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傅司寒那么好的人,怎么找苏安染这么个女人。”
“可不是咋地,听说这个苏安染在城里有个相好的,到现在都没跟傅司寒同房呢。”
“真的假的?那傅队可真可怜,娶个女人还不让碰,看给她金贵的。”
“我看就是傅队人太好,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打,打几次就老实了。”錵婲尐哾網
“对对对,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就该狠狠打!”
苏安染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后听着外面几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议论,谁能想到,两个小时前,这个身体换了芯子?
她刚参加完一场国际性质的医学学术交流会回国,去机场的路上遇见车祸,醒来就魂穿到了这个也叫苏安染的小媳妇身上。
她用两个小时时间,勉强接受自己穿越到了一九七七年的事实,这是一个啥也没有的年代,可能还要面临吃不饱的问题。
紧接着就要接受还是已婚的现实。
原主二十岁,是个城里姑娘,三个月前嫁给在某核工保密单位负责保卫工作的傅司寒,住在离市区有两百多公里的山里,夫妻感情冷漠。
苏安染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觉得用冷漠都不足以形容夫妻两的关系,可以说是每天都在短兵相接中度过。
傅司寒是从农村出来的,原主就瞧不上他,总觉得这人浑身都充满了土坷垃味,嫌弃就挂在脸上,每次开口更是冷嘲热讽。
不许男人上床,还不让男人跟她在一张桌上吃饭。
心情不好就大吵大闹,摔东西骂人,每次傅司寒都是默默出去,从来没跟原主正面吵过。
原主和邻里关系相处的,更是一言难尽!
因为小小家属院里住的都是傅司寒同单位的,而且很多人的妻子都是农村出身。原主自然看不上这些土包子,每次见面恨不得鼻孔朝天。
苏安染有些头疼的想着原主平时的嚣张跋扈,傅司寒竟然一次都没发过火,也算是个忍者神龟般的好男人吧。
也不怪外面女人们这么大声的议论她。
还有一点,让苏安染非常想不通,原主闹成这样,为什么不离婚?
苏安染有些头大的看着房间,里外两间屋,里面一间是原主的,除了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三斗桌也没其他家具。
外间靠山墙位置放了个单人床,军绿色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是傅司寒住的。
旁边还有碗柜和炉子,一张小饭桌。
配着扫得发亮的泥土地,十分的简陋寒酸。
苏安染长长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出门要条,吃饭要票,糖油都限量供应的年代,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
门外那群女人又开始讨论中午吃什么,苏安染才感觉肚子咕噜噜的响,好像是原主昨晚发了一通脾气,晚饭没吃就躺下睡了,早上更是没起来。
然后再醒来就变成了她苏安染。
苏安染揉了揉肚子,琢磨着她进入这个身体,可能是原主作得天天不按时吃饭,加上气性太大,造成心肌缺血发生暂时性休克,利用这个空档,她就穿越来了。
做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苏安染是从不会虐待自己身体,既然暂时可能会寄居在这个身体里,那就照顾好这个身子,吃饱后再好好考虑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吧。
想到这里,打了个冷战,三月底的西北还是非常冷,外面冰雪消融,屋里不生火却冷得像冰窖一样。
过去摸了摸冰冷的炉子,从小在富裕家庭长大的苏安染,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点着。
想了想,还是去问问别人。
转身拉开门,斜射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就见坐在不远处晒太阳的几个女人纷纷起身,还有的抱着孩子匆匆离开。
留下的两个,也是满眼警惕的看着她。
苏安染有些头疼,这几个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原主都跟人吵过架,那个穿着蓝色碎花棉袄的女人,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就因为做饭时炒了干辣椒,呛到了原主,原主就一盆水泼人家窗户上,还破口大骂。
另一个抱着孩子,梳着齐耳短发,圆脸看着就老实的女人。
因为孩子中午闹瞌睡哇哇大哭,吵到原主睡午觉,原主就蛮不讲理的在院里骂人家,孩子不会养不如扔了,再哭就过去掐死……等等难听的话。
因为忌惮傅司寒职位高,这些家属也不敢跟原主对着骂,不过心里恐怕撕了她的心都有,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愤恨的议论她。
原主造孽太多,苏安染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女人见苏安染拉开门出来并没有对她们破口大骂,对视了一眼,抱着孩子拎着板凳,赶紧各回各家。
还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好像苏安染是什么洪水猛兽。
苏安染站在院里,眯眼看着一排房子,每排八间,每家分两间,房前有个小小的院子,左邻右舍家里已经清扫了积雪,准备天再暖和一些就开始种菜,还有鸡笼养着鸡。
而原主家的这个小院,乱糟糟一团,还堆放着不少树枝木棍,靠窗的墙角放着一些煤块。
苏安染深呼吸了一口,既然没人能求助,那只能靠自己了。
虽然没生过火,却看过不少野外求生节目,只要把木棍点着再放煤块进去,等煤块着起来,屋子就能暖和了。
想着挽着袖子去收拾院里的树枝和木棍,抱回屋里,找到火柴开始准备点火。
树枝和木棍都太湿,苏安染又没有经验,见报纸都引不着,最后灵机一动,把搪瓷缸里最后一点清油都倒在树枝上。
这次倒是点着了,只是浓烟滚滚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苏安染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呛的直咳嗽,还要抹着眼泪往炉子里扔煤块。
“头儿,你家着火了!”
傅司寒和同事回来的路上,远远就见家的方向冒着黑烟,皱着眉头拎着饭盒朝家奔去。
虽然苏安染并不想和他真心过日子,可是为了当年的承诺,照顾她是他的责任。
更不能让她在这里出事。
一脚踹开房门,浓烟扑面而来,然后就看见苏安染蹲在地上,像只花猫般红着眼看着他。
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白血病,赶紧住院吧,积极配合治疗,也不是没有希望……
我靠着椅背,没什么表情:要是不治疗,能活多久?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治……
多久?
医生看疯子似的看我,许久才说:最多……三个月。
我感激一笑,谢谢。
三个月啊。
够了。
我刚走出医院,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阿辰,可接通后却不是贺辰逸的声音:嫂子,逸哥喝醉了,你快来!
贺辰逸喝酒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你怎么能让他喝酒?!
会出人命的!
晓东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我却从嘈杂声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姜羽禾。
贺辰逸的白月光。
差点忘了,今天是姜羽禾回国的日子。
-
包间里热闹得很。
一群人围在一起,伸长脖子,攒着脑袋起哄。
贺辰逸作为男主角,正仰着头,和姜羽禾胳膊交缠在一起喝交杯酒。
那表情,是我从未看过的餍足。
伴随着起哄声,我推门而入。
只有晓东喊了我一声嫂子,而其他人,则是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看着我。
说来可笑,跟在贺辰逸身边这么多年,我始终融入不进他的朋友圈子。
似乎在他们心中,只有姜羽禾这样的女神才能配得上贺辰逸。
姜羽禾扭头看到了我,坦然地笑了笑,不以为意:星遥,你来……
啪!
没等她说完,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姜羽禾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起哄声戛然而止。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姜羽禾,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阿辰身体什么情况,他能喝酒吗?!
我厉声质问着。
然而下一秒,我的左脸被狠狠地扇到了一边。
是贺辰逸。
他挡在姜羽禾面前,眼神凶得要吃人。
沈星遥,你发什么疯?你有什么资格打羽禾?
资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口中的腥甜。
贺辰逸怕是忘了,他做换心手术的时候,是我不眠不休地陪在他身边。
而姜羽禾明知道他的手术风险有多大,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远走他乡,奔赴梦想。
到头来,没有资格的人,是我?
贺辰逸,这些年我顺着你,护着你,生怕你出一点差错,喉咙堵得我快要说不下去,是因为我坚信你这颗脆弱的心脏,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捂热。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你根本没有心。
我闭上眼,心里涌上无力的倦怠。
贺辰逸,我们到此为止。
我摘下情侣钻戒,放在他面前,你自由了。
眩晕感席卷而来。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车窗玻璃上,映着我狼狈的模样。
我捂着鼻子,鼻血从五指间渗了出来,蜿蜒而下。
如鬼似魅。
我望着车窗,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沈星遥,你可真逗。
你还有闲心担心喝酒对贺辰逸的心脏不好。
明明那个快要死了的人。
本文出自思美词典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www.simeijiachuangyi.com/lizhi/18137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