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自然能听懂他说的是哪些事,不过是让她别再提舒家的冤案,看样子他是要坐实舒家的罪行,好保全他一世英名的好名声!
太后却不肯就此罢休,悠悠道:“既然你只当她是个罪奴,哀家也不说什么立不立侧妃之事了,你且好好考虑考虑你与兰萱的婚事,你祖母对此事已无异议,哀家和皇上也盼着你早日成家。”
皇帝也附和道:“是啊,太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盼着你这么点事,咱们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你身边若没个女人,着实冷清。”
萧衍道:“臣还是那句话,臣杀人惯了,对男女一向一视同仁,若皇上太后执意要往我这塞人,往后进了门,倘若出了什么意外,还请皇上太后心里有个准备,切莫怪罪于臣!”
他提前把话撂这了,若是硬要往他身边塞人,哪天不小心将人弄死了,他们可不能怪他!
众人看着萧衍,无不感到战栗。
明明是这般俊美的一个人,表面温温润润,翩翩如仙,偏偏内心残忍狠辣,是个不折不扣的阎罗!
“你……”太后气得心肝直颤。
净兰萱即便满腹委屈不甘,却又不得不大度地道:“姑妈不要生气了。”
只是净兰萱实在不甘心,以她的才貌,就是进宫做尊贵的皇妃也是绰绰有余,可她却只愿被萧衍这样的男子捧在手心,那也足以令天下女子艳羡!
可他偏偏不将她放在眼里,这让她面上无光,更何况这还是在宫廷之上,那么多京中贵女看着,这不是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摩擦吗?
思及此,她强忍着怒气问萧衍:“王爷这般抗拒娶妻莫不是心中已有了意中人?”
萧衍不语,只垂首饮酒,眸底满是阴寒。
见他完全忽视了自己,净兰萱怒火中烧:“呵,王爷该不会是对这个罪奴动了真心了吧?可我听说,当初王爷为了打下北荣,引出温廷玉那个叛徒,可是将她当做诱饵,亲手送去了温廷玉身边呢。”
“不过,本郡主很是好奇,目的达成后,王爷为何没有对她下死手?莫不是,对她真的有情?”
“可我记得,王爷不是信誓旦旦对皇上承诺,事成之后,会亲手了结这个叛徒吗?”
舒婉刚松懈下来的身子又瞬间紧绷……
当初,他是想要杀了她的吧?
当时直接贯穿她胸口的那支箭,到底是他没射准,还是他刻意手下留情?
第137章:他亲口承认
舒婉环顾四周,发现这些投在她身上的眼神中有嘲讽,有鄙夷,有同情,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可她却只把目光凝聚在萧衍身上。
她自动摒弃了所有不相关的声音,她只想听他怎么说。
“是,臣之前是向皇上承诺过,事成之后会亲手杀了她……”最终,他还是亲口承认了,并且脸上的神色始终淡定自如,并没有任何一丝波动。
舒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一般,怔怔地站在那,跟丢了魂似的。
当初他射出那一箭,初衷是想要取她性命的吧?
她不自觉捂住胸口的位置,那早已痊愈的地方仿佛又被撕裂了,一阵阵细密的悸痛,让人钻心的疼。
听见这话,净兰萱轻挑嘴角,脸上露出得逞之色:“既如此,王爷为何又要留着她?难不成王爷想要违抗圣旨?”
皇帝本就没把舒婉的命放在眼里,如今经她这么一提,皇帝忽然又对她的命看重了起来,于是眸色颇深地看着萧衍。
说白了,舒婉死不死并不重要,可若是萧衍明目张胆违抗他的命令,那便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如今他在乎的,不过是萧衍对他的忠诚度!
“兰萱若是不提起,朕倒还忘了,萧爱卿,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承诺朕的事?”
当初萧衍早就识破了温廷玉的身份,为了将温廷玉布置在京都所有的眼线连根拔起,他一直没有打草惊蛇。
他早就知道舒婉是温廷玉特意送到他身边的眼线,他本想慢慢跟他玩,直到北荣屡次三番挑起事端,皇帝多次让他出兵镇压,他这才使了一招连环计。
后来,皇帝知道了舒婉是温廷玉手里的棋子,当即就下令让锦衣卫秘密将其绞杀,是他主动请求,想要自己清理门户。
皇帝念在舒婉是战王妃的份上,便准了萧衍的提议,让他自己亲手将其了结。
可如今,北荣已降,萧衍却并没有应他承诺亲手将舒婉杀死,这倒是让他感到颇为意外。
萧衍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低声道:“臣并未忘。”
皇帝轻笑:“那萧爱卿留她性命意欲何为啊?莫不是真让兰萱说中了,萧爱卿真的对她动了心?”说着,皇帝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战王萧衍是个性子极冷的人。
以往不知往他身边送了多少绝世美女,可他竟连看都不看,要么直接打残了扔出去,要么反手就赏给军营里的将士们充当军妓……
这样一个无情冷血之人,若真动起情来那才真是有意思。
萧衍淡淡地道:“臣留着她的命不过是为了引出温廷玉,北荣一战后温廷玉消失不见,臣以为,温廷玉对她旧情未了,或许留着她后面会有大作用。”
舒婉不禁冷笑。
她想起当初从城楼一跃而下,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是他出手接下她,当时,他的眼神里分明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与震惊。
她傻傻的以为,是他舍不得她,对她是心存怜悯。又或许,她觉得,他是有一点喜欢她的……
可直到现在,她才猛然清醒。
对于这样一个凉薄冷血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可以是为了任何事,但绝不会是因为他动了感情……
舒婉自嘲地笑着,眸底只剩绝望。
第138章:向他借样东西
皇帝听罢,这才放下戒心,朗声笑道:“好,好,不愧是朕的战王。”顿了顿,他又看向舒婉,沉声说道:“虽说,你父亲通敌卖国,罪无可赦,死有余辜,可若是你肯将功补过,引出温廷玉那乱臣贼子,朕便可赦免你死罪。”
舒婉蹙眉,死死攥紧手指,任由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
这一瞬间,她仿佛看透了人世间最险恶的一面。
那些虚假的,伪善的,丑恶的面容让她几欲作呕。
可爹爹曾说过,不到最后一步,永远都不要轻言放弃。
思及此,她颓然地闭了闭眼,而后,跪在地上,字字泣血地道:“民女叩谢皇上。”
她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看他心安理得地稳居高位,而她舒家从此便遗臭在深渊里,永远被载入史书,被千万子民唾骂,生生世世背负罪名!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当权者的丑陋虚伪,更恨萧衍,要这般利用她……
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温廷玉在搞鬼,可他作壁上观,充当起了旁观者,冷眼看着她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舒婉缓缓起身,抬头看向萧衍,仿佛想要在他眼里寻求一丝安慰。
然而并没有,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把玩着手里的酒盏,神情冷漠。
这一刻,她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皇帝今日心情甚好,举杯畅饮一杯后,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上,朗声道:“难得今日如此高兴,萧爱卿替朕征战沙场实在辛苦,来人,传舞姬上台表演,为诸位助助兴。”
萧衍不动声色,只低垂着头饮着手里的酒。
宫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开始了。
觥筹交错,丝竹入耳,舞姬旋舞,歌舞升平。
众人的目光被大殿中央的舞姬夺去了目光,唯独谢玄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舒婉。
“此舞实在过于无趣。”谢玄一声感叹,宫宴上的琴声歌舞顿时停了下来,大殿上所有人的眼神都凝聚到了他的身上。
皇帝挑眉道:“玄儿有何高见?”
“不知皇叔能否借个东西,也好让大家尽尽兴?”
萧衍动作一顿,且听他说下一句。
“本殿下看你身边那位罪奴身姿曼妙,柔弱无骨,若是跳起舞来定是惊艳四座,不知皇叔舍不舍得让她出来给诸位大臣献舞一曲?”
手指猛地攥紧酒杯,顷刻间,萧衍手中的白玉酒杯裂出无数条细缝,只要他松手,就会化为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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