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的京师,燕州。
夏丞相府门前白烛高冉,大门两侧挂着黑白丧幡。
门外的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可神色却不见一丝悲伤,甚至面对摆放的灵牌还一脸不屑。
灵牌上篆刻的是:四女夏红婵,卒于十七年。
可就在此时,后院中,几个丫鬟婆子正粗暴的将一个女子往棺材中抬去。
女子被堵住了嘴,碗口粗的麻绳将她层层缠绕,她满眼绝望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四妹,你就认命吧,太子重病,需要有个和他八字相冲的人冲喜,谁让你命不好,偏偏和太子冲了。”
说话的人是夏丞相的三小姐夏红乐,她冷眼看着妹妹被塞进棺材里,嘴角慢慢勾起来。
“饿了几天都没饿死你,也只能活埋了,你也别怨怪家人,谁让你命里带煞。”
“呜呜——”
夏红婵慌乱的摇着头,眼眶充盈着水光,哀求的看着姐姐。
夏红乐却笑的更深了,眼角眉梢带着嘲弄:“想让我救你吗?”
“呜呜——”
她疯狂的点头,水光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她仰着头,目光牢牢盯着姐姐。
倒着的视线里,就见夏红乐慢慢走进自己,脸上的笑略显狰狞,他慢慢凑近,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在她脸上。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替我去死,我又怎么会救你呢。”
霎时之间,夏红婵的眼神再次绝望的暗下来,眼眶里的泪水也干涸不流淌了。
“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八字根本不冲太子,是我的八字冲了,爹爹和母亲为了保我,所以才拿你顶包。”
“一个庶出的*,还想跟我抢风头,等你一死,南诏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就落到了我头上。”
夏红乐越说越得意,瞪到发红的目光尽是狠厉之色:“你这张脸,看的实在让我心烦了,当初你那短命的娘就是靠狐媚的本事勾搭上父亲的,最终生下了你,可那有怎么样,你母女二人不照样死在我们母女二人手上了么。”
夏红婵彻底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目光也逐渐从原来的绝望变成愤恨,她发疯的似的摆动着身躯,想要用手狠狠抓烂夏红乐的脸。
可无济于事,任凭她使上了全部的力气,她依旧不能挣脱半分,只能用那双火灼的目光狠狠的瞪着夏红乐。
夏红乐冷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看够了,才往后退了一步。
“钉棺吧。”
夏红婵停止了挣扎,那双带着愤懑和不甘的目光也慢慢掩藏在红色的棺木下。
等逼仄的棺材里再没有一丝亮光,她才意识到什么,她惊恐不安,一边慌乱的挣扎着,喉咙用力的嘶吼着。
呜咽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来,似乎是冤魂从地底发出来的悲鸣,令人听着不寒而栗。
钉棺的人颤抖着手,将棺材严丝合缝的钉死,那些渗入的声音才慢慢消失。
黑暗中,夏红婵睁着的大眼,缓缓阖上,心如死灰。
她不甘心!真得好不甘心!
自己做小伏低,尽量收敛锋芒,对身边的任何人都谦卑有礼,也从未仗着别人的青眼恃才傲物。
可如此小心谨慎,却还是有人视她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多讽刺。
早知道还会落得这么个结局,她刚开就不会这么忍辱负重的活着。
她会在夏昌林无端指责自己的时候辩驳,她会在夏文青戏弄自己反击回去,更会在夏红乐作践自己的时候狠狠报复回去......
她会活的更像自己。
可惜.....
只能等下辈子了。
真的.....好窝囊的一辈子。
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口中塞着的麻布也阻碍了她的气管,然后意识慢慢消失,慢慢飘远......
“如果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这么活着。”
她心头的话刚消,整个意识就陷入在无边的黑暗中。
棺材外的唢呐声乌拉拉的吹起来,一行身穿麻衣的人神色冷漠的往下葬的地方走去。
可就在这一片嘈杂中,棺材里的夏红婵猛地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竟又睁开了眼。
一片黑暗中,她听着自己如鼓的心跳,迷茫又惊恐。
她不是死了吗?
那种临死之前的痛苦记忆似乎还残存在这具身体上,她清晰地记得自己的呼吸被某种痛苦给阻断了,为什么会?!
她惊了。
很快又悟了,定是老天爷听到自己的心声,所以让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就像刚才想的那样。
再活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让父亲哥哥姐姐大娘子任意欺凌,她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反击战,让所有曾经欺负过她、折辱过她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然后......
然后.....
她很快发现一件事。
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再次袭来。
她开始挣扎着,像一条搁浅许久的鱼来回弹跳着,对于死亡产生所从未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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