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嘴角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晚餐过后,倪呈欢看着手掌上的伤,贴了两张创可贴,洗澡去了。 洗完澡,她拿着吹风机敲开了盛璟的房门。 盛璟倚在门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手都好了,还要人我帮吹,你的脸皮呢。” 她一脸神气,“六百。”她觉得他吹头发的技术很好,手在她触碰她头皮的时候还有点痒痒的,让人很困。 他被逗笑了,“你还真是会做生意。” 真是一根筋,上次他不过是可怜她,才答应的,换一个人,别说六百了,加三个零他都不一定帮吹。 “你自己答应的,”她以为他要赖账,脸上有些着急,“你不可以半路不答应。” 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好没气的说:“好。” 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嗯,”而后将手上的吹风机递了过去,“拿着。” 说完,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我觉得你房间比我好看。”她回头看着他。 他笑笑:“喜欢也不是你的。” 她轻哼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因为她没有。 “快坐好,吹完我还有工作。”他收起笑,淡淡的说着。 她抿了抿唇,“我可以坐你一百万的床吗?” 他瞟了一眼她的表情,以前连他的车都不坐,现在却三番五次惦记他的床,有些可笑。 “可以,不许睡着。”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保证不睡着。” “嗯。”他暂且相信她一次。 她脱掉鞋子爬了上去,死鱼状趴了下去,“你的床好大。” 他拿着吹风机走到床头柜边,蹲下身去插插头,偏头看着她,“头发不要把我的床弄湿,不然你帮我擦干。” 她吓得赶紧爬了起来,乖巧的坐了起来,手捂着被滴湿的一小块,扯着笑撒谎,“放心,没有弄湿。” 他看清了她的小动作,轻笑一声,“不能有下次。” 她抿了抿唇,“好。” 他刚要拿起吹风机吹,发现她的发梢还滴水,走到浴室拿了一块毛巾,轻轻的擦了起来。 倪呈欢觉得有些痒痒,特别是他的手不经意间掠过她的背和颈间,除了痒痒的,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却没推开他,因为此刻,她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你是不是给别人吹过?”她突然问。 盛璟的吹风机只开了一档,声音不大,能听得见她的话。 “嗯。”他之前给她吹过,但她很不满意。 她突然转过了头来,吃了一口的风,他将吹风机移开,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转了回去,淡淡的说:“吹过,给我前女友吹的,怎么了?” “前女友?”她眉头拧得很深,情绪一下子就跌了下去,又将头转了过去,盯着他含笑的眼眸,声音都提高了两声,“前女友?你有前女友?” 他将她的愤怒和不满收入眼底,眼底笑意更大了,“为什么不能有前女友?我那么有钱有前女友不是很正常么?” 她看起来更加不满了。 “怎么?你不开心了?”他挑着眉,觉得她像一只炸毛的猫有些好玩。 她将脸扭过去,不看他,在心里不满他竟然有前女友。 他抬手将她的脸掰了回来,“你有那么多前男友,我为什么不能有前女友?” “我想想,你有多少前男友.....”他思考着,“这两年,我知道的,就有几十个......” 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开心,甚至是生气,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就是没谈。 “你怎么那么双标呢,”往她身边挪了一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淡淡的山茶花香的沐浴露香味,“忘记了就等于没谈过了吗?” 她觉得他靠得更近了,近得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觉得有些亲昵,但还是轻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不记得了就是没谈过。” “那你还要不要吹头发。”他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她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眉头拧得更深了,“你笑什么。” 笑你傻,他心道。 “没什么,你要是不吹,我就去处理工作了。” “吹,给我吹干。” 生气归生气,她花了钱,就要给她吹干。 132“怎么总是受伤,不能小心一点?” 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吹风机吹了起来,她说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所以他调了最低的档位,但她头发多又长,吹起来有些费劲,半天都没吹干。 “今天去胡太太家都认识了什么人?”他边吹边问。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告诉你。” 他嘴角漾起了一抹淡笑,还在生气,生自己的气真是傻的好笑。 她一口回绝他之后,又想起来周六答应胡重行去游乐场的事,更加开心不起来了,她不太喜欢胡重行。 “我答应了周六跟胡重行去游乐场。”许久,她说。 盛璟听说后眉头拧得极深,直接将吹风机关掉了丢在一边。 就不该给她去,他就知道她经不起诱惑。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失忆失智还是改不掉花心,一面因为他有前女友生气半天,一面又答应别的男人去游乐园。 “你喜欢他?”他问。 倪呈欢转过头,满意看到他脸上的不满,突然有些得意,终于轮到他生气了。 “喜欢。” 盛璟眉头拧得更深了,起身将吹风机拔掉,塞到她怀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却能感受到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吹好了,回去吧,我还有工作。”他淡淡的说。 她稍稍有些愣,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不知道具体的做错了什么,心情更加复杂了。 盛璟瞥了一眼她抱着吹风机坐在床上发愣了样子,“愣着干什么?” 她在他的注视下,磨磨蹭蹭下床,抱着吹风机挪着步子走出了房门,最后扶着门框,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盛璟把着门框,往里推了推,“早点睡。” 她觉得他的语气不是那么好,放开扶着门框的手,说:“噢,早点睡。” 他“嗯”了一声,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倪呈欢在门外站了许久,几次想敲他的房门想再说点什么,最后没敲,转身回了房间。 盛璟关上房门后,一点工作的心思都没有了,看了一眼时间,躺了下去,嗅到她残留的山茶花沐浴露香味,坐了起来,将床单换掉了。 倪呈欢回到房间翻来覆去后睡不着,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看了半天,半个小时后,她饿了。 蛋糕零食只能餐饱一时,且不健康,想要饱腹还是得吃主食的。 她起身下了楼,翻了冰箱只看到牛奶和面包,但她想吃点热的。 盛璟下楼喝水的时候看见倪呈欢正开着冰箱,头往里面探,不知道在看什么,看了好半天,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一包泡面都没有.....” 之前蒋芙没请到阿姨,晚上下午连着上课忙顾不上她的时候,她饿得翻她的冰箱,自己泡过面,味道不算好,但至少是热的。 “在嘟囔什么呢?”他靠坐在料理台上,姿态慵懒的看着她。 她吓得回头,一副做贼的模样,“我....” “你什么?”他见她说不出话的样子追问,而后笑了起来,“饿了?” 她点头,吐槽了一句:“你家没有零食就算了,怎么连泡面也没有。” 他似乎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一般,问:“泡面,什么东西?” 她蹙起眉,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知道泡面,无奈作罢,又问:“今晚的剩菜呢?” “阿姨处理掉了,”他说,“再说了,吃剩菜对身体不好。” 其实保存好,没有什么大碍,主要是过夜的口感不好。 倪呈欢脸上有些纠结,“可是我好饿。” 他“嗯”了一声,好像没在意她的话,打开消毒柜,拿出一个杯子接了半杯水,兀自喝了起来。 饿一餐才能听话,他心道。 喝完水,他将杯子冲洗干净,打开柜门放回去,随后转身出了厨房。 倪呈欢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里有些堵,在厨房站了半天,从在柜子里的找到了一包挂面,她瞪着挂面包装上的做法。 水沸下面,放油盐,加煎蛋。 她不会开火,半蹲着在炉灶前瞪了半天,半天没研究明白。 盛璟还真没管她,坐在电脑前认真做起了工作,最后没忍住下去是听到了楼下一声巨响以及她的一声叫喊。 他赶下去的时候正看见她开着水龙头在冲手。 “怎么了?”他拧着眉问。 她委屈的泪流满面,“被开水烫到了手。”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挂面以及热水壶和撒满桌子冒着热气的水,走去抓起她的手指,眉头拧得更深了,被烫了一大半。 “好疼.....”她眼泪越落越多。 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打开水龙头给让她继续冲着,“怎么总是受伤,不能小心一点?” 她本来就疼,听到他的话,哭的更大声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说我......” “停,”他拍了拍她的头,“自己冲一会儿,我给你去拿冰袋。” “噢.....”她委屈的抿着嘴,继续冲着水,眼泪无声的流着,“我好疼.....” “不疼你就成仙了,”他淡淡的说,随后蹲下身打开冰箱,拿出两个冰袋,又拿了一块干净的裹着冰袋,朝她招招手:“别冲了,过来。” 他以为她吃两块面包应付就算了,没想到还真弄起了面,应该是不会开火,打算用泡的.....想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倪呈欢关掉水龙头,冲水缓解了不少的手又痛了起来,好像被人用火在烤似的,她疼得直落泪,他拿起她的手,小心的敷了起来。 她感觉被烫伤的肌肤已经没了知觉,直接抓着冰袋,被烫伤的地方没那么疼了,但眼泪还是哗啦啦的落。 “我的手是不是要废了,怎么办.....” 盛璟无奈叹气,“放心,涂点药就好了。” 上次他江斐被烫伤后,他家里就备了各种烫伤膏。 “真的?”她问。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一脸的无奈。 “那快给我涂药。”她满脸的希望。 盛璟将手上另一个冰袋敷在了她的手背上,“先敷一会儿。” 133“你就这点毅力?” 她觉得冰敷没有用水冲有效,伤口越来越疼,好似被人用火灼着,难受如抓心挠肝。 “不行不行,好疼,我要去用水冲。”说完转身回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上次江斐被烫伤也没有这样,她这痛感也太明显了些。 “啊!我的手起水泡,”她看着指尖上的两个黄豆大的水泡,急得团团转起来,“怎么办,我是不是要变残疾了。” 盛璟走过去看她指节上的两个水泡,眉头拧了起来,跟她道了一句:“不会残废的,放心好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钟旻辰,刚接通他听见了那头乱糟糟的声音,应该是在吵架,他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林森。 林森前几天听说了倪呈欢被送到了盛璟身边,这会儿打电话,他眉头拧了起来,“璟哥,怎么了?” 盛璟瞥了还在冲水的倪呈欢一眼,道:“烫伤起水泡该怎么处理。” 林森听到这句话才放心了下来,又问:“是倪姐烫伤了?” “嗯。” “水冲或者冰敷,先缓解疼痛,再涂烫伤膏,如果水泡比较大的话,等止疼后再去医院将水泡刺破,排出泡液。” 盛璟“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 林森有些错愣,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忍不住连道了两声“不客气”。 挂断电话后,盛璟出去找了烫伤膏,回来后看见她还在冲手,眼泪掉得比水都多,他抽了一张纸,掰过她的脸认真的擦了起来,“别哭了,不会残疾。” “可是我觉得我的手没有知觉了。”她抿着唇落泪。 “过两天就会好的,”他无奈叹气,末了又说:“你哭得很丑。” 他说完,她突然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我不丑。” “嗯,不哭就不丑。”他将沾满眼泪的纸巾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憋住了眼泪,转头盯着自己的起了水泡的指尖,刚从水龙头上拿出来三秒,离开了水流,伤口就疼了起来。 “疼疼疼!” 手一直在水流的冲击下没有了痛感。 在水下冲了半个小时,她站得都有些累了,打了两个呵欠。 “不要再冲了,”再这样冲下去,能在厨房站上一整晚,他拿起融了一半的冰袋,放到她手上,“用冰袋吧。” 凉凉的感觉有点舒服,她握着冰袋,但冰袋只能敷一面,她的手背又痛了起来,刚要开水冲回去,盛璟拿着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敷上另一个冰袋,“站着不累么,去沙发坐着。” 她伤口还没好透的右手托着冰袋在左手上方,左手背上还撑着一个冰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坐了下去。 盛璟又从冰箱拿了两个冰袋出来,放在茶几上等溶解,而后拿着烫伤膏走到她旁边坐下。 她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疼?” 他抬手撇了撇她飘到脸颊的发丝,“再敷半个小时就好了。” “真的吗?” 他也不确定,毕竟专业不对口,不过是哄骗她的,看着她满脸希望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嗯。” “我相信你......” 没敷两分钟,她又打起了呵欠,“好困,也好饿.....” 他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阅起来。 “我可以去床上敷吗?”她问。 他扭头看着她,冰袋融化的水珠滴在了她的裙子上,湿了一小块,她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行。”他一口回绝。 “可是我真的好困,”她现在困比饿多,眼皮子都在打架,朝他身边挪了挪,“真的不能回床上躺着吗?” “再敷一会儿,”他继续拒绝着,见她没有回应,扭头道:“你就这点毅力?” 她脸上有些纠结和犹豫,“好吧.....” 虽然很困,但还是撑了下来,结果还没撑五分钟,眼皮越来越沉,歪头倒在了盛璟身上。 盛璟正看着书,突然身上多了一个沉重的身体,他偏头看着她泛的眼尾和哭红的眼皮子,以及掉了一边的睡裙衣带。 “真是......”他抬起手,将她另一边的的睡衣带撩了回去,指尖触到她细腻微凉的肌肤,挑起了眉,低喃一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而后将她快要掉下去的头扶了回去,又把她的手拉了过来,小心的给她冰敷着。 睡梦中,她觉得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也不疼了,甚至梦见了自己躺在他身上,非常不愿醒来。 半个小时后,她突然做起了噩梦,梦里的世界起了一场大火,把她烧得浑身都疼,特别是手上,疼得钻心,她吓得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盛璟的脸,他正低头给她涂抹一个白色的药膏,她觉得他的手很烫,给她抹药膏有些灼热的痛感。 “疼.....”她拧着眉,嘟囔了一声:“我要冰袋。” 他抬头,发现她醒了,问:“还疼?” “嗯......”她揉了揉眼睛,“半个小时到了吗?” 他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过去了四十分钟,“嗯,半个小时过去了。” “那我为什么还疼?”她抿着唇,不禁担心起来。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要是困的话就靠在我身上睡,”他给她抹完药,又拿冰袋给她敷了起来,“明天的课我帮你请假吧。” 她闻言眼睛亮了亮,“真的吗?不用上课吗?”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挑起了眉梢,“不喜欢上课?” 她想起今早被谭湘训斥的事情,一阵不开心,直言道:“不喜欢。” “是因为老师今天凶了你?”他问。 她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她的头,觉得谭湘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要不要换一个老师?” 当初蒋芙给她找老师和阿姨找了很久才找到满意的,她想起谭湘说,给他们添麻烦,于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他明显觉得她不开心。 “因为上课睡觉是不对的。”她努努嘴说道。 盛璟笑了起来,“你以前上课睡觉倒是理直气壮,毫无愧疚。” 134“从今天开始不要熬夜了。” 高三那年的物理竞赛准备期间,他路过学校给他们申请的小教室,看见她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而老师正在台上拼命的讲着课。 她抬头望着他,皱了皱脸,“我不相信,你肯定在骗我。” “爱信不信。”他耸耸肩。 她张着嘴想反驳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突然肚子大叫,她下意识的按了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困了.....”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她一个半小时前就饿了,自己偷偷摸摸在厨房泡挂面才造成现在这个后果。 “我又饿又困。”她又说,似乎在暗示什么。 “所以呢?”他眼底带着一抹玩味的笑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一脸讨好的模样,“我想吃薯片,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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