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旁的人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藤条,放在侯夫人的手中。
“我没有,母亲,我真的没有!”
‘啪’!
随着藤条落下,沈昭昭疼得一声惨叫,挣扎了起来。
可她冻了一晚上,哪还有什么力气挣脱几个婆子的力道?
“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侯府的规矩!”
藤条挥舞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沈昭昭疼到快要晕厥。
“少爷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藤条终于停了下来。
侯夫人看着走进来的萧熠,声音高昂说道:“沈昭昭不守妇道,我替你教训教训她,不碍事吧?”
萧熠闻言,猛然看向被按在地上的沈昭昭。
沈昭昭用尽力气抬头,期盼望着萧熠,艰难挤出一句:“……我没有。”
可下一秒,萧熠却冷淡挪开视线,近乎残忍甩出一句——
“母亲教训便是,别气坏了身子,若是打死了,扔出去便是。”
沈昭昭知道萧熠不爱自己,所以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维护。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要她含冤而死。
沈昭昭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脱力倒在了雪地上。
血迹顺着伤痕流淌在雪地里,眼泪不断流淌下来……
“来人,将她拖到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侯夫人话落,婆子们就上前,拉起沈昭昭将人拖进了房内。
萧熠站在原地,凝着地上留下的血痕,眉头微蹙。
侯夫人见此,当即提到:“阿熠,沈昭昭不守妇道,这样的女子在不配做我萧家的媳妇,不若休妻另娶?”
话落,萧熠便不再看那滩血迹。
“太守家倒是有位女儿尚未出阁,听说贤良淑德,才貌双全,为娘将她聘与你为妻,如何?”
萧熠却没什么聊下去的兴致:“母亲做决定便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
房内。
沈昭昭再次苏醒过来,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
屋内一阵冰冷,原本的火炉早已被浇熄,她又疼又冷,连手指都没了知觉。
“有人吗?来人啊!”沈昭昭爬到了门边,微弱地喊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丫鬟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沈昭昭,厉声说道。
“喊什么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沈昭昭踉跄着身子,唇瓣发白,颤抖着对丫鬟说道:“这屋子太冷了,把炉火生起来吧。”
丫鬟抱着手臂看着沈昭昭这副模样,冷笑说道:“哟,还真把自己当世子妃使唤了,生炉火啊?做梦去吧!”
说完,还狠狠推了一把沈昭昭。
沈昭昭猛地一摔,身子撞到桌角,伤口再次渗出血迹,沈昭昭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随即,丫鬟将食盒狠狠扔在地上:“吃饭了!”
两个馒头从食盒中滚出,除此之外,食盒里再无其他。
沈昭昭看了看丫鬟,而后脚步蹒跚的向掉在门边的馒头走去。
丫鬟见状,嗤笑一声,可下一秒,沈昭昭猛地冲出了门外。
她拼尽了全力向外跑去,却在花园的月门处,猛地撞上了一人,跌坐在地。
抬头一看,却见萧熠面露嫌恶地擦拭着,刚才被她撞到的地方。
“阿熠……”
沈昭昭看着萧熠的动作,心如刀绞。
忽地,一阵风吹来,沈昭昭闻见萧熠领口处的女香,浑身一怔,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侯夫人的声音。
“阿熠,宋小姐要回去了,还不出去送送?”
沈昭昭站起身望去,就见侯夫人带着一位陌生的女子走来。
那女子看着端庄娴静,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世子,这位是……?”那女子走到了萧熠身侧。
萧熠扫向沈昭昭,眼里带着冷霜,刺得沈昭昭心头一颤。
接着,就见萧熠启唇,绝情无比道:“一个无德妾室罢了。”
话如惊雷,将沈昭昭震在原地。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侯夫人又投来警告的一撇,扭头对着身侧的女子却慈眉善目。
“云清,等你过了门,若看她不顺眼,发卖她了便是。”
沈昭昭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践踏彻底。
她白着脸望向萧熠,可他却转身,径直带着宋小姐离开。
沈昭昭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仿佛周身空气都被抽干,一双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直到侯夫人再次嘲讽:“刚才你也听到了,阿熠马上就要娶那沈家小姐为妻了,你也该识趣点,腾出位置了。”
尊严一再被践踏。
沈昭昭忍着痛苦质问:“你们凭什么贬妻为妾?”
“一年前,你们明明在老太君病床前承诺过,会好好照顾我!”
侯夫人冷笑一声警告:“沈昭昭,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侯府容忍你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
“若不是老太君当年荒唐,就凭你这一介村姑连进侯府当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刚刚那可是太守府的嫡女,只有他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做我儿的正妻!”
侯夫人上下打量着沈昭昭,犹如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沈昭昭终于明白,他们看不起自己这个人,所以连带着自己所付出的一切也全部被否决。
浑浑噩噩回了房,关上房门后,沈昭昭瘫坐在了地上。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三年来在萧府所受的一切。
她当初忤逆父亲,不顾哥哥们的劝阻,放弃了汝南王郡主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嫁给萧熠。
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萧熠将她贬为妾室,另娶他人。
她捧上的真心,被他们理所当然的撕扯,践踏。
自己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昭昭抹了把眼泪,决定去找萧熠。
她想要最后努力一次,也权当让自己死心。
沈昭昭来到书房,萧熠见来人是她,眉头皱紧。
她依然穿着那破落满是血痕的衣裳,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阿熠,你当真要娶那太守府的嫡女为妻?”
萧熠停下手中的笔,眼里又蒙上了一层厌恶:“我要娶谁,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留你做妾室,已经是对你顾及情面了,沈昭昭,你别不识好歹。”
话如重锤,敲碎了沈昭昭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下来,她脸上却嘲讽笑着:“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贬妻为妾还要感恩戴德?”
“枉我三年事事以你为先,到头来原来是一场笑话……”
萧熠愣住,沈昭昭一直唯唯诺诺,伏低做小,身上的气派连丫鬟都不如,她今天居然敢反驳他?
可还不等他细看,沈昭昭已经转身出了书房。
沈昭昭朝自己房间走去,一路上,下人们来来往往,纷纷议论着那太守府的嫡女宋云清。
“听说啊,那太守大人对咱们家世子十分中意,咱们世子和宋小姐不日就要成婚呢!”
“那咱们后院那位呢?是休了还是打发去庄子上?”
“沈昭昭哪还有资格做世子夫人,留她一命,已经是侯府的仁慈!若是世子妃看她不顺眼,将沈昭昭发卖,那也是她活该!”
沈昭昭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肆无忌惮贬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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