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
江肆默听着艾瑞克查到的消息，一双浓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你是说杜如仙在瑞士？”
艾瑞克跑得太急，大口喝了一杯水，才回答：“是的，在瑞士的卡罗林斯卡医院。”
“医院？她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会去了瑞士的医院？”江肆默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安。
艾瑞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查到的信息告知给了江肆默。
“肆默，我先告诉你，你不要太激动。”艾瑞克看着江肆默点了点头才继续往下说。
“杜如仙的胃癌并没有痊愈，三个月前昏迷了一次，然后病情恶化了，沈斯臣把她带到瑞士治疗去了。”
江肆默整个人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杜如仙的病情竟然恶化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收紧了一下，心像一把刀子被扎得难受：“难怪三个月前，她主动联系我，还说希望看到我的改变，这样就会考虑给我机会，所以我这几个月都是在忙着我和她的第二部电影，我想把这部电影送给她，因为那是我们的故事！可我没想到她是为了把我支开！”
他一拳拍打在玻璃上，心中全是悔恨。
艾瑞克走了过来，他看得出江肆默此刻神色凝重悲恸，面带担忧：“肆默，你冷静，现在还没到你颓废的时候。”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在瑞士的哪个医院？我要去找她。”江肆默轻声说道，声音沙哑。
他连夜飞往卡罗林斯卡，看着艾瑞克发来的地址和照片，眸子一颤。
翌日，江肆默到达卡罗林斯卡医院。
忽然，他看见沈斯臣推着一把轮椅出现。
而轮椅上的女人脸色苍白，病人服套在身上，原本纤细的身影衬得更加瘦小，唇上不见半点血色。
裴胜安转过头去，一滴热泪从眼角滚落，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这么对待杜如仙，要是自己可以帮她承受这些痛苦就好了！
江肆默愣愣的望着，始终没有勇气上前。
过了一会，沈斯臣就要推着杜如仙回了病房。
江肆默这才回神，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一阵微风出来，带来丝丝凉意。
杜如仙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沈斯臣紧张得急匆匆的将人送回了病房。
安置好杜如仙，沈斯臣退出房间，转身就和江肆默对上了眼。
沈斯臣的脸瞬间黑了，嗓音清冷而低沉：“你来干什么？”
此话一出，空气中的气压都变低了。
江肆默并不想跟对方吵，他压低了嗓音回答：“我想见她。”
沈斯臣紧了紧拳，心里只觉得荒唐。
强压下对江肆默的怒意，望着江肆默说道：“她刚睡着，不要打扰他，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江肆默眉毛微蹙，看了一眼病房，忍下想冲进去的心情，跟着沈斯臣的步伐来到一个楼梯间。
沈斯臣率先开口道：“这里不欢迎你，别来了，你走吧。”
江肆默冷笑，上前一步：“凭什么？你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
沈斯臣不多废话，把杜如仙现在状况坦言说了出来。
他盯着江肆默，眼里的悲伤能溢出来：“她现在经不起任何的情绪激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江肆默，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那一次见你，才让她的病情加重的！”
闻言，江肆默恍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全身血液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住，痛不堪言。
怎么会？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为自己可以弥补她的，殊不知这一次痛苦却是自己带给她的！
江肆默暗暗在心底恨着自己，良久后，他颤抖着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远远的看她一眼，可以吗？”
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也好，这些年来所有的思念和愧疚全都缠绕在心上。
他其实也只是想要她好就好了。
可是他的乞求被狠狠的驳回。
沈斯臣冷声道：“可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第42章
“什么意思？”江肆默露出赤红的眼睛，狠狠的看着沈斯臣。
“病情引发的记忆衰退，会选择性的忘记一部分的人和事。”沈斯臣毫不留情的讥讽说着。“这段时间我适当的提起过一些人，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她不记得你了？”
江肆默呼吸一窒，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场十几年的牵绊里，始终是江肆默亏欠了杜如仙。
“江肆默，没有资格伤心，因为你不配！”
沈斯臣厌恶的看着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用青春陪伴了你十几年，可你带给她的是什么，只有难过和伤心，你不配！”
沈斯臣字字诛心，将肆默仿佛能尝到喉间的血腥味。
他倒退了两步，接着仓皇的离开了卡罗林斯卡医院。
江肆默不会知道自己如何回的酒店，他在窗边坐着，看着窗外，想了很久。
他坐了一个晚上，如同石化。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唤醒了木然的江肆默，他迷茫的双眼逐渐清明。
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赶回国，继续正常的生活，没日没夜的拍着那部剧，因为想要给杜如仙看。
只有在思念入骨，很想杜如仙的时候，他才会去瑞典。
他远远地望着杜如仙的背影，却没有开口喊她，而是默默地守护着。
或许，不打扰就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只是他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从前。
如果当年自己对杜如仙的关心多一点，再耐心一点，她会不会就不会生病，他们会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如果是个男孩子，那他一定会告诉他要好好保护妈妈，如果是个女孩子，那她一定会放在手心里疼爱。
如果，如果……
江肆默苦涩的打醒了自己的幻象，他仓皇的转身离去。
杜如仙心猛地一跳，她像是有感应似的转头望向后方，可是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沈斯臣走过来，看着失神的杜如仙。
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如仙，在看什么呢？”
杜如仙淡淡的笑了一下，将心中的不安扫过：“没什么。”
这段时间，身体调养的不错，下周自己就要动手术了。
这次手术，杜如仙知道或许是最后一次手术了，但她很淡然。
只是在医院呆了这么久了，想出去看看，只怕不去自己就没有机会了。
杜如仙望着沈斯臣充满期待的问着：“斯臣哥，你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
沈斯臣面露难色：“可是你的身体，可以吗？”
杜如仙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努力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看我，最近精神还不错，明天我就要手术了，虽然……我知道你肯定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切，可我还是不想要自己有遗憾，我不想总是在医院带着。”
说着说着，杜如仙就眼眶微红，她扶手擦掉，佯装着：“风大，迷了眼睛。”
沈斯臣不忍拒绝，宠溺的看着她说道：“好，只要你等下把晚饭都乖乖吃完，我就带你去广场看篝火。”
杜如仙眼中有了光：“真的吗？”
沈斯臣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43章
晚上。
沈斯臣带着杜如仙来到了广场，她惊讶的看着在广场中央燃起的篝火。
没想到瑞士还有这样的晚会表演。
她忍不住兴奋，想要混进人群，开始跳舞。
可刚迈出一步，就被沈斯臣牵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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