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打开了车门,朝着山苑别墅的顾母而去。
顾母却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沉声说:“我们顾家最看重脸面,作为顾家子女,你怎么闹得这么大动静?”
褚怿微微垂头,低声答道:“母亲,这次是我的疏忽。”
顾母却摆了摆手,然后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车辆。
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下了车窗:“容央的事是怎么回事?”
褚怿本来松了一口气,闻言再度心下一紧,思忖了会才说:“是一个意外,我很快就处理好了。”
顾母这才把车窗合上,扬长而去。
褚怿看着顾母的背影,眸光沉沉。
他始终也没有办法忘记,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耀武扬威的场景。
然后转身毫不留恋的迈开了步伐,却被孟母攥住了胳膊,那妇人哭嚷道:“哎哟,我女儿生了儿子,你怎么不认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妇人身旁的中年男人一脸局促的站在一旁。
褚怿冷冷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然后保安连忙过来掰开了妇人的手指。
他冷冷的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然后轻声对孟父说:“如果你还想要那个项目的话,最好让她们闭紧嘴巴。”
孟父闻言垂下了头颅,脸上染上羞赧的红。
褚怿这才回了别墅,然后直奔早就准备好的婴儿床。
婴儿床里只有一个玩具,他神色复杂的摇晃着床,眼里是浓郁的痛色。
他轻声低喃:“若那孩子还在……”
然后手指比了一个高度,神色哀恸。
褚怿收拾好了心情,然后悄悄关上了房门,就好像这间房间真的有一个睡着的孩子一样。
这时月嫂抱着哭嚷着的婴儿过来,褚怿沉下声音:“怎么抱到这里来了?”
月嫂一怔,神色惶恐回道:“我看这里有个婴儿床……”
褚怿目光触及到滴溜溜一双眼睛之上,放缓了语气:“我会另外安排一个婴儿房,这间房间你不用管。”
那婴儿看着褚怿,皱巴巴的脸上有了笑容。
褚怿深深看了一眼婴儿,然后喃喃自语:“我去给你找妈妈。”
说完摸了摸婴儿的头,然后径直就往大门而去。
司机还等在原地,他直接上了车沉声道:“去仁海医院。”
看着越来越远的别墅,褚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到了医院,他长腿一迈很快便来到了容央的病房。
容央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抹熟悉欣长的身影。
褚怿站在病房门口,眼眸里映衬出她的身影,突然有些怯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容央。
可随即想到那些照片,胸腔的怒火烧着,都快要将他的心烧穿。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话,直到严询进来了病房,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严询一眼就看见了病房里的身影,他冷声道:“不知道顾总有何贵干?”
可褚怿闻言,立马抓住了严询的衣领,厉声问道:“我还想要问你,我的妻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严询却只是拍了拍褚怿的胸口,然后推开了人,整理了领带,然后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
褚怿怒目而视,然后冷冷的睨了一眼严询:“想不到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垂眸看着坐在病床上冷漠的看着他们的容央,心头一股无名火升起,口无遮拦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婚吗?你就这么爱他?!”
第十五章 树皮
容央强装清冷的脸庞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唇角浮现苦涩的笑容,然后低声笑了:“那又和你有关系吗?我们都签了离婚协议了。”
褚怿猛然间冲到容央病床前,冷笑一声:“只不过是签了协议而已,还没有正式离婚!”
容央不可置信的望着冷漠的褚怿,似是没料到竟然还能这样。
她在一瞬间如坠冰窟,眼睛闪过一丝疲惫,六年的婚姻早就已经从根部坏死了,继续拖下去不过就是回光返照罢了。
她眼尾微红,放冷了语气:“哪天我们去办手续吧。”
褚怿如墨的眼里全是不能相信,他心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慌乱,然后微微颤抖的手牵起了容央,柔声说:“是我不好,以沫。”
却在触及到宛如树皮一般的手,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么瘦弱了。”
容央闻言,急慌慌的抽出来,然后用被子遮挡住满是针孔的手。
她扯了扯唇角:“吃多了安眠药。”
然后偏过头再也不看褚怿一眼,冷冷的说:“顾总还是早点回去吧,毕竟刚刚添子,外界的新闻还不知怎么写呢。”
褚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目光却瞥见容央的眼底灰暗一片,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光亮。
他没由来的心慌,急急地解释道:“那孩子……”
可容央却打断了他的话,凄然一笑:“我不想听见你说话,我也不想看见你。”
褚怿闻言怔在原地,意识到容央说什么的时候,他心头一痛,窒息之感如影随形。
可却在看见严询的身影的时候,厉声道:“不想看见我,是想看见他吗?”
容央空洞的眼眸看了一眼褚怿,然后眼眶似有泪光。
六年的婚姻到了现在,却原来连这点的信任都没有了。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冷声说:“我为什么要想看见你。”
褚怿看着她瘦弱的肩膀,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眸,轻声道:“我给你母亲和澄儿的墓地都换了一下。”
可容央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冷笑出声:“不用麻烦顾总,我妈妈我弟弟,或许根本不愿意看见你!”
褚怿愣愣的从容央的眼眸中读出了怨恨。
他的心头一跳,然后一种恐惧席卷了全身,颤抖着声音道:“不是的……”
而这时一位医生和护士来到了病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容央尽管再不愿意,也还是将手从被褥中抽了出来,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看得褚怿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这还是一只手臂,眼底全是对容央的心疼。
可容央一脸沉默的任由着护士为她扎针,然后一瓶又一瓶的药水挂在一旁。
然后医生怀疑的目光在严询和褚怿身上看了几眼,最终沉声道:“她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吧,需要化疗。”
最后医生仿佛认出了严询,然后惊喜道:“严教授怎么有空来我们仁海?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宣讲啊?”
可褚怿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耳畔回响着医生的话,也想着容央的病例。
眉心一跳,心在一刻骤然收紧,沉声道:“以沫,你的血癌严重吗?”
容央却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褚怿,不说一句。
而一旁扎针的护士却瞥了一眼两人,低声说:“也不算难,需要移植骨髓。”
然后暧昧的看着两人:“追人可不是这么追的,加油啊。”
护士瞥了几眼褚怿后,才惊叫道:“原来是你!你不是那个总裁吗?”
褚怿的心头沉重,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容央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舒服,然后冷声说:“请你们出去说,我要休息了。”
第十六章 飘扬的雪花
护士这才将眼光放在了容央身上,然后暧昧的朝着褚怿比了个手势。
褚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护士,他的一颗心全部都扑在了她身上。
他哑着声音开口:“以沫,你有没有怎么样?”
容央微微一怔,这才恍然,褚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了。
她扯动有些干裂的唇,苦涩的笑容蔓延着。
“没什么,反正死不了,多谢顾总关心。”
褚怿怔在原地,想要上前拉住容央的手,却怕碰到上面的针头。
他垂眸看着容央手臂上触目惊心的针孔,眼尾泛红:“什么叫没什么?你不准再说死这个字了。”
目光瞥见她瘦弱的肩膀,脸色沉痛不已。
原来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容央却讥讽一笑:“什么叫我不能说这个字?我的病你也知道了,以后化疗我还会大片大片的掉头发,还请顾总别再来了。”
她偏过头看着窗外的雪景,再也不忍看向褚怿。
她无法原谅他对赵家做出的事情,更无法原谅他到最后爱上了别人!
容央死死的咬着下唇,才能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
褚怿默不作声的用大掌摩挲着她的脸,冰冷的温度冻得他彻骨的冷。
他摸了摸容央长而卷曲的长发,喃喃自语地说:“不会掉头发的,我会给你找骨髓,我一定会治好你。”
容央侧过头躲开了他的手,冷冷开口:“你拿什么说下这样笃定的话?!”
“诺言吗?那大可不必了,六年里,你的诺言到最后,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
说着说着容央胸口的位置,宛如刺痛一样。
容央深吸一口气,忍着眼眶的泪,冷声说:“还请顾总回去吧。”
她话语里的冷淡终究刺痛了褚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冷淡的对我……”
可容央却偏过头,在她背过身的一瞬间,忍了许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枕头上。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紧紧咬着唇瓣。
这个时候熟悉的手机**响彻在病房,褚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将电话挂断。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有点急事,先去公司一下,很快就回来。”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容央才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放声痛哭。
他不知道的是,容央对那个人的**已经特别熟悉了。
他再一次,骗了自己。
这个认知不断涌入容央的脑子里,她猛然间喉间一阵腥甜溢出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团黑血。
她看着地上那摊血迹,微风吹过,单薄的身体在一瞬间摇摇欲坠。
严询走进病房的一瞬间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他连忙冲了过去,将容央扶在了床上,然后按响了床头铃。
容央却浅浅笑了起来,笑容苦涩:“我是不是,活不了了。”
严询一个劲摇着头,他的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容央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缓缓伸出手,然后低声呢喃:“我好累啊……”
然后在那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了那天,奔向她穿着结婚礼服的褚怿。
窗外的雪花却忽然停了……
第十七章 棉花
严询一直拨打着褚怿的电话,可始终显示忙音。
他抬眸看着急救室亮着的灯,知道躺在里面的容央根本等不了了。
几乎没有犹豫一般,他穿好手术衣,消毒以后进入了手术室。
里面的医生看见严询的一瞬间眉头微皱,直到带教医生低声说:“这是年轻的血液科教授严询。”
严询在手术中,精神高度紧张,毕竟是给心里的那个人手术。
等待最后一处缝合完毕之后,严询这才推着容央的病床往病房而去。
身后的一众医生目光灼灼的盯着严询,不知是谁发出感叹:“不愧是最年轻的教授。”
严询看着闭上眼睛的容央,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果然有许多的未接来电。
冷哼一声将手机关机,直到现在褚怿才联系他。
小说《容央褚怿》 容央褚怿第5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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