄的?」
「没事……」
「怎么弄的?!」
「背你的时候没站稳,撞了一下。」我小声道。
「笨死你算了。」顾复池冷着脸,「明明打个 120 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我当时没想起来。」我咬咬嘴唇,「你不也没提醒我吗?」
顾复池沉默了片刻:「老子那是烧糊涂了。」
我摸摸他的额头,变凉了一些:「不烧了就好,刚刚吓坏我了。」
病痛会激发出一个人身上所有的软弱,顾复池像只收起了尖刺的小兽,乖乖地窝在我怀里。
「刚刚……为什么哭?」
顾复池脸色一黑:「能不能别提?」
「好,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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