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心愣了下,迎上去:“和公公,您这是……”
“白倾心听旨!”和公公面无表情地展开圣旨。
白倾心不好多问,只能在景明的搀扶下跪了下去。
“明家嫡长女白倾心,钟秀灵毓,敏恪慎恭……宜赐婚悼王为妃,钦此!”和公公念诵了赐婚圣旨。
仓促赶来的明家众人都傻了眼,怎么不是太子侧妃,也不是秦王妃,而是悼王妃?
白倾心错愕地抬眼看向和公公:“什么?!”
她没记错的话,这悼王是先帝之子、现任皇帝最不受待见的侄儿,但——最关键是他已经死了一个月了,尸体都烂了,府上还在守灵!!
这是要她冥婚?为什么?
和公公看着白倾心,神色变幻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低声道:“您身为太子侧妃,婚前失贞,开罪了陛下,得罪了皇家,这是灭族之罪,想活着,就只能如此。“
白倾心深吸一口气,她懂,皇权在上,她这个失贞的大肚子侧妃要么嫁给太子,要么死。
冥婚确实是目前能保下性命和孩子最好的法子了。
“臣女跪谢皇恩!”白倾心心里平静下来,行礼叩恩。
和公公一甩拂尘,露出身后跟着他来的一顶白色轿子和全都是披麻戴孝的轿夫、媒婆等人。
“悼王妃今晚就启程吧,既是冥婚,按照陛下的意思,只能在夜里出嫁。”和公公道。
白倾心在春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总要给我一点收拾和打点的时间!”
一个穿着孝服胖乎乎的中年嬷嬷上来,笑吟吟道:“见过悼王妃,老奴是悼王府的张奶娘,照着陛下的意思,您什么都不能从明国公府带走,进了悼王府,您也不能再出府一步。”
她虽然满脸带笑,可白倾心看得见她眼底的轻蔑和打量自己肚子时的鄙夷。
她眉心一冷:“这是要圈禁我,宫凌夜知道么,我要见他。”
“是啊,哪里有什么都不让带的?”景明冲口而出,小姐没了她们,一定会被欺负!
和公公沉默了一会:“您会见到千岁爷的,他在悼王府门口等着您,爷会照拂您的。”
第4章 他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她
白倾心心中迅速地盘算起来,不管怎么样。
目前,她至少不必嫁给太子或秦王,还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剩下的事情,她得再徐徐图之。
拿定了主意,她看向一边一脸懵逼和震惊的明国公府众人:“去请父亲来一趟。”
为首容貌温柔的贵夫人覃氏乃是她父亲的继室,此刻她仍在震惊之中,有些迟疑:“国公爷……”
香雪冷笑一声:“大小姐记性不好吗,国公爷说了不想再看见你。”
“香雪!”景明气到了,朝着香雪怒叱,直想打她一巴掌。
香雪翻了个白眼:“奴婢说实话罢了,谁家父亲想看见未婚先孕的女儿,何况这个女儿如今还要冥婚,丢尽颜面!”
悼王妃,听听这个封号,哀悼的悼,明摆着是个不吉利又嘲讽的称谓!
香雪此刻看见白倾心前程已毁,她完不成秦王托付,不能让白倾心嫁给太子,为秦王当间谍。
那就意味着她也当不了秦王侍妾,满腹的怨气迫不及待发泄出来。
白倾心瞥着她,忽然对覃氏道:“二娘,麻烦您一件事,我走后,好好打香雪五十板子,发卖给人牙子。”
香雪立刻被下人狠狠踢翻,擒跪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我伺候了你那么多年,你这么对我?”
她原本是白倾心身边伺候的家生一等大丫鬟,十指不沾阳春水,只用伺候白倾心,比外头小户人家的小姐都体面。
可现在白倾心都已经要被圈禁冥婚了,还要拿主子的款打她卖她?!
白倾心淡淡地道:“我就算成了悼王妃,却也是你主子,没让人把你这背主的丫头活活打死,已是手下留情!”
“我错了,小姐饶了我……啊——!!”香雪被拖下去打板子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府邸。
在那凄厉的惨叫声中,白倾心面无表情地转身扶着肚子上了那惨白阴森的轿子。
突然间,一个满头白发,苍白瘦小的老嬷嬷踉跄着冲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泪如雨下:“大小姐啊!”
白倾心轻轻拍了下从小照顾自己的老嬷嬷,温柔地宽慰她:“阿古嬷嬷,您年纪大了,快别哭。”
阿古嬷嬷定定地看着她,低声道:“大小姐,等着,嬷嬷会帮你!”
白倾心神色温柔地一笑:“嬷嬷,你们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我跟您学的医术都在,会保护好自己的!”
若按照前生的发展,五年后,就是她和孩子的死期!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全地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藏在悼王府度过五年死劫之期!
所以,嫁入悼王府冥婚,未必不是好事!她出不去悼王府,那些想利用和害她的人也进不来!
白倾心别过家人,放下了轿帘。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阿古嬷嬷偷偷塞进来的一把银票和纸条,上面只一行小字——
“静心隐忍,东山再起!“
她神色平静地将银票悄悄收进袖子里,心里拿定了主意。
冥婚,确实是避祸的法子。
“起轿!”那悼王府的张嬷嬷笑眯眯地拍了拍手。
幽暗的夜晚,一支披麻戴孝的队伍扛着轿子在无人的寂静街道上移动着,不断洒着纸钱。
明明是出殡,却有媒婆和吹着喜庆迎亲歌曲的唢呐班,诡异而恐怖。
但远远的却站着一队携着刀剑的锦衣卫。
为首的正是正是宫凌夜,他俊美的面容在暗夜里多了鬼魅感,目光幽沉地目送着队伍进了悼王府。
“督主,您要去见明大小姐吗,她在等你?”和公公上前低声问。
宫凌夜弯起腥红的唇角,眼神复杂而阴郁:“见她做什么,她以后再也嫁不了任何人,不好吗?!”
他得不到的人,从今往后,谁也都得不到!
说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策马转身离开。
和公公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主子爷从进宫为白倾心请旨那一刻开始,就心冷了。
主子爷待她一直都和其他人不同的,可这一次,明大小姐为了秦王,跑来找千岁爷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情分都磨光了,怎么不叫主子心冷?
千岁爷虽然答应了让她不嫁太子,却也彻底不想再忍耐明大小姐一次次为秦王做蠢事,干脆将她关起来,叫谁都得不到她。
也是为了保护她,至少,不让明大小姐再到处惹事生非。
……
这头花轿进了悼王府,张奶娘对着一个穿着宫中女官服姑姑恭敬地行礼:"阮尚宫大人,您可以回禀皇后娘娘,老奴会看好明大小姐的。"
那尚宫冷冷地道:"皇后娘娘说了,她的爵奉花销都由你管着,如果明家大小姐在这安分守己地思过就罢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你只管报知宫里!"
张奶娘笑眯眯地道:"是。"
这明大小姐,可是尊财神,以后那女人的银子可都是自己的了。
没有人注意到白倾心什么时候下了轿子,站在阴影里,神色淡淡地听完了这对话。
看来,宫里的人还在监视她。
难怪阿古嬷嬷交代她要静心隐忍,还给她塞了那么多散碎银票。
至于宫凌夜……他不会来了。
她冷冷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门缓缓合上,嘲讽地垂下眸子。
那偏执的傻子八成以为她闹那么大一出戏,还是为了秦王吧。
她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哂笑——
行罢,不来就不来,没了他的照拂又怎么样。
阿古嬷嬷给她的一千两散银票,加上她的医术,在哪里过不好呢。
等她生下孩子,养过五岁,带着孩子出去那一天,一定要把重生以来这一桩桩的怪事全查个清楚!
……
时光荏苒,冬去春来,转眼,已经是五年之后。
一处陈旧的内宅里,小娃娃娇嫩的声音软软地响起——
“娘亲,娘亲,快醒醒,要吃早饭了!”
床上的女人懒懒地伸手,推开棉被,揉了揉坐在自己身边小娃娃的嫩脸:“小希儿,别叫了,我听见了。”
“娘亲,我饿了。”奶猫似的小男孩噘嘴。
“砰砰砰!王妃,天亮了,该起了!!”
破旧的窗口传来一阵不耐烦砸窗的声音,让白倾心彻底清醒过来,起身给孩子擦脸。
怀里的小肉团子亲了亲她的脸蛋,大眼睛灵活又可爱:“娘亲,早!”
白倾心拿帕子给怀里的小男孩擦了擦脸,笑了笑:“走吧,吃早点去,今早娘亲让她们加了两个鸡蛋。”
出了房门,便是萧瑟破败的院落,一地落叶。
刚才来敲窗叫早的丫鬟琳儿和一个婆子在门房下坐着烧火烤馒头。
边上一张小茶几放着两碗粥、一个肉包子和一小碟酱菜,就是她们母子的早膳。
白倾心微微蹙眉:“不是定了两个鸡蛋,怎么今儿没有了?”
她可是掏了银子的!
第5章 设下陷阱,发卖坏丫头
丫鬟琳儿眼皮子都不抬,把手里剩下半个蛋吃了,冷笑:“你给的那点铜板就只能吃这个,真以为叫你一声王妃,就是娘娘了,一个嫁给死人的王妃而已!”
白倾心没说什么,她眼角瞥着琳儿凳子边上的鸡蛋壳,面无表情地端起一碗粥喂小希。
宫事司每年发她的那点不起眼的爵俸,根本到不了她手里。
她靠着当年阿古嬷嬷给的银子,还有给府里的人看病、拿药,日子也算过得去。
可这负责监视她的琳儿真是越来越过分,克扣得越来越厉害。
小希吃完稀饭,乖巧把包子塞进她手里:“娘亲,吃!”
白倾心笑了笑:“小希不是喜欢吃包子吗?”
小希大眼珠子一转,掰了包子分了一半给她,奶声奶气地道:“一人一半!”
白倾心温柔地接过来小希的包子:“乖宝宝!”
琳儿不屑地嘀咕:“小野种在这装什么懂事,要不是你,你娘现在好歹是个东宫娘娘!”
小希愤怒地就要转脸冲过去,却被白倾心一把扯住了胳膊,硬拽着小家伙回了房间。
身后还传来琳儿得意的嗤笑声:“女人啊,自甘下贱,没救!"
回到房,小家伙气呼呼地甩开她的胳膊:“娘亲,你干嘛不让我教训那个坏女人!”
他越想越气,小猫爪一样的拳头突然“砰”一声砸在墙壁上。
坚硬的青砖墙壁上瞬间出现了龟裂纹,直掉灰!
白倾心冷淡的表情瞬间也出现了龟裂——她生了个什么怪力小奶猫!
她低头,温柔地摸着他软绒的小脑袋:“崽崽,娘亲会教训她的。”
白倾心打开橱柜,从一大堆草药下头,翻出来一盒藏着的肉饼,她拿出一个递给小希。
小希啃着酥脆的肉饼,很纳闷,以前娘总是说低调低调,让他想揍人的时候忍忍,不可以让人知道他力大无穷。
“娘亲,今天你怎么忽然变了口风呢?”小希吃得喷香,忍不住问。
“娘只是发现,有些狗是养不熟的。”白倾心亲了亲他软软的包子脸。
那些混账克扣她们母子的用度到了这样的地步,等她手里没了银子,小希只怕要饿肚子。
五年韬光养晦,她对这些蛀虫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白倾心眼底闪过幽冷的光,在小希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小希愣了一下,点点小脑袋:“知道了,娘亲!”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小希继续去吃早点,也照旧没有吃上鸡蛋,肉包子也变成了菜包子。
白倾心眼神微冷,没说什么,吃饭了回房拿了一个小包袱匆匆冒雪出门。
也许是她太心急,走廊上不小心撞了琳儿一下,又惹来琳儿一阵谩骂。
她没搭理琳儿难听的话语,只抱紧了小包袱,往前院暖阁去了。
“张嬷嬷在吗,我来送绣好的帕子了!”白倾心站在门口喊了声。
门口的中年家丁老忠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咧嘴一笑,打了帘子让她进去。
暖阁的帘子一掀,暖烘烘的炭气就熏了过来,让她冻得发僵的脸都暖和了。
一个富态的中年嬷嬷扶着小丫头的手从软榻上坐起来,笑道:“哟,王妃来了,老奴有礼了。”
白倾心瞥了眼张嬷嬷身上崭新的石青色绸缎夹袄,想起小希只能穿自己旧棉衣改的小衣服。
她垂下眸子,把小包袱递过去:“您是王爷的奶娘,不要客气,您上次让我绣的帕子和肚兜都好了!”
张嬷嬷打开一看,做工绣图都精致。
她满意地笑道:“王妃的手工自然好,您放心,老奴一定给您换个好价钱。”
白倾心温声问:“小希正在长身体,我想做点红烧肉给他吃,能不能托您买点肉。”
“王妃,你既不受宫里待见,又不能出门,我操持这王府上上下下可不容易,红烧肉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张嬷嬷还是笑着的,但三角眼里已经显出不耐烦来。
白倾心点点头,叹气:“我不是为难您,但这两天连鸡蛋都没让小希吃上,我担心孩子……。”
张嬷嬷不以为然地道:“大概是最近天冷鸡不下蛋,过两天就好。”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吵闹骂架的声音一路由远及近——
“你是坏人,偷蛋贼,你偷我娘买的鸡蛋!”
“你个小野种敢咬我,胡诌啥,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小小人影突然“呼溜”一下蹿了进来,抱住了白倾心大腿:“娘亲,坏丫头要打我!”
张嬷嬷立刻冷了脸,训斥白倾心:“咋咋呼呼的,王妃,你怎么管教孩子的!”
白倾心轻轻拍了下身后的小希:“小希,快请安!”
小希从她身后乖乖探出脑瓜:“张嬷嬷好!”
琳儿也提着个烧火棍跟着冲了进来:“小贱种,别以为你娘在,我就不揍你!”
可一见张嬷嬷眼珠子瞪过来,她心虚地收了棍子:“嬷嬷!”
“闹腾什么呢,还让不让我休息了!”张嬷嬷扶着小丫头靠在软垫上,一副王府老太太架势。
琳儿指着白倾心的鼻子,气势汹汹抢先告状:“她的野种到处偷东西吃,还诬陷我偷了他的鸡蛋,还敢咬人,不打能行?!”
小希气坏了:“你撒谎,你就偷了我的蛋!”
说着,他小野猫一样扑上去揪住琳儿的裙摆撕扯。
“小野种,你放手!”琳儿气急败坏地伸手就要揪他下来。
却不想“撕拉”一声,她腰上的小汗巾袋子被小希直接扯坏了,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一包油纸糕点、烤花生、一把铜钱、一对银葫芦耳环里混着一个闪亮金灿的物件。
“咦,嬷嬷,这不是你最喜欢的红宝石戒指么?”边上伺候的小丫头惊讶地把那东西捡起来。
张嬷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琳儿慌里慌张地摆手:“嬷嬷,我没有……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我……我……”
“我知道你手脚不干净,但不知道你连主子们的东西都敢伸手!”张嬷嬷冷笑一声。
“我真的没有偷!”琳儿手足无措,张嬷嬷眼神让琳儿害怕。
白倾心却忽然伸手捡起那一对素银葫芦耳环,一脸惊讶:“这不是我前日不见的耳环么!”
张嬷嬷知道白倾心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自己收了,只剩下这么一对不值钱素银葫芦耳环。
她朝着琳儿冷笑:“怎么,王妃的耳环,你也不知道怎么到你兜里去的?”
琳儿涨红了脸,她过年没首饰戴,就干脆偷拿了白倾心的。
她谅这女人也不敢冲自己要,没想到今天却都成了自己的罪证!
“老忠,把这手脚不干净的贱丫头捆了,找人牙子发卖出去,咱王府容不下这种脏东西!”
张嬷嬷看着琳儿心虚的样子,恼怒地吆喝了一声。
门外的中年家丁拿了绳子冲进来,把琳儿往门外拖。
“嬷嬷,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拿您的东西……。”琳儿白着脸,哭喊着被硬生生拖走了。
白倾心冷眼看着琳儿被拖走。
随后,她微笑着把银葫芦耳环往塞张嬷嬷手里塞:“多谢嬷嬷主持公道!”
张嬷嬷扣押着白倾心的爵俸,哪里看得上这种东西,笑着塞回去:“委屈了你和小希了。”
第6章 逼良为娼
白倾心笑吟吟地谢过后,领着小希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到了中午,张嬷嬷身边的小丫头婷婷送来了一笼包子,白倾心要给她塞两个。
小丫头摇头,直不肯要:“小少爷还小,王妃给他吃吧!”
说完,她可怜地摸摸小希的脑瓜,一溜烟儿地跑了。
小希不高兴地拍拍她摸过的地方,嘟哝:“婷婷是张嬷嬷的侄女,我不喜欢她!”
白倾心揉了揉他的包子脸:“小傻瓜,就因为她是张嬷嬷的侄女儿才要团结好她,那孩子人不坏,以后能给咱们方便也是好事。”
说着,她把门关上,打开橱柜,又从一堆草药下翻出一个藏着的大盖碗来。
打开里面就是半只热气腾腾喷香烧鸡和一份红烧豆腐。
小希眼睛一亮,立刻拔了只鸡腿给白倾心:”哇,娘亲这次从看门王大娘那里买了烧鸡啊!”
白倾心接过鸡腿,摸摸他的小脑袋:“快吃,低调点,可别叫人发现了!“
对外得做出贫苦肉都吃不上的样子,才能叫监视她的琳儿和张奶娘放心。
小希儿笑眯眯地开始啃鸡腿:“放心,小希知道的!“
白倾心笑着将小希儿抱在膝盖上,眼神复杂而清冷。
这破旧王府还没一个乡下庄子人多。
她偷偷拿到张嬷嬷梳妆盒里的戒指不难,再借着撞了琳儿那一下放进对方的兜袋里也不难。
但她收拾了一直欺负克扣她和小希的琳儿,张嬷嬷那老东西只怕会打发老忠来监视她。
那老色胚子,一直色眯眯地看她,恐怕会对她别有所图。
白倾心眯起眼,她必须想办法尽快解了圈禁才是正道!
要怎么办呢?
……
前院暖阁,张嬷嬷正吃着红糖酥,瞧见老忠进来,顺手拿了一抓红糖酥扔给婷婷,打发她出去。
“春香阁什么时候来领人?”张嬷嬷招呼老忠坐下。
老忠坐在张嬷嬷对面,往嘴里扔了几颗红糖酥:“明儿下午,春香阁的老鸨就把琳儿领走,五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张嬷嬷眉头一拧,不高兴地咒骂:“白倾心做的绣帕还能卖个八十文,活生生黄花闺女怎么才五十两。”
老忠笑眯眯:“还不是因为琳儿身份低贱是个丫头,你要让白倾心接客,一夜就五十两!”
张嬷嬷一愣:“白倾心一个生过孩子的,能那么值钱?”
老忠眯起眼,一脸猥琐地砸砸嘴:“生过孩子怎么了,你妓院里再漂亮雏儿也是妓女,王妃当妓女才稀罕呢,何况她生得那么好看!”
“怎么着,一个生了野孩子的贱货,你也惦记上了?”张嬷嬷横眉竖眼,伸手去拧他耳朵。
老忠疼得“嘶”一声,赶紧伸手抱住她的胖腰,哄道:“哎哟,我说的是她虽是个下贱货,但长得好,能接客给咱们赚大钱,不然,白倾心每年就那点爵俸,能够你赌几把?”
张嬷嬷这才气哼哼地松了手:“哼,谅你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张嬷嬷好赌,折腾得王府里开支紧张至极。
老忠低头揉着耳朵,浑浊的眼珠闪过淫光:“王妃娼妓,有钱人谁不想上,咱们要发大财!”
白倾心那身段容貌,可比这个老货带劲多了!他盯上她好久了!
张嬷嬷坐在他大腿上,有点犹豫:“她虽然是个冥婚王妃,又被圈禁,可好歹是上了皇家玉碟,过了明路的,能这么干嘛,万一被发现了……”
老忠阴笑:“怕什么,反正满京城都知道白倾心是个未婚先孕的贱人,这小贱人耐不住寂寞勾搭男人卖春,理所当然!”
张嬷嬷也眼睛一亮:“对,是她这个娼妇不要脸,跟咱们王府这些下人有什么关系?”
老忠却蹙眉:“可咱们让白倾心当暗娼赚钱,她肯吗?她到底是明家的女儿。”
“下点药把她迷晕了,让男人把她睡了,再把小希那个野种捏在咱们手里,她敢不肯接客吗,何况明国公早就跟她断绝关系了!”
张嬷嬷不以为然地哼嗤。
她眯了细长阴狠的眼:“明家嫡出的女儿,又有王妃身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你让春香阁暗中给几个豪客放出风声去,把价格抬起来!”
老忠一拍大腿,很兴奋:“好嘞!"
张嬷嬷戳戳他胸口:“知道我脑子好了吧?”
可两人并不知道,门外的婷婷拿着把红糖酥,呆滞地坐在墙根下,听得小脸发白。
第二天年三十,雪小了些,但冷风刮得厉害。
白倾心和小希提前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丰盛饭菜,随后把剪绒窗花贴了出去。
厨房的老方让婷婷送来了一碗红烧肉和一碗白菜饺子,就是王府年三十的年菜了。
小希儿看了眼那碗肥腻的肉,没啥胃口,他只喜欢吃娘亲做的瘦扣肉,可看不上这些东西。
不过他记得娘亲说的,要团结好婷儿。
他笑眯眯地捧了一把花生糖递给婷婷,奶声奶气地说:“婷姐儿,给,小希藏了好久的。”
小丫鬟看着那奶猫似的大眼睛小娃娃,莫名地有些红了眼,
她摸摸他小脑袋,转身看向白倾心,低声说:“王妃,琳儿被卖给了春香阁。”
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小丫鬟转身就跑了。
白倾心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愣了。
按理说,琳儿不是家生子,张嬷嬷要卖也只能卖给人牙子去做苦力,不能卖进妓院!
张嬷嬷怎么敢这么做?
婷婷……又为什么告诉她这事儿?!
白倾心捏着帕子的掌心一紧,她好歹活了两辈子,本能地就闻见了危险的味道。
她想了想,先把那碗红烧肉打包好,又从橱柜里捡了一小包草药藏进衣袖,转身出了门。
白倾心小心避开后院的人,到了前院门房处。
一个负责看侧门的洒扫婆子正躲着门房里烤火。
白倾心掀帘子进门就把茶碗放在桌上,笑着招呼:“王大娘,年三十了,来给您送点东西。”
王婆子看见白倾心愣住了。
她有点紧张地左右看看,低声道:“您怎么跑这里来了,今晚我给您在明月楼买的饭菜不都藏在绣品篮子里给您送过去了吗?
王府的人都知道张嬷嬷看似笑吟吟的软和人,其实最是严厉刻薄。
白倾心这所谓的王妃,还不如下人自由,是不许靠近大门的。
平时来换各种吃食用度,都是她偷偷送过去的给白倾心,自己好赚点中间差价。
白倾心将红烧肉和两吊钱放在桌子上:“今儿三十,也没什么好送的,就一点心意,不要嫌弃了。”
王婆子收了钱,目光落在那碗香喷喷的红烧肉上,笑眯眯接过来:“谢王妃赏赐,以后您要买什么都跟我说!”
王府日子艰难,最近她孙子又病了,她省吃俭用地给孙子看病,很久不舍得吃肉了。
白倾心掏出自己那对素银葫芦耳环,叹气:“对了,琳儿好歹也跟了我这些年,她既喜欢这对耳环,那就在她离府前送她吧。”
王婆子是见过琳儿炫耀她偷来的这对耳环的,于是不屑地“呸”了一声——
“您也忒好心了,那小蹄子偷您东西还欺负您,活该被卖进那种地方!”
白倾心一愣:“卖进那种地方?”
王婆子捏了块肉塞嘴里,香得直吧唧砸嘴:“啧,您不知道吧,春香阁的老鸨今天上午带着龟公就把琳儿绑走了!”
门外冷风吹得白倾心一个激灵,脸色冰冷。
春香阁的老鸨敢上门带走琳儿的事实,加上婷婷今天怪异的表情,她明白了——
张嬷嬷十有八九把恶毒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白倾心眼底闪过寒光——张奶娘,好你个老虔婆,给她等着!
真当她这几年为了小希安分守己,韬光养晦,是怕了她不成!
第7章 督主你有那个大病!
白倾心仔细地琢磨起来——那老虔婆再大胆也不敢卖她,可不代表不会逼她当暗娼!
一旦自己真的中招了,不但清白不保,受尽屈辱,以后东窗事发,玷污皇室是凌迟之刑!
连小希儿都保不住命!
白倾心眼底闪过森冷的光,她这些年忍耐着,就是希望小希儿能平安度过五岁。
现在五年之期已到,是时候找机会收拾这群混账,带着小希脱离困境出去了!
她忽然把袖子里藏着的药包拿出来递给王婆子,笑着道:“这包药,您用得着,我这里有件事,还要麻烦您一下。”
王婆子看着那包药,愣住了,看向白倾心。
白倾心含笑道:“我知道你孙儿最近总是低烧不退,日渐虚弱,这包药下去,你孙儿这几日就不会再发烧了。”
王婆子看着她,蹙眉:“王妃,您想干什么?“
她倒是知道白倾心后院荒地种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草,靠着自己偷偷往外头卖药和给下人看病补贴生活。
白倾心低声道:“我想出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回来!”
王婆子一惊:“您是被圈禁的人,出府被发现了,我们这群下人都要遭殃!”
偷偷买卖东西,她可以做到,但是放人出去,这太冒险了!
她顿了顿,试探问:“您……是不是受不了这里的日子,想逃了?”
白倾心一脸忧伤地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我不会逃,小希还在府里呢,就是我父亲病了,我想看他一眼!“
王婆子迟疑了,她看了看药包:”老奴放您出去,可是要担大风险的,您给我那包药是真有用?”
白倾心悄声道:“小希这些年生病,也都是我调理的,也有过一次跟您孙子一样的症状。”
王婆子摸着怀里的药包叹了口气:“行,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得试试。”
她孙子看了很多大夫,效果都不好,她怎么都要搏一搏!
一刻钟后,王府的侧门开了一个缝隙,白倾心换上王婆子的衣服,戴上王婆子的破旧兜帽钻了出去。
年三十的傍晚,路上已经人影稀少,没人注意那灰败寒酸的王府里出来一个人。
她看了看天色,提着裙摆径自奔着东厂衙门所在的梧桐街口去了。
东厂司掌侦缉监视文武百官、刑讯拷打、潜伏刺杀,享有先斩后奏特权,专门替皇帝处理脏事的地方,是人间阎罗殿一样的存在。
俗话说地狱鬼门关,人间东厂衙门,有命进,没命回。
年三十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只有白墙黑瓦的东厂散发出来浓烈的血腥味,方圆百米,无人敢靠近,依然阴森冰冷。
门口的锦衣卫像一个个地狱来的阴差,面无表情,全副武装地站着。
白倾心琢磨了一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默默盘算着。
她若是没记错,这个点,那人会从宫里回东厂衙门。
天寒地冻,她只能蜷缩着身子,搓着手取暖。
蹲了许久,终于,一顶华丽的马车前呼后拥地缓缓向东厂衙门驶过来。
白倾心眼神沉了沉,起身跺跺脚,径自走向马路中间,直接冲到车前不远处。
“放肆,竟敢拦下千岁爷车驾!”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们如闪电一般跃身而出,持刀杀气腾腾地将她围住。
白倾心不管那些顶在自己脖子的刀,只冲着不远处的马车大喊:“小女求见千岁爷,有要事禀报!”
她违逆圣旨私自出王府,只能乔装打扮,不敢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
可宫凌夜一定认得她的声音!
马车里,一身红色蟒袍的男人正慵懒地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和公公瞧着自家主子爷冷漠的脸色,有些犯难:“主子……”
“一只拦路的野猫,也值得你张口问,扔一边去就是。”宫凌夜眼都没睁,白玉似的指尖摩挲着赤金暖炉,悠悠地道。
和公公看着自家主子爷没有一点下车的意思,他只能自己转身下车。
他不客气地命令周围的厂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拦主子爷的车架,还不把她拖走!”
白倾心还没反应过来,厂卫们就粗暴地架住了她胳膊往边上拽。
她呆了一秒,骤然意识到,宫凌夜压根不想见自己。
混蛋,不见她是吧!
她一边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一边毫不客气地冲宫凌夜的轿子尖叫——
“我乃西南苗家游医,督主你有那个大病!我知道个方子,据说能还阳再造,特来献给督主大人!”
和公公:……
众厂卫:……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竟然有人当街大喊能让督主一个大太监还阳再造?!
羞辱,明目张胆的羞辱啊!
和公公的脸都白了,颤抖着指着白倾心:“你……你……你……个疯婆子!”
厂卫们终于反应过来,抽出明刀就朝着白倾心劈头盖脸地砍去!
“住嘴,疯婆子!”
“呜……”白倾心白着小脸,下意识地躬身抱头。
但下一刻,马车里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住手,把她带进东厂,本座亲自审问!”
厂卫们立时收了手,他们讥诮又怜悯地瞥着狼狈的白倾心。
被督主的亲自审问,还不如被他们一刀下去砍死来得痛快呢。
白倾心直接被人扔进了刑房。
浑浊的空气里都是血腥的臭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不远处还有犯人惨叫声。
她被吊着手腕捆在十字架上,强忍着作呕的欲望,冷冷地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几年不见,干舅舅都不认得我了?”
宫凌夜慵懒地靠在八仙椅的软垫上。
软绒的雪狐披风衬得他肤色雪白得透明,修眉高鼻如画中人。
可他不带情绪的冰冷声音让白倾心心寒:“悼王妃,你违逆圣旨,私逃出府,按律当斩。”
白倾心嗤笑了起来:“我若不私逃,您可就真一辈子不能做男人,还阳再生无望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冷酷地扣住了她的咽喉。
“白倾心,你想死,本座成全你!”宫凌夜修长的眼角染了一层阴戾的猩红。
她居然敢这样嘲讽他!
白倾心脸色涨红,倔强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宫凌夜,我知道你不是真太监,你的缩阳之症是有救的……!”
她就不信了,他个太监会不想当回真男人!
第8章 督主大人,我来伺候你
“……”宫凌夜冰冷的五指终于没有继续收紧。
白倾心得了喘气的机会,继续喊:“真的,咳……你信我,我能治,还有你不是真太监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男人扼住自己咽喉的的手,彻底松开了。
白倾心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浑身都是冷汗,她再次清楚的意识到——
宫凌夜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他上辈子不舍得伤她分毫。
到底为什么他会变了?
“说,你还知道什么?”宫凌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白倾心低头,不动声色低道:“没了,我娘说让我拿命守好秘密,有朝一日,也许能靠这个,保住自己的命。”
虽然除了第一句能治他的病是真的,其他这些话都是她胡诌的。
但是很明显,只有打着她娘的名头,宫凌夜才会让她活着说完话。
宫凌夜转眼瞧着她,漆黑的眼珠子笼着一层诡凉的光:“死人才能守好秘密。”
白倾心一脸认真:“死人就不能给您治病了,那你不是很遗憾?”
宫凌夜:“……”
白倾心:“……”
两人眼珠子盯着眼珠子一会,宫凌夜忽然仰头恣意地笑了:“哈哈哈哈……”
他一张冰冷稠丽的修罗脸,寒雪初融,化作春花秋月一般。
可这笑声却阴冷到极点。
白倾心叹气:“宫凌夜……你这么笑可就不好看了,阴森森的。"
像个变态。
宫凌夜不笑了,眯起眼打量她:“悼王妃,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白倾心有点不好意思,弯眸道:“是呐,我总麻烦您,也是不好意思,这不是王府的日子太难熬了么。”
宫凌夜看着她那混不吝的样子,牙痒痒的:“呵……。”
以前这丫头高冷自持,蔑视于他,从不肯亲近他。
可她现在这副“讨好”的样子,却让他更想掐死她!
他随意地打量着手里的烙铁:“本座给你这个机会,若你治不好……”
白倾心赌咒发誓:“我要治不好,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宫凌夜把烙铁扔进炉子里,轻描淡写地道:“用不着,治不好,你就进东厂伺候本座暖床。”
白倾心挑眉,笑了起来:"好啊!"
暖床?他有那个让女人暖床的本事吗?
满是血腥味的空气里,面前的小女人笑得讨好又乖巧,宫凌夜却读出了她眼里的愤怒和挑衅。
偏那挑衅里,却还带着妩媚,宫凌夜的眼底闪过一点黑暗的欲焰。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那里……还有他掐出来的指痕。
鲜红的五指痕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但那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喜欢她身上有他的痕迹。
这种无耻又阴暗的念头,让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忽然抬手抚过她脖子上的痕迹,喑哑地问:“疼么?”
白倾心觉得宫凌夜的语气变得温柔了,她不动声色地道:“还好,能放我下来吗?”
宫凌夜顿了顿,抬手解了锁住她的链条。
白倾心松了口气,揉着手腕,走下了刑架。
但宫凌夜却没有退开,她这一走下来,就几乎直接撞进他怀里。
“唔……”她本能地想要退后一步。
但下一刻,宫凌夜修长的手臂却忽然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
白倾心就直接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他身上。
她整张脸立刻就“嘭”地涨红了,整个人都僵在他怀里:“宫凌夜……”
“这些年,瘦了不少。”宫凌夜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她纤细的腰背上游移,仿佛在丈量着什么。
白倾心更加心不在焉:“嗯……累的!”
主要是小希太能闯祸了,天天盯着他才能避免那只怪力小奶猫把那些骂他是野种的下人打残。
又带孩子又养草药,还得防着宫里监视她的眼线,哪能不累?
宫凌夜轻嗤一声,压着她的胸膛,意味深长地道:“不过,你倒是长大了点。”
白倾心一时间涨红了脸,不知道他说的长大是个什么意思。
“唔,长年岁了……。”她努力地岔开话题。
太亲密了……她甚至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胸膛肌理起伏和腰腹的紧实。
宫凌夜仿佛没有察觉怀里小女人的僵硬,只把玩着她的发梢:“既然日子不好过,为什么不来求我。”
他低头,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眼神诡冷而靡丽。
白倾心闭了闭眼,他身上那种冰冷又满是侵略性的沉烟香,真让人浑身发软,呼吸都哆嗦。
她唇角浮出自嘲的笑:“我这不就来求您了么,督主大人?”
明明就是他把她送给了一个死人做王妃,甚至在她入府前不肯见她一面。
就是为了让她受罪,磋磨她,却说得好像是她不想见他一样。
如果不是当年阿古嬷嬷临时塞了银子,她又随机应变才好好地带着小希活到现在!
宫凌夜看她那副柔顺温软与其他人讨好自己无二的模样,却不知为什么心底莫名地烦躁。
他不想看见她这小意奉承的虚伪模样,倒宁愿看见她刚才在大街上张扬地冲他大喊。
他忽然松了手,转身回到八仙椅上优雅坐下:“本座倒是不知你会医术。”
白倾心斟酌着道:“以前我身边的阿古嬷嬷,原本是外祖父带回来的苗疆大巫医,所以就跟着她学了点医术。”
上辈子,她为了能成为秦王关键时刻的助力,一直努力偷偷地求嬷嬷带她学医术。
重生这些年也是靠着自己一手医术挺过生孩子的鬼门关和谋生。
宫凌夜却忽然阴沉了脸,嗤笑:“是么?你还挺有心的,你打算怎么给本座治病啊?”
白倾心听他原本缓和的语气,不知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
她心底又烦又委屈,也没心情再去揣度他心思。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劳烦千岁爷过几天前往春香阁一趟,我会带齐东西在那给您看诊。”
宫凌夜端茶的手一顿,抬起头盯着她:“你说哪里?”
白倾心笑得灿烂无比:“春香阁啊,过些日子,我会在那接客,您要想当我的恩客,张嬷嬷肯定会给您免单的。”
看着宫凌夜那冰冷苍白的面孔,她刻意地把“恩客”两个字念得轻浮而讥诮。
她在赌,赌他心里还有她,那他就会绝对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
第9章 你爹他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一个时辰后
“主子爷,属下已经把明大小姐送回悼王府了。”和公公从门外进了书房,恭谨地对宫凌夜行礼。
宫凌夜站在窗前,摩挲着翡翠扳指,冷淡地问:“查清楚了?”
和公公立刻跪在地上,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在悼王府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他愧疚地叩头道:“是属下失察,请督主责罚!”
这些年,主子爷不许任何人提起明大小姐,也就每月都会例行公事地听一下悼王府的汇报。
负责汇报的人,也提起过明大小姐在悼王府日子里很不好过,爵俸都被张奶娘扣着。
虽然也不知道为啥即便如此,明大小姐和她生小崽子都养得皮光水滑的,瘦是瘦了点,但却结实了。
总归没出什么事,底下人见主子爷好似无所谓,于是天长日久,大家就更疏忽了,没人关注悼王府的动向。
窗外的晦暗的月影落在宫凌夜精致俊美的面孔,却让他看起来冰冷阴沉得没有一丝人气。
和公公大气不敢出,跪得膝盖都疼了,才听见一道幽凉的声音响起——
“失察的人,全部去惩戒司领一百鞭子。”
和公公知道自己也逃不过这顿鞭子,但爷已经留了情面了,他立刻对着宫凌夜再行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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