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潼回到房间,手指气的发抖,她十指交叉,用力紧握住双手,搓着手心里的汗,纪司寒的话倒带一样的句句砸在她心里,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还是会觉得失望和难受。
长这么大,她见过太多丑陋的人心了,却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心能狠成这样。
在安家,她有貌美的嫡亲姐姐,有终日看她不爽的继母,有因为生意忙根本不记得她存在的父亲。
她的存在感早就已经低到没人在乎了,欺负她都觉得没意思。
到了纪家,这种境况没有任何改变,反而多了一个冰冷无情的丈夫。
她的嫡姐喜欢纪司寒,希望绿轴能以安家千金的身份嫁给他,只是,纪氏衰落,注定嫡女接受不了这样的身份落差。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衰落了,纪氏的底子也是存在的,狼盯上了肉就没有松口的道理。
所以安潼才被送进了纪司寒的房间,和他有了身体的关系,怀了孩子。
孩子本来是用来分财产的,可惜没了。
为了将她的利用价值最大化,安家人逼着纪司寒娶了她,分走一半公司股份做彩礼。
这是安家一笔不亏的生意,也是安潼心里一直挥不去的痛。
她知道她的出现,让纪司寒失去了原本深爱的未婚妻,还失去了公司一半的控制权,她真的很想尽自己微薄的力弥补。
可她发现,仇恨这个洞,是怎么都补不上的。
其实,纪司寒答应娶她时,她很开心,可能算是她懂事以来最开心的事了。
安潼见过纪司寒,觉得男人就该像他这样,英姿飒爽,年轻有为,单纯的心总是会不自觉的被吸引,可安潼又知命,清楚她的身份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纪氏唯一单传的太子爷有任何交集。
未曾想命运给了她这样一个大惊喜,却让她没来得及高兴就跌进了地狱。
“不该回忆的,可妈妈就是停不下来,怎么办?”安潼躺在床上,轻声和孩子说话,没人关心在乎她的最好结果就是她有特别多的时间和孩子说话。
他在她肚子里动了动,就像是感知到了妈妈的情绪。
“妈妈刚嫁来的时候啊,别墅里有很多爸爸和千栀的照片,妈妈本来以后想让千栀做你妈妈的,但妈妈现在觉得她不会对你好,所以未来兴许会很苦,你愿意跟着妈妈一起面对么?”
孩子没动,安潼心里有些失落,其实孩子也不希望离开父亲吧?
孕后期,医生说除了在家里静养,孕妇要经常出去走走,安潼决定自己去买一些小孩子出生的用品。
在商场逛累了,她记起之前陪母亲去过一次的饭店,那家有很好吃的小牛排,她口味怪怪的,有时会突然特别想吃肉。
店规格比较高,用餐高峰期也不客满,她被引到双人座坐好,点好单等餐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在森林区坐着的男人,是纪司寒。
安潼将椅子朝左侧移了移,看到他对面的人,是千栀。
不得不说,千栀是个外表看起来特别知性的女人,一点儿也不妖艳,笑起来的时候很有深度,尤其对着纪司寒,总透着一股清高的气质。
纪司寒拿出了什么,千栀有些愣,但很快嘴角的笑容就掩饰不住了,安潼安静的看着,纪司寒亲手往千栀手上戴了戒指,她开心的将它举在自己面前看,笑魇如花。
安潼缩回了自己的地方,小牛排被端上来,她其实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但为了孩子,她近乎逼迫的让自己将一盘子东西都吃了。
她离开的时候,那两个人依旧在用餐。
安潼不失落,因为那本来就是不属于她的。
她一直都扮演着过客的角色,出现还是消失,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晚间,纪司寒听着司机对自己汇报安潼一天的行程,听到去了那家餐厅之后凝了眉头。
“时间确定么?”他又问了一遍,司机看着手里的记录本,确认不会有错的。
“你继续说。”纪司寒本来一心二用的在看文件,此时也无心继续看下去了,文件里的字他能看懂,就是不明白讲的到底是什么。
满脑子都是司机说安潼去了那家餐厅这句话,她既然去了,必然也是看到了他和千栀的,她居然一点儿都没有表露出来,至少让他帮她买单啊?
“去千栀小姐的公寓,还是……”司机问。
“回别墅。”纪司寒说罢,刚一低头又想起什么问题:“这附近有母婴店么?”
小说:传闻!云中集团总裁纪司寒婚内出轨,孕中妻子无助哭诉...
第8章 压不住的风声
从母婴店出来,司机将几大包东西塞满了车子的后备箱,纪司寒本来还想买的,但又觉得买这些其实已经显得他有点不淡定了,所以就此作罢。
纪司寒回来的时候安潼本来都准备要睡了,听到动静,开门看着司机将一大堆东西和保姆一起拎进了她隔壁的房间。
纪司寒上楼之后,表情依然很冷的说了句:“旁边这间,要做成婴儿房。”
说罢他就一脸傲娇的进那房间去了,安潼回到房间关好门,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其实没必要向她解释的,毕竟这里是他家。
但,这种不属于她的甜蜜,还是让安潼觉得开心,她开心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动的欢实。
安潼其实很想让纪司寒听听宝宝的动静,能在宝宝踢小脚丫的时候,和爸爸一起来个互动,但她知道,这太越界了。
而纪司寒,站在房间的门边听着动静,和自己打赌安潼到底会不会过来,她难道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么?就算平时活的像只缩头鹌鹑,和孩子有关的东西,她总是会关心吧?
可惜,纪司寒整整等了一个小时,安潼也没有来,最后还是他不耐烦开门直接进了安潼的房间,想和她发个难,结果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安潼安全无害的样子,就像是铁掌一样将纪司寒的五脏六腑翻了一遍,心紧紧的抽了一下,他不自觉的抬手摁住了胸口。
这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安潼房间的床凳上放着一只日记本,纪司寒默念着告诫自己不要看,可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他以为她会抱怨的,没想到都是些很温暖的小插画,小猫小狗和小孩子,每一个都特别可爱,安潼在用图画和孩子对话。
余下的,就是很平静的叙述,更像是在熬时间,很多日期下面就只有一句话。
她的生活,还真的是枯燥无聊的可以。
纪司寒从没想过,这一大半都是他造成的。
手机响了,纪司寒仓皇放下日记本,赶忙出门,第一次在自己家里有这样紧张的心虚感。
他出门安潼就醒了,她睡眠浅,一有动静就醒。
坐起来看到日记本移动了方向,她不太明白纪司寒为何要看她的日记。
心却是暖的,至少他对她没有那么抵触了,那要孩子抚养权的事,兴许是能有好结果的。
安潼将盒子里碎的不像样的胸针拿出来,用强力胶将它一片一片的粘了回去,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被伤害一次就掰一片,稍微暖了一下就将一整朵都粘了回去。
但,她愿意给他这样的宽容,谁让她喜欢他。
纪司寒经常太忙导致吃饭不规律,天一冷就会有些胃部不适,安潼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怎么处理,逛街的时候买了一些暖宝宝,虽然并不贵重,但也希望能送给纪司寒,让他天冷的时候贴一片在衣服里,总是有点帮助的。
安潼没想到,刚有的暖还没冒头,就又被无情的打碎了。
纪司寒怒气冲冲的回到别墅,将一份报纸狠狠的砸在了安潼面前,经济日报,头版头条,标题大的惹眼,《云中集团总裁纪司寒婚内出轨,孕中妻子无助哭诉,诉所嫁非良人》。
配的照片,一张是纪司寒给千栀戴戒指,一张是安潼在一家甜品店,对面坐着个拿录音笔一脸关切的女人。
那家甜品店她知道,她偶尔会去吃一吃杏仁茶,前两天确实有个奇怪的女人在她面前坐了一下,对她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但很快就走了。
“我给你自由,就是让你这般出去抹黑我么?安潼,你果然够狠啊,不出手就罢了,出手就玩最阴的,难怪你之前假惺惺的提醒我,不要被媒体拍到了,其实根本都已经计划好了是么?”纪司寒的脸阴沉的像是十月雷暴的天。
“我没有。”安潼轻声说,都没等她多解释一句,纪司寒已经爆点了:“托你的福,千栀被她们事务所开除了,也彻底暴露于媒体之前,现在门都不能出了!公司的股票今天已经跌停,不知道还要继续跌多久!满意了么!”
安潼垂着眼,将手里攥着的那袋暖宝宝捏的更紧,又恢复了无话可说的状态。
“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能帮安家翻身,也太幼稚了,我不管安家的人在你面前又撺掇了什么,生完孩子你就给我滚!孩子的抚养权你别想,惹火了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你!”纪司寒是个暴脾气,发起火儿来真的是哪儿痛戳哪儿。
安潼觉得,自己也有点胃疼了。
吵架总是需要两个人旗鼓相当才有意思,一个人无情的压制就是纯粹的欺压,纪司寒吼了半天,火儿非但没有发出去,反而更加憋闷。
安潼想回房间去,被他用力拽住手腕,眯着眼睛说:“你说,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我不知情,不是我做的。”安潼很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她以前从不为自己开脱的。
纪司寒松了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她的念头一闪而过,但迅速又让愤恨占据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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