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目光呆滞地看着严平的背影:“说好的单挑呢……不讲武德。”
死寂的夜被惊醒,仙都山乱了! 浮生的恶名即将传遍所有宗派,被整个修真界合力缉杀。他借助这许予他片刻安宁的黑夜,神鬼不知地逃离了。他心中已有盘算,去了一个只需足够低调,便能潜藏数月的地方——花溪村。 第一章当废物来敲门 “谁?”乐灵萱半夜犯馋,起床偷吃,被一黑影吓了一跳。 “一个废物。”黑影隐没在漆黑又杂乱的柴火堆里。 “废物,来我家干嘛?” “不好意思,走不动了。” 乐灵萱走近一看,眼前这位废物全身血红,令人瞠目,确实不易再走动了。他随即一脸淡定地宽衣解带,体虚反而加重了一种不符合他性别的媚态。要不是他虚弱个半死,顾灵萱必定抄起锅铲,抡死这个非法入室、恶意勾引的浪子。然,他寻摸半天,也只掏出了两颗被血染红的珍珠,最后蹦出了五个字后,立即昏死了过去:预付点药费…… 灵萱捡起滚落地面的珍珠:“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废物垂死病中惊坐起,死死拽住灵萱的腿,提着一口气说道:“不能找大夫,别让人知道我在这儿。” 灵萱基本听明白了,多半是位杀人狂徒,为躲避仇家才逃亡至此。灵萱为难了,坏人要死了,该救不该救。话说人命关天,可以先救了人再送官,到时候该判刑判刑。但,要救活了这狂徒,那不他就有力气逃命,更有力气杀人了。灵萱想想就害怕,但也不忍落井下石,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道:“我家是高门大户,所以……人多……呃……躲在我家就跟自投罗网进官府大牢……一样一样了,所以说你一定也觉得不安全吧,要不然你换家躲着。” 浮生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抓着灵萱的胳膊,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装可怜,一脸木然地对蹦出了最后几个字:“段师姐说你乐灵萱是个好人,就你家最安全。” 浮生坚定地昏睡过去,浅浅地听着灵萱最后的只言片语…… “你认识段姐姐?你认得我?你到底是谁啊?” 段姐姐是浮生心里最深的刺,灵萱这最后三问在浮生逐渐昏沉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他恨不能忘了段姐姐是谁,我是谁…… 一念回到六年前。那时的浮生就像只到处撒欢的野鸟,天高海阔,到处浪。原本他在碧落村混了十六年,闹出一些笑话后被大家“请走”了,离家不久后的他很快就被外面的大千世界炸翻了眼,好吃的佳肴,好玩的斗禽,好看的……仙子…… 那夜,月色迷离,月光晕染了整片红树林。浮生闲躺于红树枝节,悬身清河之上,听水声潺潺。 此时,起风了。青衣女子与落下的红叶一并飘然而出。叶落河面,随之流离,女子剑刺水花后,翻身而起,凌空舞动,凌艳绝伦。浮生看傻了眼,竟瞬间忘了呼吸。 女子剑气浑厚,灵力逼人,空气、水浪、红叶随她之力震荡开来。浮生享受着从仙子挥剑传来的灵力,被震下了树枝,扑通一声……坠入爱河…… 浮生见仙子踏水而来,立即伸出手去,被她救上了岸。 “仙女姐姐,怎么称呼?家住哪儿?单身吗?”浮生如同一只趴在天鹅旁边的落水蛤蟆,他臭不要脸地扯着女子的衣摆,擦拭脸上的水。女子挥袖,将衣摆收回,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浮生一脸痴像地捧出一片青羽,是他被救出水时,从仙女袖里顺下的。青羽虽薄却硬如鳞片,纹理灵动而润洁如玉,中空的羽翮上隐秘地刻着她的名字“青凌”。 模糊的时空里,浮生的脑中浮现着青凌幻术化形的倩影,青凌赠与他的红叶,青凌用小铁锤砸他…… “啊!我去……了快!”浮生被剧烈的刺痛拉回了现实。 灵萱立马用枕头捂住浮生的嘴:“你别叫了,我娘就在院子里。” 浮生本想低调地点头示意,没想到全身僵硬到一动不能动,从脚趾到脖子,这种感觉不是被封了穴道!也不是中了定身术!那是怎么了呢? 灵萱拿开枕头,给浮生照了个镜子。浮生看到了镜子里那个被绷带裹成了木乃伊的自己,巨迷糊:“嗯?我是谁?我在哪儿?” 灵萱快被自己的手残蠢哭了,安抚着付笙:“我是按照大夫说的,把你的伤口清洗了,再抹上药,最后绑几圈纱布。但是你这身上没啥特别的大伤,全是很细微的小口子,你看着没事,但没一会儿就往外渗血。你这伤也是绝了,不是一片两片的伤。我是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我才确定,你这是整片的,你全身都在——漏血!我可不得把你整个人都给堵严实了嘛。” 浮生欲哭无泪:“你还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了我!好几遍!” “大夫还说,如果真是伤口过多,止血和消毒,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还得反反复复多换好几次药。你放心吧,你是段姐姐的朋友,我是不会放弃你的。”灵萱满心真诚和担忧地安抚着浮生。 浮生满脑子都是那尴尬的“反反复复”,他久久地沉默着,沉默到灵萱以为他又晕过去了。 “乐灵萱!”灵萱娘的声音直接从窗户外炸了进来,震得浮生一哆嗦。“死丫头,你躲哪儿偷懒呢!” 灵萱背靠在窗边,不敢直视:“娘,我……我肚子疼,我就多睡了会儿。” “肚子疼你忍着啊!家里的牛羊鸡鸭鱼你不喂,要都饿死了你赔啊?” “这就来。”灵萱走前看了浮生一眼,他躺在灵萱的小木床与衣柜之间的狭窄过道里,虽说有人站在门口也看不见,已经足够隐蔽,但灵萱走前还是谨慎地给浮生盖上了一层白布。 浮生全身上下唯一能活动的眼球,现在也被迫歇业了,只能靠耳朵来听画面。他听见灵萱给小鱼儿道歉,还摸了摸鱼儿快翻白的肚皮;听见灵萱给大公鸡、老母鸡道歉,把老两口饿得脱毛了;听见灵萱跟丑小鸭道歉,就算这是个看脸的世界,灵萱也一定对鸭鸭不离不弃;听见灵萱跟一只稍微受到惊吓,就容易晕倒的蠢羊道歉,希望短暂的饥饿不要恶化它的身体发育。 最后的最后,灵萱跟体格最大,理论上应该最扛饿的黄牛道歉,因为今天让它排队等吃饭的时间最久。 乐灵萱的沉浸式投喂被风风火火要出门的弟弟乐沛打断了。乐沛是家中唯一的男子,从小娇惯,虽然已过束发之年,还是一副唯我独尊、不知天高地厚的稚嫩样。乐沛手忙脚乱地披上外衣,把腰带甩到乐灵萱身上:“你忙着照顾这些畜生,也不过来帮我?” “对不起啊我没看见。”灵萱赶紧把乐沛里里外外的衣服物饰理顺,手脚麻利地系好腰带。母亲严氏拎着一双刚刷得亮闪闪的靴子微笑着冲了过来:“快快快,你爹的靴子,大是大了点,但是贵气,有面儿!” 灵萱接过靴子给乐沛穿上:“什么大事啊?” 乐沛拎起严氏打包好的精致礼盒,仔细审查着盒子里灵草的灵量,懒得搭理灵萱,乐着蹦出了门。 母亲严氏嘚瑟着跟灵萱说道起来:“仙都山的修士来我们村了,肯定是来买灵草的,我们村上一批的灵草被黑心村长收人好处,给内定了。那是因为仙都山的修士从来不会到我们这小地方来,才让村长一手遮了天,把我们家的灵草当废草,让他侄子的小姨子的姑父成了灵草供应户。这次可是我们家翻身的大好机会,人亲自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三个修士,三个啊!” 严氏用余光扫了扫灵萱惊讶的小表情,继续凡尔赛:“这种大场面你这辈子还是有机会见到的,等沛沛回来了,让他跟你讲讲今天的事,你也算有幸沾了光了。”严氏扭动着傲娇的小蛮腰进了屋。 浮生深吸了一口气,吹了吹盖在脸上的白布:“这么快就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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