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坚毅的力量与温柔的抚慰。 温妤宁眼眶里盈着一汪水雾,刚开始,她只是默默无声地流眼泪,但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后,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倾泻而出。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身子瑟瑟发抖。 男人伸过手,揽住她肩膀,将她搂进怀里。 “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在我这里,不需要压抑情绪。” 从她得知自己有人格分裂开始,她就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她害怕、惶恐、迷茫—— 人生,就好像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她很怕自己身体里的那个怪物,突然间就跑出来。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那种愧疚与自责,就像汹涌而来的洪水,几乎要将她吞噬和湮没。 跑到平坳村大山里,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有病,是个怪物,她紧绷的心弦,能稍稍松弛一些。 但她知道,她只是在自我逃避! 离开这里的时候,同样要面对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温妤宁才停止哭泣。 她抬起沾着泪雾的长睫看向男人,“傅队,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裴叙白握住女人纤细的小手,用力捏了她一下,“从没有过。” 温妤宁鼻头酸酸的,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从未有过’四个字,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天,我打伤了你,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话音刚落,男人就捧着她的小脸,亲了过来。 温妤宁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他的吻。 他慢慢从她眼睛,吻到了她鼻尖,再到她唇瓣。 她双手抱住他脖子,将小脸埋进他脖颈。 “我怎么能伤害到我最爱的人呢,我怎么那么可怕?” 男人用力将女人抱进怀里,大掌轻轻拍打着她颤个不停的细肩。 “那天,你的第二人格不是故意伤害我,是我硬拦着她不让她离开,惹怒了她,她才会下手!” “我看得出来,她和你一样,是爱憎分明的,只是她太恨宋翾和颜二叔,才会做出偏激的行为!” 温妤宁唇瓣颤了颤,“她那么坏,你还替她说话。” “不坏,她没拿刀捅我,砸我头的时候,也注意了力度!” 温妤宁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她身子微微发抖,“你继续跟我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她出来了,真会捅你一刀!” 想到那样的情景,温妤宁的脑袋就开始疼了起来。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嗓音低哑的问,“头疼?” 温妤宁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修长的手指,就按压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他指腹温凉,带着淡淡的薄茧。 被他轻轻按压着,她疼得不行的脑袋,好转了不少。 她伸出手,将他劲瘦的腰抱住。 “对不起,傅队……” 他身子淋了雨,衣服湿漉漉的,她将小脸靠在他衣服上,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若是下次她再伤害你,你直接将她打晕,不要顾及我的身体和感受!” “别说傻话!”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上刀山,下火海,都有我陪着你一起,不要怕。” 温妤宁贝齿咬了下唇瓣,“可你还会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跟我分手吗?” 裴叙白握住温妤宁的小手,“提分手,确实让你伤了心,你打我!” 他拉着她的手,狠狠朝他脸上打去,温妤宁吓了一大跳,她及时收回自己的手,不肯打他。 “尽管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需要你那样的好,以后你再说分手,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男人将她的脑袋按进胸膛里,嗓音低低地,哑哑地,“好,不会再提了。” 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温妤宁因为双重人格迷茫又惶恐的那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个怪物。 可是在她心爱的男人眼中,她还是她! 就像他在海中将她救起来那次一样,她身处黑暗,快要窒息,在她最需要被人拉一把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人生,给予了她温暖和光亮! 她紧抱着他劲瘦的腰,感觉自己置身在梦中。 她很害怕,手指轻轻一戳,幻梦的泡沫就会破灭。 但直到很久,他还在她身边。 这种真实感,让她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他们又重新和好,重新在一起了。 但糟糕的是,两人被困在洞里出不去了。 温妤宁身体素质没有裴叙白的好,洞里太过潮湿,空气又不流通,到了半夜她发起了高烧。 口干舌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难受得不行。 “傅队,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裴叙白紧紧抱着她,“不会,相信救援人员。” 温妤宁和裴叙白失踪了,学校和村里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消防,救援队等。 现在救援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搜寻他们的踪迹。 裴叙白按了按自己手上的腕表,他表里有特殊芯片,只要救援队的人员过来,通过探测仪,就能探测到他们的位置。 “水……” 怀里的女人,额头越来越滚烫,唇瓣也干涸不已。 裴叙白咬破自己手指,将温热的液体,滴落到她唇瓣。 她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下。 温妤宁感觉到水的味道不对劲,她缓缓睁开眼,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但她发现她喝的是什么了。 只能容纳他们二人的小山洞,哪里有什么水,他给她喝的是他的—— “裴叙白,你傻不傻!” 男人低下头,薄唇贴到她的唇瓣上,嗓音低哑地开口,“倾倾,出去后,我们结婚。” 温妤宁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因为他的话,于她来说,太具有冲击力,以致于她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你、你说什么?”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冰凉冷硬的东西,他握住她的手指,不顾她的僵硬和讶然,直接套了进去。 “你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本想找个机会向你求婚的,但现在,我不想等了,出去后,我们回帝都领证嗯?” 明明潮湿的洞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但是他的话,却是那般暖心。 结婚—— 于她来说,好像是太过遥远的事情。 父亲离世后,母亲立即就跟颜二叔好上,让她对婚姻产生了恐惧。 可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她千疮百孔的心,重新得到了治愈。 若是换一种身份,成为他的傅太太,好像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她真的可以成为他的太太吗? 现实中,阻挠他们在一起的因素,还有那么多!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戴到她指间的戒指。 眼眶里,涌出薄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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