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梁诺让陈凡在车里等,她进去问问情况。
陈凡看着车窗反光中的自己,弯了弯嘴角。 他想尝试再见到莫倾城时该是何态度。 生气、欣喜、恼怒还是和从前一样冷漠。 然而尽管尝试了所有可能有的表情,他都觉得又假又难看。 陈凡不禁自嘲一笑。 拿到影帝奖的他居然连一个小小的表情都做不出,简直不要太可笑。 他低下头,翻看着莫倾城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如果我消失了,你会开心吗?—— 而下面是简单的一个“会”。 陈凡眸色一沉,竟生了想将这个答复撤回的念头。 莫倾城消失了,他真的开心吗? 这时,一脸喜色的梁诺撑着伞跑了回来,她坐进车里,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小城还活着!她在1区医院里!” 梁诺发动车子,下意识地瞥了眼后视镜。 而这一瞥,差点让她把离合器当油门踩了。 她又停下车,回过头看着红着眼的陈凡:“这是好事儿,你哭什么?” 陈凡看着窗外,低哑道:“快开车吧。” 见他不愿意多说,梁诺也就没有再问,只是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莫倾城和陈凡的关系肯定是瞒不住了,弄不好陈凡的形象都会受到波及。 想到这儿,梁诺心里的欣喜瞬间变成了忧心。 因为台风的影响,不少路都被封,梁诺绕了五次路,开了三个小时才到1区医院。 夜幕降临,雨却没有收敛的架势。 重症监护室。 隔着窗,陈凡已然僵在了原地。 他紧缩的瞳眸怔怔定在被各种医疗仪器包围的莫倾城身上。 她整个头都被纱布缠绕,氧气罩几乎占据了她大半张脸,胸膛随着心电仪的声音微微起伏着。 陈凡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了颤,呼吸都跟着里头的人慢慢窒住。 “失血过多以至大脑缺氧……”一旁的医生叹了口气。 梁诺一愣:“医生,她会变成植物人吗?” 陈凡下颚一紧,终于把目光放在医生身上。 医生摇摇头:“不会,只是会有严重的后遗症,智力可能会下降。” 陈凡心一震:“能恢复吗?” “这种大脑损伤是不可逆的,恢复的几率很小。” 医生一句话再次让陈凡的心狠狠一揪。 他看着莫倾城,泛红的眼角多了些许晶莹。 等她醒过来,是不是会忘记过去的事?甚至连他都忘记了? 梁诺和医生又说了几句后,才拍了拍陈凡的肩:“凡是都往好处想想,至少小城还活着。” 默然一阵,陈凡沙哑的声音才慢慢从他干涩的喉咙中传出:“转院。” “不行。”梁诺立刻拒绝,“你和小城的事对外还是不清不楚的,那些狗仔无孔不入,来这儿已经很冒险了。” 她虽然理解陈凡的心情,但她第一职责还是经纪人。 哪怕她同意,公司也不会同意。 陈凡是公司旗下的金牌艺人,绝对不会让他被这些事给拖垮。 “那我就留在这儿。”陈凡冷冷道。 梁诺皱起眉头:“你这一个月虽然没有行程,但是你能保证小城这一个月会醒吗?” 陈凡摘下口罩,紧绷着脸:“我留在这儿。” 他不走,就是要等莫倾城醒过来。 如果她再解释一次当年她和沈翎川的事,他……会信。 陈凡心尖微刺,却觉疼痛非常。 梁诺见他铁了心要留下来,只好无奈地去一边打电话给公司,帮他争取些时间。 安全出口处,沈翎川阴翳的眸子死死地看着陈凡一动不动的背影。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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