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休想动国公府一分一毫!
“停轿!”
一声呵斥让轿夫忙不迭地放下了花轿,敲锣打鼓的乐师也茫然地停下了手中的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别停啊,你们忙你们的。”穿红戴绿的喜婆见势头不对,忙冲其余人使了个眼色,而后又喜笑盈盈地对着轿内说道:“今日是冯大小姐出嫁的好日子,千万不要让他们停下,多不吉利。”
“有什么需要,就由我来为大小姐效劳……”
喜婆的话还未说完,从轿中蹿出来的红影便是利落地抬脚,踹中了她的腹部,引得她哇哇直叫。
跑跑跑!
重活一世,在逃命的时刻,冯兮和显出了惊人的爆发力。她曾多次跟大哥出入战场,论身体素质,比起其他的大家闺秀要好上许多。
高头大马中,连新郎顾锦年的人影都没见着。环顾四周,则是荒凉的城郊和一个早已无人问津的渡口。
试问当今三皇子顾锦年和国公府嫡孙女的盛世婚礼,怎会经过这种鬼地方?也只有当初的她,才会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从头到尾都被那对狗男女蒙在鼓里。
“给我追!”
冯兮和听着身后的追赶声,更是拼了命一般往喧嚣之处跑。然而,“扑通”一下,一不留神,她跌入了一个泥潭中,在其中滚了好几圈。
她毕竟势单力薄,很快的,后头的人几乎要重新围了上来。
豆大的汗珠滴落,掌心也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电光火石之间,冯兮和抹了抹脸上的泥泞,忽地想到随身携带的牛骨哨。
平日里,她纨绔不堪,和金陵的混混们都打成了一片,牛骨哨音就是他们的信号。
“呜……”冯兮和毫不犹豫地吹响了脖颈上悬挂着的牛骨哨,当即就有大批的混混从四面八方赶来,唤着“老大老大”,与追赶的人厮打在了一起。
饱受人诟病的过往在此刻竟成了救命的稻草,她裹着泥泞起身,迅速地回忆起返回国公府的路,转而绕了远路向着熙熙攘攘的金陵城走去。
她没有时间跟送嫁的人殴斗,她需要抓紧时间,让全金陵城的百姓和一些王公贵胄看到今日发生的一切!
一位新娘诡异地从最为繁华的街市穿行过,引起了路人们的惊呼,也让街边酒楼里的一名男子提起了兴致。
男子慵懒地斜倚在窗边,凭栏远了,自是一派风流,俊眉朗目间,尽是邪肆狂傲。烈日下,一袭绣有滚金边的衣袍红的耀眼,灼灼其华。
“谁家的新娘子?丑是丑了点,可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男子轻呷了口酒,声音如雨打青瓷。
第四章 鱼目混珠,果然如此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金陵城的长安街上,锣鼓喧嚣,响彻半边天。
红衣墨发,白玉簪冠,三皇子顾锦年意气风发地坐在高头大马上,带着迎亲队伍来到了相府门口。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由喜娘背到花轿前,头戴红盖头的新娘。
然而,这时,迎亲队伍发出了一阵惊叹声,顾锦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少女身穿火红的嫁衣,手里攥着一面红盖头出现在不远处。
那正是应该坐进花轿的新娘冯兮和。
顾锦年的眉心微拢,随后,他拾起温雅的笑意,对着喜娘柔声叱责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连新娘子都能弄错。这种错误,以后切莫再犯。”
说着,他让婢女们把假新娘带进去,自己则拂了拂火红的喜服,朝着冯兮和走去。
“三皇子既然有胆子玩鱼目混珠的把戏,怎么没有胆子让人看一看,你要娶的赝品长什么模样?”冯兮和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这个虚情假意的未婚夫。
酒囊饭袋,中看不中用,这是今生她对顾锦年的评价。仔细回想起前世的经历,顾锦年顶多算是绊路的一颗小石子。
对于这种小喽罗,她的做法是,踹开他!她的目标在于那个红盖头下的女人。
冯兮和轻蔑地看了眼顾锦年,即是越过他,要去将那赝品的盖头扯下。
“兮和,不要太过。”顾锦年面色骤沉,一把拉住了冯兮和的手。而他对上的是她冰冷决绝的目光。
他的话语中含着威胁的语气,掌心只要再都一些力道,就能将她的腕骨碾碎。
可是,不出一会儿,他的手心就感到了一股锥心的疼痛。他不由地松开了手。
再看向眼前这个少女,他顿时感觉冯兮和不一样了。她的眼眸似一泓清水,声音软软糯糯,而唇角上泛起冰花般锋利的笑容,宛若地狱中走出的魔魅。
“三皇子原来就这么点本事。”冯兮和轻笑一声,倏地让拉下了那个赝品的红盖头。
众人又发出一声惊叹,这个赝品不是别人,而是国公府的表小姐,也就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安乐县主云长依。
冯兮和的双手随即僵硬在半空中,眸子里迸射出星星点点的寒意,汇聚成坚不可摧的冰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往昔之事历历在目,胸腔里沸腾着滚烫的怒火,激愤交加,“啪”的一下,她略一扬手,一记清脆的耳光就呼啸着拍在了云长依的粉颊上。
“兮和,你听我解释……”云长依不由得捂脸,双眸中早已盈满了泪花。想哭又强忍着不哭的模样无疑是为她博得了些许的同情,看在顾锦年眼里,又是好一番心疼。
冯兮和并不理睬,犀眸里封着千里寒冰,“解释?行了表姐,说的好听点,你是从姑苏来的表小姐。说难听点,你就一吃白饭的,吃人嘴软,哪有吃白饭的勾搭了主子的未婚夫,还能厚着脸皮求解释的?”
云长依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处,顾锦年见不得心上人受辱,面色一点点阴沉下来,看着冯兮和那身沾满了泥泞,还开了些口子的嫁衣,他倏然冷笑道:“亏你还有脸质羞辱长依,一个闺阁小姐,这么狼狈地从回来,谁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要是有羞耻心的女子,早该自刎以全名节了。”
“三皇子想要我自刎以全名节?”冯兮和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畏怯,她的身姿傲然,宛若一株最为夺目的昙花,“可是,你既非我父,又非我夫,有什么资格逼我自刎?”
他怎么就不算她夫了?顾锦年的眸色晦暗不明,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刺啦”一声,冯兮和当着他的面将红绸盖头撕成两半,一同被撕裂的还有过去对他的那份感情。
只听她的语声凛冽,“红绸已碎,情义已绝,顾锦年,我们的婚约就算取消了。从此以后,我嫁我的,你娶你的,我们互不相干。”
话毕,冯兮和遽然转身,欲要离去,这样的未婚夫,她不稀罕。
众人又接二连三地发出惊叹声,这大小姐的做法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兮和,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担心你的突然消失会坏了婚事,就为了相府的颜面,冒然替你出嫁。”少顷,云长依忽地拽住冯兮和的手,身子骨
冯兮和心中冷嗤,云长依还是这么不要脸,能把恬不知耻说成顾全大局。
“表姐言重了。”冯兮和非常平和地说道:“妹妹我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这么多年,我送你的东西不计其数,多一件少一件无所谓。表姐你想要取而代之,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必当双手奉上。”
“这三皇子,就送你了。”她看了会顾锦年,便大度地把云长依推到了顾锦年身上。
冯兮和的身姿挺立,她踏过飘落在地的两半红绸,一步步地朝迎亲队伍的另一头走去,留给众人的是从容而坦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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