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睡得昏昏沉沉。
她梦到了前世。 在爸爸的葬礼上,她搭上了舅舅递过来的手,像是无根的浮萍抓住了路过的一块木板。她跟着他到了新家,与他和舅妈,还有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她知道,他们只是她血缘上的亲人,自从妈妈去世后,他们便跟她和爸爸断绝了来往。 多年未见,外公外婆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她。 舅妈对她不冷不热。 家里唯一对她好的,只有舅舅,可是舅舅工作忙…… 寄人篱下的她在新“家”如履薄冰。 她以为,只要她乖巧、听话、懂事,她们总会接纳她,喜欢她的,可是时间证明,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 梦醒了。 躺在床上的唐婉看着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果然,昨天的重生不是一场梦。 她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昏沉的额头。 有些烫。 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现在的体质,即使吃了感冒药,她还是发烧了,与前世一样。 不过这次是低烧。 不用去医院也能捱过去。 前世常年的独居生活,让唐婉有了很强独立能力。 测了下体温,看了眼上面显示的38℃,她面色如常的放下体温计,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就在她倒水时,卧室里放着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唐婉抬起杏眸,不紧不慢地继续倒水。 等她接起电话,铃声已经响了半分钟。 “喂?”她的声音温和如风。 “唐婉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有点耳熟。 她吹了吹杯子里冒出的热气,“嗯。”
“那个唐婉啊,你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来上课呢?”
2021年2月份创建的书,我来填坑了。是个短篇,暂时先发几章。
已经大学毕业好几年的唐婉听到“上课”这个词愣了下,随即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她高二B7班的班主任,李珍老师。 上辈子她因为爸爸去世,心情不好,加上感冒发烧,请了半个多月的假,错过了许多事。 这次,她回答:“明天吧。” 明天正好是星期一。 电话那头的李老师应了声,然后又询问了她现在的情况。 她没有多说,只说很好。 通话结束后,她盯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她抬手覆上心口,心里闷闷地疼。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吧? 唐婉所上的高中是一所普通高中,离家很近。以前上学时,如果不值日,她都是踩点进教室。 但这次,她起得很早。 昨天吃了感冒药,今天便好多了。 天色空濛,马路上没什么车辆,但沿街的早餐店已经开门。 从家到学校,这条短短五分钟的路,她走过很多遍,如今再走一遍,心境却已经不同。 她在学校对面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边吃边进了校园。凭着记忆,她找到了曾经的B7班,但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时候的座位。 这就尴尬了。 好在她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人,有时间慢慢找。 模模糊糊中记得,她是在第二组…… 唐婉从后往前走,一排排扫视过去。在看到倒数第二排那张没有放置一本书的干净桌面时,她不禁停下脚步,默默地盯着那张桌子,尘封多年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这是他的座位…… 她想起来了,这时候,自己的座位在他前两排。 也就是,第二组,第四排。 她垂首站着,手上还捧着半个菜包子,安静地梳理着自己的记忆。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恍然回神。 “让开。” 少年清哑低沉的声音隔着岁月,就这样撞入她的耳膜。 唐婉怔住。 她愣愣地回头,对上少年深褐色的干净瞳眸。 邵舟辞。 她在心里默念出他的名字。 这时候,他的个子已经有一米八,身形颀长,五官工整帅气,黑色碎发服帖地垂落到漂亮的眉骨处,阴影绰约,让他稍显阴郁。 许是见她站着不动,他询问式地微歪了下头,眼里平静无波。 唐婉脸颊微红,连忙往前走了两步。 他漫不经心地伸出长腿勾出桌子下的椅子,将书包从肩上卸下放在椅背上,然后他坐下,拿出一本外国名著看,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全程没有看她一眼,好似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他们虽然同班,但确实不熟,开学到现在,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也许他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吧。 唐婉在他的桌前又站了两秒,随后才挪动双腿往前走,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盯着干净的黑板,她啃着包子,脑袋开始放空。 5月10日,是邵舟辞在学校跳楼自杀的日子。 也就是明天。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请了半个月的假,后来重新回到学校才知道这件事。新闻报道了这起高二学生跳楼事件,但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大家都说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可事实并非如此。相关Tags: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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