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失神将手中喂鹦鹉的食物撒在了地上。
在鹦鹉一声声的「你讨厌,你讨厌」的尖叫声中,才回过神来,赶紧重新喂了他几粒食物。 也命令丫鬟婆子将李承泽抱到我卧房里,无事不许出来。 被谢云止吩咐过,在她怀孕期间李承泽的一切都按我吩咐做的丫鬟婆子们,赶紧领命将李承泽抱了进去。 我看着被冷风卷起的枯叶起起落落的,意识到变天了,一股由心而生的寒凉之意直冲指尖。 董侧妃大权在握时,全然没了从前的洒脱和不羁之色。 雷厉风行胜券在握的样子让我瞠目结舌。 她首先拿了一向冷言冷语却不曾伤人半分的李侧妃开了刀。 花朵一样的李侧妃,也如谢云止一般是被娇养着长大的。 竟被董莞尔着人押跪在大院前,让满府的奴仆轮流上前参观。 被塞着嘴的李侧妃呜呜咽咽叫着,眼睛里都充了血,却挣脱不得,像犯人一般被当众凌迟着。 有几个伺候在李侧妃身边的丫鬟,不忍直视自己的主子这副模样,红着眼眶别眼不看。 却被虎视眈眈的董莞尔逮个正着,赏了一顿血肉模糊的板子后,被扔到柴房里等着咽气了。 她的雷霆手段很快便恫吓住了满后院的莺莺燕燕,众人皆对她望而生畏,只能俯首称臣。 我看着李侧妃这副模样也心生不忍,可我到底不敢触怒董莞尔,更不敢耽误了其他的事情,只能用眼神给李侧妃一丝微不足道的安慰和鼓励,然后躲在自己院中足不出户。 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董莞尔竟然明目张胆地对付起了谢云止。 她拦着谢云止院里要去请大夫的丫鬟,死活不肯她们出门。 只说太子吩咐的,没有太子命令谁也不可以出府。 一句太子的命令,便堵得下人们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她这是要逼谢云止去死! 谢云止不能死。 我想着自己与她有着几分交情,希望她卖个面子给我,行行好放人出去。 可如今已经大权在握的懂侧妃,已经不是我的好友董莞尔了,她并不理会。 在我大闹着要带人杀出府去时,她才趾高气扬地来到我的院中,居高临下的瞥着我。 董莞尔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的脸上满是不屑: 「不过与你虚情假意一场,演给李焺看罢了。」 「你怎么也与他一样天真,也以为我平易近人到能跟个丫鬟生的姐妹相称?」 我听着早有意料之中的真相,忍着胸口的颤抖和疼痛,装得很平静地道: 「虚情假意?」 「或许是你的演技太好了吧,一度让我以为你是这世间少有地对我好的人。」 「只是你又是如何将虚情假意演的入木三分的?咦,莫非你对太子殿下的满眼深情也是假的?」 我痴痴地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她嗤笑一声,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我: 「只有你这等子低贱出身的人,才会陷在所谓的情情爱爱里。」 「我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出身,所看到的只有权利和地位罢了。我要的只是太子妃之位,以及皇后和太后之位。」 「所谓的情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有更好,没有也罢了。只有实实在在的权利和地位,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底气。」 我了然,也认真思考了一番,竟也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转而继续道: 「稚子无辜。你与太子妃的权利之争,何必牵扯到无辜人的性命。何况太子妃肚里的也是皇家孩儿,真有个万一,你也脱不得干系。」 她忽然大笑,然后眼含冷意地看着我: 「若有贼人趁着太子不在时,冒死杀进了太子府,将阖府上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你说谁能知道这院里发生过什么?」 我大惊! 怪不得行事娇纵毫无顾忌,与要当太子妃和皇后的目的背道而驰,原来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我继续与她周旋着,净找些刺激她的话说,妄图能多拖住她些。 最后她近乎失去了耐心,想要扬长而去,却被我赶到院中一把抓住了手,言辞激烈道: 「你入府一年多了,为何迟迟没有喜讯传出?」 「其他院里太子不曾入足过几次,可除太子妃以外,就你最受殿下宠爱。这是何故?」 我知道子嗣是她的痛处,也唯有子嗣之事能将她拖住了,便顾不上其他,直视而道。 她果然一顿,然后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恨不能将我就地处死才能平复她心里的震怒。 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旁人的孩子罢了。 别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 「你这是何意?」她问的咬牙切齿,眼里的杀意让我心生颤抖。 可门外迟迟没有动静,我只能继续拖延。故意冷笑道: 「莫不是也喝了绝子汤?」 她将腰间的短刀拿出来,直指我眉心: 「休得胡言论语!我留你在最后是念在你并无威胁,不想马上死就闭嘴。」 我被利刃所指,也知她说到做到,只能乖巧地闭了嘴。 看着她一步步向院外退去,只到要转身而出时,我才喊道: 「你院里的那盆百吉花还开着吗?」 她终于止住了脚步,不明所以地回望了我一眼。 我听见了外面些许异响,舒了口气才故作沉稳地扯了扯嘴角,继续道: 「百吉花并不吉祥呢,闻的多了不易受孕。」 她难以置信般眼睛瞪得老大: 「胡说,那是太后娘娘赏赐的。」 接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面色一片苍白,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将短刀指向我,问道: 「你知道什么?」 我注意着门外的动静,隐约听到了踏步声,心下沉稳许多,继续道: 「我知太后乃你姑祖母。」 「也知你董家是冲着皇后之位来的。」 「可太后是殿下的亲祖母,她如何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儿被外戚扼住咽喉?」 她死命摇着头,大声吼道:「不可能!你胡说!」 「你们谢家是我董家的大阻碍,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了。」 「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在此妖言惑众,破坏我们董家的骨肉情分。」 说着她便扬起短刀,朝我冲了过来。 我已经渗出了密密的一层汗,却也退无可退,只眼睁睁见那短刀离我越来越近,几乎已到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带着十足威力的箭直冲董莞尔后背而来,我想让她小心,可话还未说出口,那柄利箭已经洞穿她的后背,从前胸露了出来。 而她手里的短刀,也恰好入了我的皮肤一寸而已。 她含恨倒下,我跌落在地,手脚瘫软的动弹不得。 好在谢家人及时赶到了,才将一场即将爆发的灾难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支夺命之箭还是出自谢翀之手,我看了他一眼,心道:我们终于扯平,再无亏欠。 看着董莞尔被抬出去的尸体,我突然想起那日她同我一起窝在我的被窝里,支着脑袋对我说道: 「若我们不是生在这被家族支配命运的时代里,定然也能像外面的男儿一般,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可我们既然生在这样的局势里,就要顺势而生,为自己搏出另一番天地来。」 「云儿,不要看轻自己,我们要做紫荆城里最高贵的女人。」 她说那些话的样子和神态还历历在目,可如今人却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分不清是心痛还是伤口痛,竟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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