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逼仄的地下室。
顾九笙全身是血,被两条麻绳吊着双臂跪在地上,破损的皮肉包不住她身上多处断裂的骨头,白森森的戳出残躯。
在她身后,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将她的头扯起来,迫使她看向对面投影的婚礼布置现场。
“阿瑾说,在你的忌日把我娶回家,是他送我的新婚礼物,当然,他送我的礼物很多,比如......”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间病房。
躺在病床的中年男人枯瘦如柴,一双深陷下去的眼窝里满是泪水。
“雪儿,你觉得爸爸亏欠你,爸爸来赎罪......你想要顾家的财产,你想要君司瑾,爸爸都答应你......”
男人全身颤抖的哽咽哀求:“只要......你放过阿笙,雪儿,爸拿自己的命换她可以吗?”
站在男人病床前的女人听到这话笑的肆虐:“好啊,既然你到死都要向着顾九笙,那就......你死,她活。”
顾九笙看到这幕,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那些冰碴从断裂的骨头中簌簌而落。
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意外,没想到!
顾九笙用尽全身力气看向身后*,双目腥红,嗓音哑戾:“顾倩雪,你弑父......枉为人!”
顾倩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五官扭曲而狰狞:“谁让他偏你!”
“你趾高气昂的俯视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怎么样?顾家是我的,君司瑾是我的,你的一切,包括这条烂命都任我践踏!”
“知道你们新婚之夜他为什么没回去么?因为他啊,在我那里,说你有多让他倒胃口!”
“你为阿瑾扮丑藏拙到这个地步,落得如此下场,感觉如何?”
顾九笙本就被撕裂的心好像遭到了重创,一瞬间粉碎成渣。
砰!闷响中掺杂着骨头错位的清脆声。
顾倩雪丢掉手上的铁锤,笑的肩膀颤抖:“我还以为你的脖颈有多硬呢,也不过如此。”
一股一股的鲜血从顾九笙嘴角渗出来,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这一生荒唐而可笑。
无尽的不甘和怨恨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突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
“雪儿,快走,九叔回来了!”
顾倩雪听到君司瑾的声音,刚转头便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嘭!
看着穿着新郎服应声倒地的君司瑾,极限的恐惧和耳鸣袭上来。
顾倩雪双腿发软,脸色煞白的捂着耳朵尖叫出声:“啊!”
而此刻,从门外进来的男人肩宽背阔,浑身是血。
他俊美到极致的容颜苍白如纸,瞳孔泛红,宛若修罗。
男人举起枪,枪口对上顾倩雪,就像个感知尽失的嗜血机器一般,眼也不眨的扣动扳机。
一下,两下,三下。
巨大的枪鸣近乎要刺穿顾九笙的耳膜,她听到顾倩雪连哀嚎都没有发出来,无力的砸在她脚下。
很快,她觉得双臂被松开,陷入了一个炙热的怀里。
“阿笙,别怕,我们回家。”耳边是一道低哑而熟悉的男声。
是他!
顾九笙心脏钝疼巨震。
为什么......是他......
这一世,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她为了君司瑾防备他,骗他,算计他......
难道,传闻说的都是真的,他才是真心待她的人吗?
男人将顾九笙温柔的抱起来,小心翼翼的让她靠着自己。
他踩过地上的尸体,踏过脚下的血河,慢慢的走出了地下室。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面前。
有人哽咽:“九爷,您的伤......”
男人肩口下方已然中枪,鲜血把白衬衣完全打湿。
他就像没有知觉一般,顿住脚步,手指轻轻抚过顾九笙满是伤痕的娇容。
“在我死后,凡跟那对狗男女有染的,一个不留。”
说着,又像是气恼,低头狠狠咬住了顾九笙沾满鲜血的唇。
“十六年前,我好不容易留住你的命,你怎么敢这么轻易死。”
他的话就像惊雷,让顾九笙即将涣散殆尽的意识聚拢一瞬。
他说什么?
十六年前......是他救得她?
她这一生的惨剧都是从那场意外开始。
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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