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墨言的目光,“是。”
“你这丫头,让你去公司不去,非要自己弄什么工作室。”
她学珠宝设计家里本来是不同意的,当年死缠烂打了很久,爸妈才终于答应。
她闷闷地道:“我喜欢嘛……”
其实……也不光是喜欢,她又想起一些过去的回忆,忍不住去看沈墨言。
他还会记得她设计珠宝的初衷吗?
沈墨言还有别的事,正准备离开。
她终究忍不住,喊住他:“小叔!我的工作室开业,你会来吗?”
沈墨言脚步一顿,迟疑地说:“那天还有上午有客户要见。”
她脸上瞬间涌上失落,鹿父过来劝她:“行了,你还以为你还小,什么都要缠着你小叔。”
鹿眠不说话,只是失落的情绪任谁都看得出。
离开前,沈墨言又道:“下午应该有时间,有空的话我会过去。”
她心里便好像又被点亮了一束小小的光。
回到房间,她从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蓝色小礼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条蓝色的小星球手链。
她十分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条手链,仿佛是什么绝世珍宝,看了许久,最终戴在自己的手上。
一周后,珠宝工作室正式开业。
由于之前试营业的时候,效果就非常好,鹿眠的设计时尚优雅,又极具风格,非常受一些年轻人的喜爱,所以开业当天店内人潮涌动。
但她始终盯着门口,想要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想见的人。
鹿眠刚想走过去,却发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看到宋襄的那一刻,她愣在了原地。
第七章
心中那丝光亮瞬间灭掉。
而宋襄看到她后,反倒笑意吟吟的走过来:“鹿眠,恭喜你们开业,墨言带我来给你们捧捧场。”
她扯了扯干哑的嗓子:“谢谢。”
沈墨言也跟了上来,“恭喜工作室开张。”
她摇摇头:“不用了,你忙不过来。”
“那你去招呼那边的客人吧。”糖糖指了指离沈墨言最远的一个区域,鹿眠点点头,又忘了那两人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了。
虽然店不算大,但客人也挺多的,她没空为感情的事难过多久,便认真忙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言忽然走到她身边,而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宋襄不见了。
“宋襄家里有事,先走了。”
鹿眠点点头,知道这话就是他也打算要走了。
他倒是没有马上说要走,只是展柜里的珠宝道:“你设计天赋的确很不错,这些珠宝都设计得很漂亮。”
鹿眠心中一动,手上的小星球手链晃动着。
“小叔,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做珠宝设计吗?”她眼中盛满希望地看向他,却又好像在透过现在他,看向那个年少时的沈墨言。
那时,她才十一岁,沈墨言也不过刚刚大学毕业。
比起接手家业,他其实更喜欢做一个设计师,那条小星球手链,就是他当年设计的第一个作品,成品出来后,是他亲手为她戴上。
只是可惜,他终究还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有些人,生来就没有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利。
沈墨言很快就放弃了珠宝设计,所有人都觉得他根本没那么喜欢做设计师。
只有鹿眠见过他在深夜喝醉的模样。
见过他虔诚地吻上那颗小星球的模样。
十一岁的鹿眠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小叔,你放心,将来我帮你实现梦想,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知道,他很喜欢这个职业,很喜欢很喜欢,但他做不了了。
所以那个时候开始,就在鹿眠心里埋下了一颗做珠宝设计师的种子。
她会替他,实现这个梦想。
哪怕十多年过去,沈墨言早就没有再提起过当年的梦想,好像早就已经忘了。
但鹿眠没有忘,从来没有忘。
她也觉得,沈墨言没有忘,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不会忘。
所以她饱含希冀的看着他,那句“你看,我真的帮你实现梦想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回答她的,却是他十分平静的回答:“不管因为什么,既然做了,就好好做。”
鹿眠不死心的抓住他的手:“小叔,你真的忘了吗?你22岁的时候,有天晚上,你喝醉了,我答应过……”
她没说完,糖糖忽然拿着一个眼镜盒走了过来,“沈先生,这个太阳眼镜好像是宋小姐落下的。”
沈墨言看了一眼,接过道:“没错,是她的。”
话题兀然被打断,沈墨言似乎并不在乎她说的那些,起身就准备去找宋襄,“我先走了。”
鹿眠僵在原地,看着他离开,一行泪水从眼角滑下。
第八章
晚上,她无精打采的回到家,父母正在准备三天后参加沈老太太寿宴的衣服。
“鹿眠,你记得也挑一件合适的裙子。”
“知道了。”
鹿眠有气无力的答着,上楼回到房间。
她摘下手链,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空洞。
之后好几天,她连门都不想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元气。
直到沈家的寿宴,才勉强被父母拉着去了沈家给沈奶奶道贺。
沈家在京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这次寿宴来了不少圈子里人祝贺,十分热闹。
鹿眠一进去,就看到人群中最为显眼的那个存在,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低调沉稳,英俊挺拔,而他身边,还是站着宋襄。
鹿眠一滞,这样的场合,他竟然也将宋襄带在身边?
显然,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疑问,很快就有其他的长辈调侃两人,“墨言,沈老太太的寿宴,你父母不出来接客,怎么倒是你和这位宋小姐啊?”
宋襄害羞的看了沈墨言一眼,只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
沈墨言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也有笑意,往常,这种玩笑话他是不会理会的。
可这次,他却换上一副正经语气,用宴会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既然叔伯问起,晚辈正好想宣布一件事,宋襄,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说罢,他牵起宋襄的左手,众人这才看到,宋襄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而那钻戒造型十分别致,是一颗小星球样式的。
鹿眠看到的刹那,全身瞬间僵住,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枚钻戒。
未婚妻三个字点燃了现场,众人震惊过后,很快响起各种鼓掌、祝贺和起哄声。
宋襄一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心,这可是沈家,能成为沈家的孙媳妇,是京北多少名媛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在一片喧闹氛围中,唯有鹿眠一动不动,像被隔离在外。
水雾很快聚集在她大大的眼眶里。
未婚妻。
他有未婚妻了?
明明是震惊的,却又觉得不该意外,难怪,那么疏离冷淡的人,对宋襄却那么纵容,她早该猜到两人的关系的。
就连那颗小星球,也都已经不是她的专属。
很快,她被父母拉着前去祝贺,鹿母赞赏的看着两人:“墨言,恭喜啊,你们家老太太的一桩心愿总算是了了。”
说完,鹿母拉了拉鹿眠:“鹿眠,你最喜欢的小叔要订婚了,怎么不说话?”
她压下所有苦涩,哑声道:“恭喜……小叔。”
这世间最残忍的刑罚莫过于此。
沈墨言听到,却只是眼神疏离的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他和宋襄还要去招呼别的客人,没再和她交流,两人相配的样子,刺目极了,但她却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想找他问清楚,有些问题,还没有答案。
过了会儿,终于找到一个他身边没人的机会,鹿眠冲上去站在沈墨言面前。
“为什么是她?”她不顾一切地问。
沈墨言转了转自己右手上的男戒,直接道:“因为,我喜欢她。”
心好像被割开了一样难受,她拼死忍住通红眼眶的泪水,不让它们当着沈墨言的面落下。
“那我呢?你以前,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你对我,没有一点心动吗?
沈墨言的双眸平静的让人发寒,说出的话也如冰刀:“我早就说过,我从不喜欢你,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
“别再拿这番话来敷衍我了,你明明……”鹿眠终于忍不住,眼眶红透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就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你明明,偷亲过我的。”
第九章
空气,开始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言的声音才无波无澜的传来,“什么时候?从来没有过。”
鹿眠犹如五雷轰顶的看着他。
十八岁成人礼那年,他从外地出差,匆匆赶来,因为把礼物落在了机舱里,害的她闷闷不乐了一整天,就连酒也喝了不少。
后来,是他抱着晕晕乎乎的她回了房间,那时候,其实她并没有睡着,但她太贪恋小叔的怀抱,所以才会一直装睡。刚要醒来吓一吓他,可下一秒,无比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她唇角。
他压抑而又克制的声音沉沉传来,“鹿眠,生日快乐,这是小叔最想给你的成人礼物。”
她无数次想跟他摊牌这件事,也想过无数次说了之后他的反应,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否认,他居然,否认了。
鹿眠声音颤抖,还想再说详细点,“是在我十八……”
可下一秒,沈墨言打断了她,“鹿眠,你长大了,不该把梦境当成现实。我不会喜欢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够了,这句话就够了。
鹿眠认命地闭上双眼,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痛。
他从来不肯向前走一步,只有她,固执的站在原地等着,在他的感情里,扮演一个不讨喜的配角。
在泪水落下的前一秒,她终于转身离开。
但哽咽的声音还是暴露了狼狈:“我知道了。”
她像疯了一样跑出去,离开沈家别墅后,终于任眼泪汹涌地落下。
她没有回家,随便选了条小路边走边哭,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
余缺匆忙赶来,跑得气喘吁吁,看到她满是泪痕的脸,叹了口气,又拿出手帕为她擦拭。
“鹿眠,别乱跑。”
看到他,鹿眠有些无措,但心里巨大的难过让她无暇去管这些,泪水丝毫不听她管束的流下,仿佛永远也流不尽。
他为她擦干眼泪,又兀自抱紧了浑身颤抖的她,用身体的温度给予她温暖。
“你喜欢沈墨言是吗?”他忽然问。
鹿眠没有回答,但所有眼泪都是她的答案。
余缺叹了口气,又道:“别喜欢他了,沈墨言不适合你,别这么难过了,好不好?”
“他都订婚了,你该往前看了。”
“都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恋情,鹿眠,看看我好不好?”
……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的流泪,大脑被痛苦席卷,好像连思考都不会了。
余缺最后送她回了家,他只在最开始说了几句话,后来便一直安静的陪着她哭。
沈家的宴会即将结束,他也要离开了,走前看着她说:“我刚刚说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嗯?”
鹿眠通红的眼眶盯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这天晚上,她没睡,躺在床上想了一整晚。
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喜欢的那个人,遥不可及的那个人,她不顾世俗的眼光,抛下所有的尊严,鼓足所有的勇气,朝他走了999步,可他为什么连朝她走一步,也不愿意?
天色蒙亮时,她看着那条小星球手链,再次把它收进那个尘封的礼盒里,接着给余缺打了电话。
“我考虑好了。”
……
第十章
三天后,鹿家父母宴请沈家一家人过来吃饭。
两家一向关系好,互相宴请是常有的事,沈墨言也以为跟平常一样,下班后,直接开车进了鹿家别墅。
进了客厅,才发现不仅两家的父母和两家的老太太在,余缺竟然也在。
余缺自然地向他打了个招呼,沈墨言脚步顿住,听到楼上父亲和鹿父喊自己后,才回过神来过去。
几人谈完事情,沈墨言走出书房,发现鹿眠靠在二楼栏杆前,见他出来转过了身。
“有事吗?”
“小叔,你来我房间一下吧,我有事跟你说。”说完,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往房间走过去,沈墨言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她的房间了,进去看着这些熟悉的摆设,有她从小到大都舍不得的那些娃娃,有她以前乱七八糟设计的项链,只觉得熟悉极了。
鹿眠背对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转过身,表情平静的递给他:“小叔,这个还给你。”
沈墨言下意识接过来,“什么?”
打开后,看到那条小星球手链,他的手有一瞬间僵硬。
“为什么还给我?”
鹿眠不再看他,迈步往门口走去,两人擦肩而过时,淡淡道:“我不想要了。”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把手链还给他之后,两人没再说一句话,她跟余缺坐在客厅里陪着鹿老太太聊天。
余缺这样性格的男生,最讨老人喜欢,没一会儿就把鹿老太太逗的开怀大笑。
而沈墨言则在会客区跟鹿父聊着工作。
他面上还是毫无破绽,只是思绪总是容易跳到口袋里的那条手链上。
然后想起她那句“我不想要了”,心绪怎么也静不下来,甚至有种不顾众人在场拉着她想让她把这句话说清楚的念头。
很快,佣人做好了饭,两家人加上余缺都坐了过来。
从前每次吃饭时,她都喜欢粘着跟沈墨言坐在一起,这次却跟余缺坐在了一起,而沈墨言坐在她对面。
她的目光,也没有一刻在他身上停留。
一向沉稳而对任何事游刃有余的沈墨言,心里竟然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他刚要开口,鹿老太太却看向鹿眠,慈祥的笑道:“鹿眠,你不是说有什么两件大事要宣布吗,正好现在大家都在,你说吧。”
沈墨言就坐在她的对面,看到女孩儿的双眸盛满了很久不见的星光,他的心像被揪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女孩的缓慢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第一件事,是我决定不做珠宝设计了。”
沈墨言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鹿眠目光却越过他,偏头看向一旁的余缺,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件事,是我决定,下个月就和余缺去领证结婚了!”
第十一章
听见鹿眠说她决定不再做珠宝设计的时候,沈墨言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听见鹿眠宣布的第二件事后,沈墨言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要和余缺结婚了?!
还是,下个月!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在这件事真实发生的时候,沈墨言的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但在场的人却没人注意到沈墨言差劲的脸色。
鹿眠举起了自己和余缺交握的手,像是在佐证他们结婚的消息。
沈墨言死死地盯着那只握着鹿眠的手,狠厉的眼神仿佛要在余缺的手上烧出一个洞来。
哪怕这些年来,沈墨言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把鹿眠推到别人的身边,甚至他还屡次向鹿眠提出她和余缺其实挺合适的这种话。
但当鹿眠真的奔向别人的怀抱时,沈墨言才终于发现,自己的心痛得快要滴出血来。
沈墨言心想,鹿眠看见他和宋襄在一起时,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
他亲手种下的恶果,最后还是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听见鹿眠的话,鹿老太太忍不住说道:“鹿眠,你愿意和余缺结婚,我和你爸妈都很开心。但你为什么不继续做珠宝设计了呢?”
“奶奶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珠宝设计的啊,当年义无反顾的要去学习珠宝设计,现在你也已经做出了不小的成绩,怎么突然放弃了呢?”
鹿眠笑了笑,说道:“奶奶,当年我执意要去学珠宝设计,您不是最反对的一个吗?怎么现在我不做了,您反倒开始劝我了?”
鹿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鹿眠,奶奶当初反对你去学珠宝设计,是因为奶奶怕你只是一时兴起。”
“但这些年来,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并不是一时兴起。相反的,你是很热爱珠宝设计的,而且也很有天赋。看见你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实现了自我价值,我和你爸爸妈妈都很替你开心。”
“鹿眠,告诉奶奶,你为什么突然不想继续做珠宝设计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鹿眠原本的强颜欢笑也已经消失,她的语气沉了下来,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最近感觉,我好像已经找不回当初做珠宝设计的那份初心了。”
鹿眠的这句话,在座的其他长辈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包括余缺也没有说话。
唯有沈墨言在听见这话后,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心里。
当初鹿眠一意孤行去学习珠宝设计,不就是因为为了替他完成他无法完成的梦想吗?
虽然在鹿眠学习珠宝设计的过程中,已经渐渐地爱上了珠宝爱上了设计,但要说起初心,不还是来自于她对沈墨言的爱吗?
鹿眠的此言一出,餐桌上的气压都低了不少,最后还是鹿老太太率先打破了沉默。
“鹿眠,既然感觉找不到初心了,那就停下来歇歇嘛,也不要轻易的就做了放弃的决定。但无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奶奶都会支持你的,奶奶只是不希望你后悔。”
鹿眠给了鹿老太太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道:“谢谢奶奶,奶奶对鹿眠最好了。”
沈老太太也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鹿眠,你也是奶奶看着长大的孩子,没想到一眨眼都已经长成这么大的大姑娘了。”
“奶奶还记得,小的时候你最喜欢黏着我们墨言了,奶奶还开玩笑说等你长大后要做我们沈家的孙媳妇呢。结果一眨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鹿眠和墨言也都要成家了。”
第十二章
沈老太太此言一出,鹿眠的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笑意。
“沈奶奶,您放心,就算结婚了之后,我也会常常去看您的。”
“那说好了,鹿眠,你可不能反悔哦。”沈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满脸喜爱的看着鹿眠。
鹿眠乖巧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沈老太太看着鹿眠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只觉得越看越喜欢。
沈老太太再看向了自家孙子,沈墨言此时沉着一张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沈老太太不由得越看越不满。
在沈老太太看来,沈墨言一天到晚就是拉着个脸,根本不会讨长辈欢心,完全没有鹿家这丫头讨人喜欢。
鹿眠从小就爱黏着沈墨言,沈老太太是何种人精啊,鹿眠对沈墨言的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沈老太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但沈老太太从小就喜欢鹿眠的紧,她本来还等着鹿眠长大后让沈墨言把她娶回沈家呢。
自己的孙子,沈老太太是最了解的。
沈墨言那小子,嘴上虽然不说,但沈老太太看得出来,沈墨言对鹿眠的纵容和宠爱也是独一份的。
谁知道,三年前却不知道怎么了,鹿眠一夜之间出了国,大有不会再回来的意思。
沈老太太当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看着长大的孙媳妇,怎么就跑了呢?
当时,不管沈老太太怎么问沈墨言,他都不肯说出实情,只说那是鹿眠自己的选择。
但沈老太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当年鹿眠一夜之间便出了国,沈墨言知道后也像丢了魂一般。
沈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沈墨言的肩膀,叹了口气:“墨言,其实你心里也是喜欢鹿眠的对不对?”
“你的那点小心思,奶奶看得出来。鹿眠明明也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迈出这一步呢?”
沈墨言沉沉开口:“奶奶,鹿眠她既然叫我一声小叔,那我们之间就是不可能的。”
沈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就是好糊弄的!你如果不喜欢鹿眠,心里不想跟她在一起的话,那你又为什么会如今三十岁了还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你还不就是在等她吗?”
“你如果真的觉得你和鹿眠之间是不可能的话,那你为什么又屡次拒绝你爸妈给你安排的联姻对象?”
“墨言,你的心思奶奶都懂,也都支持。现在鹿眠好不容易长大了,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你还把人给气跑了算是怎么一回事?”
沈墨言语气微沉,“奶奶,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但鹿眠还是,她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我不能耽误她。”
沈老太太气结,“你就自己作死吧,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如今沈墨言再度想起三年前沈老太太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这一顿晚饭,在座的几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等几位长辈也放下了筷子后,沈墨言便起了身,借口说自己还有事,便匆匆地离开了鹿家老宅,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余缺此时附在了鹿眠耳边,轻声说道:“鹿眠,你的这位小叔好像有点不对劲。”
听见余缺的话,鹿眠这才抬头看向了沈墨言离开的背影,这还是今晚鹿眠第一次看向沈墨言。
鹿眠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是吗?他不是一直这样吗,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十三章
谁都没有想到,三十多年来都清醒克制,向来滴酒不沾的沈墨言,在这天夜里,第三次走进了自家的酒窖。
沈墨言虽然从不喝酒,但他作为一个有品位的有钱人,他爱收藏酒。
他第一次打开酒窖里的酒,是在鹿眠十八岁成人礼的那天深夜。
那时偷偷在鹿眠唇角落下一个吻的沈墨言辗转难眠,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地下室的酒窖。
那是沈墨言第一次体会到酒和宿醉的滋味,宿醉后的头疼很不好受,但这和他的心痛比起来却不算是什么。
第二次,是鹿眠被他拒绝表白连夜出国后。
得知鹿眠出国后的沈墨言再一次喝了个烂醉如泥,酒精能麻痹他的神经,让他获得片刻的放纵和解脱。
他可以借着酒劲释放情绪,诉说悲痛和爱意。
等到第二天清晨酒醒之后,他又会变回那个冷漠无情、不疑有他的沈家继承人。
这一次,在得知鹿眠和余缺结婚的消息后,沈墨言再一次走进了酒窖。
他轻车熟路的从琳琅满目的酒架上拿下了一瓶高浓度威士忌,随后走到一旁的吧台,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高浓度的酒精火辣辣地划过沈墨言的喉咙,沈墨言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太阳穴的跳动。
其实沈墨言不喝酒,正是因为他是不适合饮酒的那一类人,每次酒精入喉之后,沈墨言都会心跳加速。
但也正是每一次买醉的时候,沈墨言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唯有这种不为人知的深夜,他才能毫不压抑自己的感情,他才能完完全全的做他自己,而不是那个一丝不苟的沈家继承人。
……
鹿眠在成年之后,就已经不再鹿家老宅常住了。
鹿父鹿母在同一个别墅区给鹿眠买了另一套别墅,户型不如鹿家老宅大,但是鹿眠一个人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鹿眠如今住的别墅和鹿家老宅也不过隔了十分钟的路程。
鹿家和沈家本就是邻居,两家世代交好。
所以为了让沈墨言和鹿眠有个照应,鹿父鹿母直接把替鹿眠买的那套别墅直接买在了沈墨言的那套私宅旁边。
鹿眠回国后,其实本不愿意再住在沈墨言隔壁,但她发现自己无论住在哪里,好像都有些避无所避。
鹿眠曾经窃喜于她和沈墨言这样的形影不离,仿佛有多亲密无间似的。
但如今鹿眠想要放弃沈墨言时,她这才发现有多难办。
于是鹿眠便只好安慰自己,鹿沈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她能躲沈墨言一时,难道还能躲他一辈子吗。
只有哪怕面对面也不为所动,才说明她是真正的放下了。
这天夜里,洗完澡做完护肤的鹿眠刚准备上楼早早的睡个美容觉,她便听见她家门口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说是敲门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声响闷闷的,听起来像是有人一下又一下的捶着门。
于是原本都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睡觉的鹿眠只好折返回去,拔高了音量问了一句:“谁啊?”
但回答她的只有那闷闷的捶门声。
鹿眠倒是不担心会是坏人,毕竟他们这作为京北最高级的富人区,小区的治安是极好的。
如果不是这里的业主的话,小区物业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更何况小区内每天还有安保队巡逻,简直是安全到不能再安全了。
因此就算没有得到来客的回答,鹿眠也并没有害怕。
她走到玄关处,按亮了一旁的电子猫眼,便看见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她最熟悉的身影。
第十四章
沈墨言正一只手撑在她家门上,另一个手臂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她家的门,但这力道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鹿眠不由得拧了拧眉,沈墨言的头是低下去的,因此她此时透过电子门铃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
但凭借鹿眠对这些年来对沈墨言的了解,她总感觉沈墨言现在这样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沈墨言是从小在精英教育下长大的孩子,他的一站一坐,甚至一颦一笑,都是接受过沈家专门的高等礼仪训练的。
因此沈墨言像如今这样,站没站相的,大半夜在别人家的捶门这种事情,是从前的沈墨言绝对不可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鹿眠有些奇怪,透过电子猫眼的传声筒问道:“小叔,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不能手机上说吗?我要睡觉了。”
她如今素面朝天,穿着睡衣的模样,虽说沈墨言从前不是没有见过,但如今他们早就不是小时候了。
也不知道沈墨言有没有听见鹿眠的话,总之他并没有回复,只是依旧不依不饶的捶着她家的门。
鹿眠有些无奈道:“小叔,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就这样说吧,我能听见。”
沈墨言还是没有说话,但他好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似的,捶门的力道也重了不少。
鹿眠见沈墨言一直不说话,此时也有些生气了,她关掉了电子猫眼,掉头就走。
鹿眠准备回到二楼睡觉,就这样任由沈墨言在她门口敲上一晚上。
反正她房间隔音好,就算沈墨言真的站在她门口敲一晚上的门,她也能安静入睡。
但还没走出几步,鹿眠就有些不耐烦了,这一下一下的敲门声仿佛在敲击着她的神经。
于是鹿眠踩着拖鞋,没几步就折返回了门口,猛地拉开了门。
今天是阴历十五,每个月月亮最圆的一天。
鹿眠打开门后,便看见了皎洁的月光,高大的男人沐浴在月光下,略带着迷离的眼神此时却牢牢地锁定了她。
鹿眠此时正在气头上,因此逆着光也没看清沈墨言不同于往常的神情。
与此同时,鹿眠带着微怒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沈墨言,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大半夜的敲我家门,又不说找我干嘛。我和你难道还有什么……唔……”
还没等鹿眠反应过来,高大的男人便闯进了她的家,拽住了她的双臂,便将人按在了一旁的门上。
带着酒香的吻席卷而来,将鹿眠带着怒气的话语全都给堵了回去。
鹿眠的脑子里仿佛有一根弦断了,时隔多年,唇上的柔软触感是那样的清晰。
沈墨言趁着她因为说话而微张的唇,飞快的攻城略地。
待到意识到沈墨言在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鹿眠已经挣脱不开了。
此时她双臂都被沈墨言按在门上,她又哪里敌得过沈墨言的力气。
再想要伸腿踢他的时候,鹿眠早就被沈墨言的攻势夺去了思考的机会。
等到沈墨言松开鹿眠后,鹿眠几乎觉得自己刚刚快要窒息了。
她被沈墨言拦腰抱在怀中,微微红肿的双唇此时正大口的攫取着新鲜空气。
直到意识慢慢回笼,沈墨言喑哑的声音才在鹿眠耳边响起:“鹿眠,这一次,我不是偷偷亲的了。”
第十五章
鹿眠家的门是双扇的,沈墨言刚刚把她压在并未打开的这一侧亲吻,可她刚刚给沈墨言打开的另一侧门还没有关上。
此时月光正从打开的那侧门倾泻而入,有一种妖冶的美。
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将鹿眠迷迷糊糊的脑子吹得清明了些。
她挣开沈墨言的怀抱,靠着门板,冷笑地质问道:“沈墨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脚跟我说十八岁的那场偷吻不过是我做的一个梦,现在又大半夜跑到我家撒酒疯强吻我,还说这次不是偷偷的?”
“沈墨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委屈和羞愤一齐涌上了鹿眠的心头,豆大的眼泪也就此夺眶而出。
哪怕是她爱慕了十年的男人,也决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夺走她的初吻。
更何况,她和沈墨言都已经各自有了自己的结婚对象了,这又算是什么呢?
看着鹿眠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砸,沈墨言的酒也醒了大半。
他慌乱的想要替鹿眠拭去眼泪,却被鹿眠毫不留情的拍开了手。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沈墨言叹了口气,说道:“鹿眠,我知道我混蛋,我不该在没有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就这样唐突了你。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对你负责,我对你是出自真心的。”
鹿眠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慕了十年的男人,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从未认识过他的情绪。
他在说什么?沈墨言说会对她负责?莫不是她幻听了吧?
沈墨言难道不是那个只会冷着脸说:“鹿眠,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的那个小叔吗?现在竟然说要对她负责?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的吻太过于真实,鹿眠几乎要觉得今晚这些荒唐的场景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
“沈墨言,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对我负责?你怎么对我负责?你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而我也有自己的未婚夫!”
听见鹿眠带着滔天怒意的话语,沈墨言很显然愣了愣。
对,他今夜不正是因为得知鹿眠即将结婚的消息,这才纵容自己深夜买醉,这才不顾一切的跑到她的家里来。
其实沈墨言原本只是想借着酒劲和鹿眠吐露他这些年来深藏在心底的隐秘心事,结果刚刚不知怎么的,几乎是本能的便想要对她做那样的事。
霸道,强势,极尽占有,这才是沈墨言对鹿眠隐藏多年的真心。
他舍不得把她拱手让人。
沈墨言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道:“鹿眠,我喜欢你。”
“宋家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而你和余缺也还没有正式结婚,所以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过去的那些年我将辈分、年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看得太过重要,我根本不敢直视自己对你的真心。”
“直到你今天宣布你即将结婚的消息,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原以为我可以微笑着祝福你,可以坦然的接受你去追寻比我更适合你的男人。”
“但直到这样的场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眼前,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忍受你的眼睛看向别的男人。”
“鹿眠,你不是说会等到我不再胆小,等到我有勇气面对这份感情的时候吗?现在我已经想好了,我喜欢你,我爱你,哪怕有再多的阻拦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鹿眠,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
第十六章
鹿眠看着面前言辞深切的男人,面上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过去的这十年,鹿眠做梦都希望听见沈墨言对她这份感情的告白和回应。
可究竟为什么,沈墨言鼓起勇气面对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却是在她已经下决心要放弃他的时候。
听见沈墨言这样真情实意的告白,鹿眠的内心如果说没有一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曾经爱了沈墨言整整十年。
十年的感情又岂能是一朝一夕能够割舍的,因此在面对沈墨言的深情告白时,鹿眠感受到自己的心没出息的狠狠跳动了几下。
但鹿眠内心的决定却并没有动摇:“沈墨言,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和余缺马上要结婚了,你和宋襄的婚事应该也快了吧。”
“小叔,刚刚那些话我就当是你喝多了说的胡话。今晚过后,我们都当今天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你去娶你的宋大小姐,我去嫁我的白马王子。”
“至于我们俩,就桥归桥路归路吧,不要再参与彼此的人生了,我们根本不合适。”
鹿眠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在说完这些话后,她便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这下反倒是沈墨言有些傻眼了。
沈墨言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他吐露心意后鹿眠可能会有的反应,或许是哭着埋怨他的绝情,又或许是感动的喜极而泣,再不济,可能会是委屈的破口大骂。
但沈墨言却从来没想到过,鹿眠听到他的告白后,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仿佛刚刚他说的只是今天的天气预报。
沈墨言有些急切道:“鹿眠,你是在生我的气对吗?你怪我让你等了这么多年是不是?”
“我知道,我从前确实太混蛋了些。我无视你的心意,拒绝你的告白,还利用别的女人让你对我死心。我知道我的罪行是绝不可能短时间之内得到你的原谅的,但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鹿眠,我从前对你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做的绝情的事,都是因为我希望你去喜欢比我更好的人。”
“我比你大九岁,你平日里总爱叫我一句小叔,可我竟然对你有那样逾距的非分之想,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混蛋。”
“所以我在你三年前向我告白的时候,狠狠的拒绝了你,因为我没办法跨过我心里的这关。”
“鹿眠,三年前你才刚刚二十一岁,你还在读大学,甚至是还没有进入社会的年纪,而我当时已经三十岁了。“
“我不能,也不敢答应你的告白。哪怕我内心深处其实是那样的喜欢你,哪怕我在听见你也喜欢我的时候是那样的高兴。”
“鹿眠,你当时说你愿意等我到三十岁,愿意等我不再把你当小孩,愿意等我不再胆小,愿意等我勇敢的直面这份感情,其实我的心里真的非常开心,但我同时也舍不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
“像你这样好的小姑娘,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男人。”
第十七章
听见沈墨言这样大段大段的告白,鹿眠别过了脸,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沈墨言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拭眼泪,但这一次鹿眠没有躲开。
感受到鹿眠身上的抗拒减淡了些,沈墨言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但鹿眠接下来的话却让沈墨言的内心又是一紧。
“小叔,既然你从前这么有觉悟,想要把我让给比你更好的男人,那你今天晚上演的又是哪出?”
“余缺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他对我的喜欢可不比你少。更何况他幽默风趣,懂得逗我开心,还和我同龄。仔细想想,他比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实我现在也觉得,我的确是应该看看除了你之外的男人。这不,我爸妈随便帮我一找,就找了个比你好这么多的。”
此时鹿眠眼中的泪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坚毅的神情,仿佛她真的对余缺有多么的情深不悔。
听见鹿眠的话,沈墨言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神色。
“鹿眠,曾经把你推向别人是我不对,我后悔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你能不能不要一气之下嫁给别人……你真的愿意嫁给余家那小子吗……”
鹿眠决绝地点了点头:“当然了,他那么好,我不嫁给他,难道嫁给你吗?还有,余缺从今往后就是我的未婚夫了,还请小叔你对他放尊重一点。”
听见鹿眠在他面前维护别的男人,沈墨言的心里突然就没来由的堵得慌。
他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鹿眠身侧的墙边,心里已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怒气。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鹿眠,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嫁给余缺呢?”
听见沈墨言这话,鹿眠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沈墨言,你不想,你凭什么不想?你以什么身份不想?以长辈的身份,还是以被我告白过的人的身份?”
“不是你亲口和我说,余家还算不错。说余缺这个人虽然爱玩了些,但他也有自己的事业,他挺适合我的。这些话不是你亲口和我说的吗?”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小叔你呢,如果不是你提前替我调查了一番我的未婚夫,我都不知道原来他竟然这么优秀。”
“小叔,答应和余缺结婚是我自己的决定,和任何人都无关,更不是因为我想要和你赌气,你在我这儿的面子还没有这么大。”
沈墨言有些颓痞的低下头去,连声音中都透着一丝脆弱的破碎感:“鹿眠,你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我们之间的十年,你真的不在乎了吗?”
鹿眠淡淡的“嗯”了一声,语气里已没有过多的感情:“你根本不知道,这十年来我究竟给了你多少次机会。”
沈墨言的声音里带着几不可闻的哭腔:“不是说会等我吗……可为什么我向你跑来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原地了呢?”
“沈墨言,等待是一件多么无望而又辛苦的事,你从来没有体会过。”
“从前我以为我会一直为你等下去,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等你到我三十岁的时候,可我现在不想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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