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双鞋而已。
她捂嘴笑起来:「对啊,世子妃和世子爷都生得好,这……」
她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失言,连忙住了嘴。
我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说他干什么?以后别提了。」
话音落下,是久久的沉寂。
然后我抬眸,沈承州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
惜屏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屋子。
他眉眼沉着,微微抿着唇,半点没了从前在我面前恣意又真诚的模样。
此时此刻,我彻底明白。
从前会记得我一切喜好,为我讨公道的那个少年,已经死了。
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倨傲的脸上带了点讥诮:「宛宛,你在同我置气?」
他言语冷漠,听在我耳里,仿佛是在说,你可不可笑啊?
置气?
哪里就有那么简单呢。
他微低下身子,仔细看我的脸,良久,叹声气,勾起我的下巴:「别气,宛宛。」
说着,就要拥我入怀。
从前,他说,别哭。
如今竟成了别气。
我咬咬牙,推开他:「滚。」
他晒笑,神色晦暗:「好,我滚。」
6
没多久,我就听说了一件事。
沈承州要娶许烟了。
没错,是娶而非纳。
给了她平妻的位份。
听说是他亲自去了趟宫里,向陛下求来的。
陛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大婚要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才能办。
毕竟这是他金口玉言说过的话。
许烟整个人也变得越发娇贵,她不再看戏了,转而找人做起嫁衣来。
成列的绣娘每日在府中进进出出。
闹腾得我好几日都睡不好,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弱下来。
我坐在院子里看这里的围墙,问惜屏:「你说这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好像很久没去外头看一看了。
我入宫以后,为了让太后开心,让旁人不挑我的刺,做任何事都不敢行差踏错。
更别提出宫游玩。
后来嫁给沈承州,成堆的庶务将我困在府里,还要时不时面对婆母的不豫,
这一年多的时光,全都被消磨在这座宅子里头。
可惜屏一直陪着我。
她哪里知道外头是什么样子呢?
她为我披上披风,开口:「应该很热闹吧。」
我想起很小的时候。
确实是热闹的。
我在芜阳长大,那里规矩不像京都这么森严,
我时常会跑出府玩,爹爹疼我,从来不拘着我,
别的府上女儿家开始学女训的年纪,我在街上四处走街串巷,活得很潇洒。
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我现在或许会活成另外一副样子。
这里不是我的家。
我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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