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好日子我不要了,你留给梁平霜吧,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我说得气定神闲,没有歇斯底里与崩溃,与那天离开裴家一样,简单得像是在说「下一顿饭,我就不在这里吃了」。
裴延礼瞳孔闪过微不可察的诧异,这么多天,他或许只当离婚是我因为小驰的死一时冲动,毕竟曾经我不是没有提出过离开,可最后都不了不了之了。
他怀疑也是理所应当,「唐枝,你想好了?」
这是我最坚定的选择,不会改变。
「我离开,不也是你这些年的愿望吗?」
沉静片刻。
裴延礼点点头,带着嘲弄的笑,「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后悔了,别来求我。」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自问我还有将来吗?
当晚,我刷到了梁平霜新的朋友圈:「修成正果」。
配图,是她指间一枚崭新的钻戒。
癌细胞在我身体里扩散开来,不知已经到了哪一步,我笑着面对,甚至有些期盼死亡。
毕竟那一天,我就可以见到小驰了。
半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很想他,可很多天没见到裴延礼了,我竟然一次也没有想起他。
过去我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他出差,我替他收拾行李,打理家里事务,处理亲友关系,他应酬交际,酩酊大醉,我给他换衣喂醒酒汤,他与我同床异梦,深夜还要给梁平霜打电话报平安。
我忙里忙外,可他带在身边的女人一直是梁平霜,出差时,连我的电话都不会接。
唯一接起来的几次,都是梁平霜接的。
梁平霜理所当然成了裴延礼身边的人,她笑吟吟告诉我,「延礼睡了,难怪他厌恶你,你就只会打扰他吗?」
我告诉她,「你好好照顾他。」
「还要你说吗?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他妻子了吧,要不是你设计了他,你真以为自己能嫁给他?」
那一刻我哑口无言。
没有了这些事,我活得轻松了许多。
为了吊着一口气,我还是去了医院,不为治病,只不过是想拿些药,好熬到圣诞节,小驰最喜欢圣诞节了。
如果那天我去见他,他一定高兴。
走在挤攘的人群里,约莫是我看上去太不像个健康的人,哪怕裹着厚衣物与围巾,可空荡的袖口里却瘦骨嶙峋。
拿了药走出医院,穿着白大褂的贺医生追出来,我回头瞧他,他皱着眉走近,目光胶着在我的脸上,我用围巾遮了下脸,生怕被看出端倪。
毕竟除了重病的人,没人会在短时间内如此严重的暴瘦,还是病态的瘦。
「……唐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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