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从身后喊她,她下意识地抹了把眼睛,回头望去,才发现是那个少年,好像是叫......
“纪清晏?”她轻轻试探着问。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眸子里微微晕着些水汽。
纪清晏在与她视线相对的一瞬间红了脸颊,掩饰般揉了揉鼻头,他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也许是夜晚时,人的情感最为脆弱,也可能是刚好赶上了她无助情绪泛滥,又或者是他眼睛里头闪烁着的一种纯粹的,充满热忱的光打动了她。
总之,她没有对少年冷漠相待,反而请他去喝了咖啡。
他仍背着那把吉他,这次却并没有多话,只是起身去前台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便随着店员进了厨房。
大约十几分钟的功夫,他便端着一杯焦糖玛奇朵走出来,上面还有精致的奶油拉花。
“尝尝看。”纪清晏将咖啡推到她面前,略一歪头,冲她笑道。
“你还会煮咖啡?”姜七月挑眉,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偏甜的口感不算太差,但她喝惯了美式咖啡,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味道,只是尝了尝便放下了。
纪清晏垂下眸子,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以前总在这家咖啡店打工,时间久了,多少会一些。”
他说着,复又抬眸看她:“感觉你今天,和上次不大一样。”第50章 荆刺玫瑰
“嗯?”姜七月不解地看向他,被泪光沁过的眸子澄澈到不可思议,“哪里?”
印象里那个眼角眉梢都带着极端冷静的女人与眼前双眸尚有泪光,稍显脆弱的女孩子重叠在一起,纪清晏心思莫名,轻轻摇头。
外头渐渐飘起雪花,咖啡店里仍是暖融融的,弥漫着咖啡香。两个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将咖啡喝尽。
“不早了,“纪清晏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子上有白茫茫的雾气,映出一团不甚清晰的光影,“我送你回家。”
姜七月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此时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略显疏离地拒绝了他:“不用。”
仿佛猜到了纪清晏会说什么一般,她打量着他,片刻后又道:“我之前说过的话始终作数,但是我不需要你负责。小孩子年轻气盛,自以为是有担当,其实只会损人不利已。”
“我不是小孩子。”纪清晏蹙眉反驳她,语气似乎有些不悦,也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对这件事的态度这样消极,“何况那天我好像也很吃亏吧?”
他一提起那件事,耳尖便微微发红。
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水味,应该是荆刺玫瑰。
前调是姜黄和花椒的辛香,是一种微微带着刺的感觉,中调是又奶又欲的玫瑰香交织缠绕,广藿的醇贯穿始终,是那种危险又迷人的味道。
其实这款香水他时常会在酒吧里的某些女人身上闻到,但是无一例外都只有流于表面的刺鼻俗艳。
但姜七月不一样。
她艳丽张扬,可是却凝着极深的冷意。
荆刺玫瑰的厚重前调和中调,在她身上几乎被压制得微乎其微,完全被她自己的气场所掌控。
姜七月没想到他这么固执,颇有些头疼:"所以我在用其他方式补偿你,但是感情不行。”
她索性把话挑明了说:“你看着最多十九岁,对这些事还一知半解。我呢?过完年二十五岁,刚刚和男朋友分手。不论是从年龄,还是经历,甚至是完全空白感情基础,我们都不合适,也没必要强求一个责任。”
不待纪清晏回答,她已经抓起包离开了咖啡店。
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才让她乱糟糟的心绪平静一点。谁想得到只是去洒吧买醉,结果招惹上了这么一朵烂……
好吧,其实也不算很烂。
她莫名想到了少年那双满是热忱的眸子,脑子里竟然有些疑似心虚的情绪。
她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没有时间让她迟疑,面前已经停下了一辆计程车,她坐上去,重重关上车门,仿佛也将一切纷杂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纪清晏追出来时,只看见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雪越下越大,但他却浑然不觉。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猛地回神,身上已落满了雪花,有些已经化作了雪水。
他盯着来电显示看了许久,才终于在对方挂断之前,轻轻按下了接听的绿色按键。
“喂?”第51章 你觉得祁医生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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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攸宁的画已经完成了大半,画中男人的眉眼也愈加清晰起来。
“笃笃”的敲门声象征性地响了两声,来人便直接推门而入。
姜七月脸上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身上是干练的灰色小套装,十分正式,吓了韩攸宁一跳:“你怎么穿成这样,一会儿有工作吗?”
“嗯,我得回渝城一趟,最快也得三四天才能回来。“姜七月没有细说,只是匆匆交代她,“刚好林翊这两天休假,我让他常来照顾你。”
“不用了吧……”韩攸宁苦着脸,莫名想到韩清婉和林翊之间气场不合。
这两个人统共也没见过几次,可是每次见面的时候,气氛都有些剑拔弩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一周多了,我现在也可以下床走路,而且还有纪璇和韩清婉——”
她话没说完,已经被姜七月打断:“你还好意思和我提韩清婉?他会照顾好你吗?如果不是一边他和时澜纠缠不清,一边还和你暖昧不明,你会是现在这么惨?”
“到现在网上对你的谩骂仍然有加无减,可能实习都会被终止,能不能顺利毕业都不好说,以后的职业生涯会不会被毁,谁都说不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没有责任吗?可是他呢?这么些天了,我连他人影都没见过一回。”
就算刚出事那会儿联系过她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
姜七月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刚刚分手,所以不希望韩攸宁以后也像她一样。
韩清婉站在门口,一直保持着抬手要敲门的姿势,一动未动。
她...也是这么想的?韩清婉竟然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一时间心绪纷杂。
“祁医生?”纪璇手里拿着伤药,“你来看小小吗?”
病房内声音戛然而止。
“刚好路过而已。”韩清婉眉眼间一片淡漠,抬脚欲走,病房门却在此时被打开,姜七月踩着小皮鞋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离开了。
他的余光看见韩攸宁坐在病床上,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纪璇没多想,端了药走进来:“你的腿怎么样了?”
“纪璇,你觉得祁医生他…”韩攸宁答非所问,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人怎么样啊?”
“嗯?挺好的。“纪璇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低下头去给韩攸宁换药。
韩攸宁敏感地觉出些异样,当即拽住她的袖子,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
她大有纪璇不说就不撒手的架势,甚至还要下床去找韩清婉。
“姑奶奶,我真的没有事情瞒你。”纪璇咬死了话头,“你的伤才是眼下的要紧事,别成天疑神疑鬼的。”
纪璇迅速换完药,借故溜了。
韩攸宁沉默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姜七月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持续不断地重复再重复,仿佛是一个魔咒,将她整个人围困在方寸之境,进退不得。
好烦。
但她不是那种会为了某件事情纠结到死的人,很快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去找韩清婉当面问个清楚。第52章 她终究不是公主
“哎…”韩攸宁刚打开门,就撞上了人,不由得痛呼一声,揉了揉头,“谁啊?”
林翊无奈,大手覆上她的额头,轻轻揉了几下:"急慌慌的是要去哪?腿上的伤还没好呢,要多注意休息。”
“林翊你怎么突然这么啰嗦……”韩攸宁低声抱怨道,一脸的哀怨,“我没事了,都可以下床走路呢。”
“七月可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乖乖的。”林翊低笑着,眼底满是宠溺,却丝毫未显。他把韩攸宁半推半哄着坐回床上,自己也随手扯了个椅子坐下。
“这是什么?”林翊瞥见床头的画板,好奇地拿了起来,“好久没见你有兴致画画了...诶?这人是……”
韩攸宁慌乱不已,忙伸手去夺,把画板抱在怀里:“随便画的。我有点饿了,能帮我买点吃的吗?”
林翊哪里不知道她在逃避话题,沉默许久后,才缓缓笑着点了头,起身出去了。
如果再待下去,他恐怕会忍不住问她,和那个叫韩清婉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视频里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攸宁愣愣地抱着画板,画上的男人眉眼秀丽,线条温润,带着浅浅的笑意,侧头轻嗅那簇玫瑰。
她盯着看了许久,鬼使神差般动手,在男人手中加上了一架小提琴。
男人眼眉微垂,清冷如月光,仿佛西欧贵族那班含蓄矜贵、优雅从容。
他手中是木质的小提琴,透着古朴典雅的味道。
他身边被一簇绚烂盛开的玫瑰围绕着,柔软、热烈,与男人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下一秒,画中人便会活生生第走下来,站到她面前,放下小提琴,眉眼含笑,邀她跳一支舞。
在迷醉悠扬的乐声中,在幽暗神秘的宴会上,如同王子与他的公主,浪漫而令人向往。
她至今仍记得他演奏小提琴时是有多么的摄人心魂。
可是她终究不是公主。
他也不会是她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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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特地跑了老远去她常去的那家店买了她爱吃的东西,但他回来时,病房内空无一人。
他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给姜七月打了个电话。
姜七月刚下飞机,接到他的电话,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什么:“韩攸宁怎么了?”
林翊没想到姜七月会这么一针见血,反倒愣了一下,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那个视频,倒底是怎么回事?”
窗外冷风萧瑟,光秃秃的枝干张牙舞爪着,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威力,只能让人平添烦躁不安而已。
几棵常青的松柏倒是不动如山,深绿的针叶好像丝毫不惧冬日凛风,依旧绿的浓郁,却无端让人感到压抑沉闷。
天色愈暗,黑云低低压了下来,慢慢地落下了几星雪花。
短短的几分钟,鹅毛一般的大雪纷扬而下,不消多时,青黑色的石砖上已覆了薄薄一层白雪,青瓦变白砖,失去了原有的沉肃,反倒让人更觉寒厉。第53章 你知道韩攸宁喜欢你吗
“祁......”韩攸宁见办公室的门虚掩,便轻轻推门进去,发现韩清婉半倚在靠椅上,浅浅睡着,本已出口的呼喊被她吞回肚中。
她走近,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他。
这几天估计是很忙,他看着清减了些,眼底晕着一圈青黑,脸色也很憔悴。
她的视线过于专注,韩清婉半梦半醒间觉得怪异,疲惫地睁了眼,见到韩攸宁,竟然愣了几秒,方才回过神来。
他低下头按揉着眉心:“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韩攸宁张了张嘴,所有想问的话在见到他满身倦意时,都说不出口了。
半响,她才讷然道:“今天姜姜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无比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紧张地窥着他的表情。
“抱歉。”韩清婉抬起头,直视她的眸子,神色中满是歉意,“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韩攸宁忽然间便失望了。
她想要的,难道只是他一句交代吗?
也是啊,她只是他暂时的同事而已,甚至不知道以后还是否能继续共事,凭什么要求他那么多呢。
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他不解释,算是默认吗?她忍着腿伤来找他,结果却让她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办公室的暖气很足,但韩攸宁却觉得冷到发抖。
胸口闷闷得难受,韩攸宁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踉跄着逃离了这里。
原来暗恋一个人的滋味,又苦又涩。
韩清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踉跄逃走的女孩身上,觉得心口微微一窒。
韩攸宁颤抖的声音还仿佛回荡在耳边——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官腔,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交代。”
这种感觉……
好奇怪。
以前和时澜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韩攸宁!”
她迎面撞进林翊怀里,下意识地揪紧他胸前衣料,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顷刻间便打湿了他的衣服。
林翊身子一僵,随即试探性地将手轻轻放在她后背处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韩清婉追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的脚步猛然间顿住了。
神色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韩清婉再次觉出了心口窒闷的难受与慌乱。
正蹙眉间,他与林翊倏忽间四目相对。
林翊的眼神中满是敌意和愤怒,但碍于韩攸宁在场,却显得克制非常。
韩清婉莫名其妙,双手插兜,面色如常地走回办公室。
林翊勉强压下怒气,将韩攸宁哄回病房,又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才终于克制不住心里的恼火,大步向韩清婉的办公室去。
“你就是韩清婉吧。”
林翊没敲门,径直推门进去,引得韩清婉略有些不满,却仍然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韩攸宁喜欢你吗?”林翊开门见山,并不想再看韩攸宁一点一点拖下去,把她拖成那副脆弱不堪的模样。
那不是他认识的韩攸宁。
习惯性握在手中的钢笔摔落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韩清婉回神,低头看时,钢笔的笔尖已然是不能再用了。第54章 这一拳是替韩攸宁打的
韩攸宁,喜欢他?
一直以来心里那些异样的感觉在一瞬间得到了证实,韩清婉却更为迷茫,愣愣地盯着已经摔坏的笔尖,和桌上迸溅的那滩墨水。
“说话啊?”林翊见他迟迟未语,上前几步,双手撑住办公桌,居高临下地盯住林翊,目光中满是恼怒。
韩清婉默然地拭净桌上的墨渍,将钢笔放回笔筒中,才缓缓抬了头:“说什么?”
林翊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话,更为愤怒,言辞中的情绪显然十分激动:“你知道韩攸宁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吗?她从小到大一直清醒又克制,从来都不敢轻易向人交付真心,可是又希望能得到一份与众不同。”
“换言之,她希望她是特别的那一个。”
“可是你呢?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应该为她做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情,你应该早早就说明一切,而不是现在看她挣扎沉溺在你所谓的温柔里,难以自拔。”
林翊的胸腔里满涨着对韩攸宁的心疼。
“我负责她的带教,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韩清婉淡淡开了口,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不知道你和韩攸宁是什么关系,但这位先生,”
韩清婉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这里是医院,是我的办公室,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就请你离开,不要占用本来就很紧张的医疗资源。”
他表情平静,波澜不惊,但放在桌下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勉力克制着微微的颤抖。
时澜尚且对韩攸宁虎视眈眈,最近院方这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也愈发强硬,让他应接不暇,加上每天还要出诊、手术,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他对韩攸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韩清婉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席卷而来。
但是这件事,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
林翊紧紧抿着唇,脸色阴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伸手揪住韩清婉的衣领,冲着他的脸就是重重一拳——
韩清婉被猛然一拳砸下来,嘴角当时就崩裂红肿起来,血丝顺着嘴角向下滑落。
“你疯了?”韩清婉紧紧拧着眉,胸口剧烈起伏着,强忍住还手的冲动。
“这一拳,我是替韩攸宁打的。”林翊的火气依然翻涌着,“她喜欢上你,真是上辈子做了孽!”
办公室里的声响惊动了路过的纪璇,她推门进去,就看见韩清婉嘴角带着伤,而林翊还死死揪着韩清婉的衣领。
“你在干什么!”纪璇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拦住林翊,“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发泄怒火的地方!”
林翊冷眼瞥了她一下,缓缓松开揪住韩清婉衣领的手。
他见过这个护士,和韩攸宁的关系还算不错。
“韩清婉,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地想一想我今天说的话,”林翊最终还是不忍心韩攸宁喜欢的人过于残忍地对待她,语气突然变得无力起来,“如果你不喜欢她,就请你离她远一点,不要再给她任何希望了。”第55章 其实他很在意你
林翊转身离去,办公室中只剩下韩清婉和纪璇。
纪璇蹙着眉,硬着头皮道:“祁医生,你明明……”
明明为小小做了那么多事情。
“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韩清婉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坐下去平静地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才轻轻叹了一口气,“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再说吧。”
纪璇咬了咬唇,慢慢点头,出了办公室。
却是径直往韩攸宁的病房去了。
韩攸宁虽然睡着,却也睡的不安稳,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声音微哑,听着有些有气无力的:“请进。”
纪璇转动门把手,轻轻推门进来,看见病房里只有韩攸宁一个人在,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韩攸宁憔悴的脸色,便猜测是和韩清婉有关。
“小小,你喜欢祁医生吗?”她张口便是这样一句话,惹得韩攸宁神色一黯,没有回应。
但纪璇在医院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有病人,也有家属,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差,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也就有了成算,想说的话也有了底气。
“我觉得,你对祁医生可能有些误会。”纪璇艰难地开口。
这些事情,原本祁医生是不让她告诉韩攸宁的。
但是身为朋友,她并不愿意看见这两个人这样相互折磨。
“误会?”韩攸宁清澈的杏眸里笼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摇摇头,嘴角带了苦涩的弧度,“都不重要了。”
他既然不想解释,她也没必要再纠缠。
左不过当是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等毕业之后,凭着她帝都医科大学的学历,去别的医院应聘大抵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北济医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院,她也从来没执着于毕业后能够转正。
“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你问我祁医生的指尖为什么有烫伤痕?”纪璇没理她的口是心非,问道。
“记得。你说不知道。”韩攸宁低下头去,视线落在自己白嫩纤细的指尖上,略略出神。
纪璇抓起桌子上残余不多的可可饼干:“是因为他给你烤饼干的时候被烤盘烫伤了。”
“之前祁医生问我可可饼干要怎么做,我当时还很好奇他从来不吃甜的,为什么要学这个。”纪璇将手中的饼干盒子放了回去,“现在我知道了。”
“还有,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来看你,不是像姜小姐说的那样,是因为他最近忙着和院方周旋,还要托人去查之前被格式化的视频。”
纪璇一口气将憋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你可能还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不断发酵,院方原本是决定终止你在院的实习的。是祁医生出面力保你,而且保证会调查清楚,给院方一个交代。”
“因为祁医生是医院不可多得的人才,院方才勉强妥协,但如果一月份以前,事情还是不能得到妥善解决的话,院方还是会终止你的实习。”
“祁医生说你的心思太细,怕你会多想,所以不让科室的人告诉你。”
“其实祁医生他……很在意你。”第56章 求人帮忙
渝城。
“姜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这把老骨头了?”纪常裕坐在书房内,落下一白子。
姜七月坐在纪常裕对面,谨慎地落下黑子:“晚辈冒昧登门,有一事相求。”
纪家书香传门,向来注重礼节,而且纪常裕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律师,人称“常胜将军”,从她记事以来,这位纪伯父似乎就没有一次败诉。
是以就算姜、纪两家是世交,她的态度也不敢冒犯。
“难得见你有事求我,说吧。”纪常裕爽朗一笑,到没有很惊讶,从容地再度落子。
白子一落,大局已定。
黑子大势已去,满盘皆输。
“你心中杂乱,这件事很重要吧。”纪常裕将手中白子放回,抬头看向姜七月。
姜七月点头,表情凝重:“是我的一位朋友。”
她细细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没有落下任何一处细节:“晚辈不才,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才想求纪伯父帮忙。”
纪常裕皱了眉头,态度严肃起来,沉吟片刻才道:“现在你那位朋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她是无辜的,而且舆论导向都偏向对方,局势不利。”
“所以才求纪伯父帮忙。”姜七月终于露出几分焦躁不安来,生怕纪常裕会拒绝。
纪常裕沉默片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性子,如果不是十分严峻,不会来求人帮忙的。这样吧,我跟你去帝都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姜七月一喜,刚想道谢,就听纪常裕又道:“但现在的局势非常不利,即使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胜诉。”
“纪伯父肯帮忙,晚辈已经感激不尽了。”姜七月赶紧道。
能请到纪常裕,这场官司就算是胜了一半。
毕竟纪常裕的名头摆在那,就足够让业内很多律师退避三舍了。
“姜丫头,你难得回来一趟,不回去看看老姜?”纪常裕口中的老姜,正是姜七月的父亲姜律。
姜七月笑道:“自然要回去看望父母,只不过这件事压在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才先来拜访伯父的。”
“对了,明天我那个儿子也会回来,正好咱们两家许久未见,我也有些想你父亲了,晚间来这吃顿便饭。”纪常裕提到自己的儿子,颇有些无奈。
姜七月是知道纪家这位小儿子的。
纪家是律师世家,自然希望儿子继承家业,但偏偏这位纪家小孩对音乐格外痴迷,高考时不顾家人反对,独自北上求学,现如今也在帝都。
她记得……纪家小孩今年应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十八九岁啊……
姜七月莫名想到了纪清晏,他也姓纪,十八九岁。
不过纪清晏是酒吧驻唱,以纪家的家底,不需要他做这种工作勤工俭学。
应该是巧合吧。
“姜丫头?”纪常裕见她出神,不由唤了一句。
姜七月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刚刚失礼了,赶紧笑了笑道:“父亲肯定也会想伯父的,我回去一定转告家父。”第57章 一口一个姐姐
姜七月到家时,姜律已经在书房等她了。
“徐家给我打电话了,”姜律呷了一口茶水,眉头稍皱,将茶杯撂在右手边,“我已经回绝他们了,我姜家的女儿,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爸。“姜七月眼圈发红,勉强忍住泪意,笑道,“就当是吃亏长见识了。”
她将这件事一笔带过,细致地给父亲讲了一遍韩攸宁的事,还提了纪伯父的邀约。
“难得纪家小子肯回来,我和你母亲自然要去看看。"姜律站起身,同姜七月下楼,“你妈妈今天有个案子,晚些就回来了。”
姜、纪两家均是律师世家,姜父自不见说,在业内素有名声,姜母董招娣也不遑多让,是国企的法律顾问。
当初两家因为交情好,还曾想着定个娃娃亲,但两家孩子年纪的原因,便不了了之了。
不过姜七月久在帝都求学,同纪家也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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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咱们老哥俩可是好久没见了。“纪常裕笑道,伸手给姜律斟了一杯雪顶含翠。
姜律点头,颇有些感慨:“可不是,一晃咱们呐,都老咯!”
纪常裕偏头冲姜七月道:“丫头,我跟你爸叙叙旧,麻烦你上楼叫那个臭小子下来见见人。”
姜律神色微妙,抿了口茶水,并没反对。
姜七月乖巧应下,依言去寻纪家小孩下楼。
“笃笃”。
她伸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少年的声音清越,隔着门却显得有些发闷。
她推门进去,少年正坐在沙发上擦拭一把木吉他,听见声响,本来想抬头打个招呼,却在看见姜七月的一瞬间愣住了——
“纪清晏!?“姜七月先他一步,失声叫了出来。
半晌,她才敛了惊讶,“你是纪伯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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