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许栗笙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点感冒，她从抽屉里拿出感冒药，倒了杯温水。
刚把感冒药片扔进嘴里，许栗笙就想起来什么，脸色一变，冲到浴室将嘴里的药片吐掉。
她趴在洗手台边漱着口，将刚才咽进去的苦味都吐出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不舒服？”
一道清冽的男声突然在门口响起，许栗笙吓了一跳，朝他看过去。
霍川拧眉望着她。
眼神只是刚对上，许栗笙便火速避开了，她缓了缓才道：“没什么，吃错药而已。”
说完，她伸手擦掉唇边的水渍，起身离开浴室。
霍川转身，望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总觉得她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怪怪的。
用过早饭，夫妻俩一块出门。
霍川看了一眼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许栗笙，道：“坐我的车？”
许栗笙昨天淋了雨，今天睡醒之后确实不太舒服，她刚想点头，霍川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楚楚，他刚想避开她接电话，许栗笙已经自觉走开。
两人虽然是夫妻，但并不同心，所以许栗笙平时并没有听霍川电话的习惯。
两人也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但是今天霍川看她这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头刺了一下。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接起电话。
许栗笙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打量他。
从他的神情，她已经判断出来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神情温和，是面对她时从来没有过的状态。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羡慕的情绪，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朝车库的方向走。
五分钟后
霍川接完电话，再一转身，身后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许栗笙的影子。
与此同时，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我急着去公司，先走了。”
霍川盯着手机短信，眼眸暗沉。
*
许栗笙强撑着不舒服到了公司，刚进门她就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然后趴在办公桌上。
头好痛……
可是，她现在怀孕了，又不能乱吃药。
其实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按理说，两人的婚姻不实，就算她怀孕了，唯一会真心实意替她感到欢喜的大概只有霍奶奶一个人。
其他人，都是不欢迎这个孩子的。
特别是霍川。
在昨天之前，怀孕之后，她有想过或许霍川会接受这个孩子，说不定两人的婚姻可以成实。
但是在她发现楚楚回来，而他的情感一如既往之后。
如果让他知道，他的第一反应大概就是：打掉吧，会影响她和楚楚结婚。
理智告诉她，应该早点把孩子打掉，否则闹到最后，她可能会连一点脸面都没有。
“栗笙姐。”
一个娇软的女声响起来，许栗笙回过神，抬起头便看见自己的助理林幽幽。
许栗笙坐直，朝她露出标准的笑容。
“早，你来了。”
林幽幽却没笑，而是担忧地望着她。
“雾姐姐，你的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不舒服？”
听言，许栗笙怔了怔，摇头。
“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真的吗？”林幽幽却不太相信的模样，“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好苍白，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吧。”
“真的没事，昨天总结工作做好了吗？”
没几句又说到了工作，林幽幽拿她没办法，只好去将自己整理好的资料拿过来，然后还给她倒了杯热水。
“既然栗笙姐不愿意去医院，那你多喝点热水吧。”
林幽幽是当初自己招进来的助手，平时工作挺勤快的，但两人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私下的来往。
没想到她居然还挺关心自己的。
许栗笙觉得心里暖暖的，喝了几口热水。
先前她觉得有点冷，喝了一点热水后，许栗笙才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
但林幽幽还是担忧地望着她。
“栗笙姐，要不今天的汇报工作让我去吧？你在办公室里休息会儿？”
许栗笙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不过就是有点不舒服，她没那么矫情。
如果有一点问题她就休息，然后让其他人代替自己去工作。
时间长了，她就会犯懒。
以后她不舒服的时候，没人帮她怎么办？
许栗笙整理好手边的资料，然后起身去霍川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离霍川的办公室有点距离，平时没什么，但大概是今天不舒服，许栗笙走得有点累。
“叩叩。”
“进。”
冰冷低沉的男声在门内传来，许栗笙才推开门。
推开门之后，许栗笙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抹身影。
白色的连衣裙将江楚楚纤细的腰身勾勒出来，及腰的长发柔软地垂在身侧，在此时落地窗的日光里，江楚楚整个人秀气又灵动。
看清楚对方是谁之后，许栗笙整个人一僵。
“栗笙，你来了。”
江楚楚笑吟吟地朝她走了过来，没等许栗笙反应，便倾身抱住了她。
许栗笙身体更僵了，眼神透过江楚楚的肩膀，正好和霍川漆黑的眼眸对上。
男人倚在办公桌旁，眸色深沉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许栗笙怔忡的时候，江楚楚已经退了开来。
“你的事我都听霍川说了，委屈你了。”江楚楚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听言，许栗笙一顿，都听霍川说了？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也是，她和霍川的婚姻本来就是万众瞩目的，瞒不过她。
既然瞒不过，那确实就得说清楚。
更何况，江楚楚对她也有恩。
许栗笙掩去内心的苦涩，苍白的粉唇扯出一抹笑容。
“谢谢，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是昨天的飞机。”
昨天？
也就是说，她刚回来，霍川就去见了她。
果然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
“对了，你的脸色怎么不好看？是哪儿不舒服吗？”江楚楚突然说道。
听言，原本倚在桌旁态度散漫的霍川抬眸朝许栗笙看来，仔细一打量，眉头便蹙了起来。
“因为昨晚淋雨的缘故？”
“淋雨？”江楚楚露出疑惑的表情。
许栗笙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解释，便听见霍川冷冷地说道：“你不舒服为什么要逞强？公司又不缺你一个人，回去休息。”
听言，江楚楚下意识地看了霍川一眼。
他怎么看起来突然生气了？
第4章：把孩子打掉
许栗笙有些无奈，“只是淋了雨而已，我没什么大碍。”
说完，她走上前将昨天的工作报告放到桌面上。
“这是昨天的工作总结，我都整理好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许栗笙看向江楚楚，江楚楚马上露出笑容。
许栗笙出去了，霍川的眉却蹙得很紧。
“霍川？”
直到江楚楚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见霍川这副模样，江楚楚心中莫名，但还是温柔体贴地出声道：“我看栗笙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她虽然现在给你当秘书，但人家破产之前毕竟还是许家的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苛待她呀。”
苛待？
霍川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哪个能苛刻那祖宗？
不过明面上他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应了声：“嗯。”
许栗笙头重脚重地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来，她便忍不住趴了下来。
头晕得更厉害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栗笙听见林幽幽的声音。
“栗笙姐，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许栗笙确实提不起精神了，极其难受，只能小声地道：“幽幽，我睡会。”
说完，许栗笙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许栗笙做梦了。
梦里，她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那天是许栗笙和霍川的成年礼。
两家的成年礼是一起办的，当时许栗笙穿上了自己喜欢的蓝色小洋裙，特意烫了个大波浪卷发，做了指甲，准备那天跟霍川告白。
她找了很久，才在小花园处找到霍川。
她拎着裙摆想走过去的时候听见霍川的几个朋友打趣问他。
“川，成年了哦，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可以考虑订婚了。”
“我看栗笙那小丫头不错，成天跟在你的身后。”
许栗笙听见这句，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想听听霍川的回答。
毕竟，他的回答对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重要。
然而，没等霍川回答，就有人提前说道：“栗笙不行，川就把她当妹妹看待，谁不知道咱们川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楚楚。”
楚楚……
许栗笙偷偷地看向霍川。
川色之中，少年坐在石凳上，双腿长得几乎没地搁，他俊脸上隐约有笑意，并没有否认。
“确实，楚楚要温柔动人一些，有女人味，栗笙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最重要的是，她是川的救命恩人。”
说这句话的人叫墨白，是霍川最好的朋友之一，平时最喜欢逗许栗笙，每次见着她，都会扯她的辫子。
他也是许栗笙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谁是小丫头片子！
“对啊，楚楚救过你的命，当初河水湍急，要不是她跳下去救你，恐怕这世间已经没有霍川了。”
少年点头，终于难得地嗯了一声。
他的脸色在月光下很淡，“我身边的位置，永远替她保留着。”
轰——
许栗笙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变得惨白无比。
没想到，她的告白居然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江楚楚救了霍川一命，这是整个圈中都津津乐道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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