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
我故作无所谓,「那天老师让他给我送竞赛资料,结果碰上封校,他无处可去,只能借住在我家。」 「真的吗?」 虽然大家装作在各自聊天的样子,但我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 整间教室的人的目光,都不动声色地集中在了我这边。 谢天谢地,周轻砚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上课都不见人影,给了我自由发挥的空间。 我捂着良心,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了,我完全是出于同学间的人道主义,才好心收留他的。」 「这样啊。」 许桃是个活泼单纯的小孩,没多想,就这么相信了我漏洞百出的说辞。 结果隔壁寝室喜欢周轻砚的学委余瑶不依不饶。 一整个上午,她都在追问我关于周轻砚的事。 「你之前还说迟早要找人把他套麻袋打一顿,为什么他会在你家?」 「巧合。」 她不相信,一路缠着我从教室到了食堂。 「你说他皮带硌人是什么情况?」 我面不改色,胡言乱语:「他为了报复我断他网,偷我的路由器藏兜里,被我发现了。」 余瑶一脸怀疑,显然是不信:「我之前听说过,你们是一个高中的,你是不是在演我?」 我和许桃端着餐盘在食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空位,被她缠得烦不胜烦。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没错,实话告诉你吧,周轻砚从高中起就暗恋我,表白了二十多次我都没答应他,他因爱生恨,所以才这么看不惯我!」 话音刚落。 几步之外,食堂门忽然被推开。 周轻砚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是吗?」 3 我僵了僵,理不直气不壮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周轻砚冷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好歹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就算现在闹僵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不会让我太难堪。 周轻砚的背影消失在食堂的玻璃门后。 我收回目光,强压下心底隐约的难受,侧过头,对余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看,我说的吧。」 余瑶显然十分震惊,她站在原地,神色茫然,明显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过我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因为我和许桃刚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刚扒了两口饭,就看到周轻砚去而复返。 而且不是一个人。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纤细又高挑的女生,正冲我温柔地微笑。 「姜望,好久不见啦。」 由于太过震惊,我直接折断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程薇?你怎么在这儿?」 她点点头,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我来演出呀,又想起你和周轻砚都在这里上学,就顺便过来找你们玩玩。」 我突然愣在原地。 几乎是一瞬间就想明白,周轻砚为什么一大早不见踪影,直到现在才出现在食堂。 原来他是去机场接程薇了…… 心里酸得都快冒小泡泡了,我却还是不肯服输地挤出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好厉害。」 「先不聊了,飞机餐太难吃,我饿了,先去吃东西了。」 她说完,笑眯眯地招呼一旁的周轻砚,「走吧。」 他垂眼,目光波澜不惊地扫过我,忽然往旁边走了两步,抽了双新筷子,递到我面前。 我语气很差:「干什么?」 他挑了下唇角:「你想吃手抓饭?」 我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折成两节的筷子,脸上十分挂不住,于是拽着许桃起身,端起餐盘。 「走吧,我们留点肚子,学弟说等下请我们吃甜品。」 临走前,我还故意挑衅地看了周轻砚一眼。 他站在原地,笑意消失,眼神要多冷有多冷。 外面阳光明媚,冬日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 许桃眨了眨眼睛:「什么学弟要请我们吃甜品啊?」 「没有学弟,就是周轻砚带个情敌来膈应我,我也得膈应回去。」 我翻了翻随身背着的小包,把之前封校前办的会员卡拿出来,「走吧,我请你。」 直到我们坐在学校侧门外的西餐厅里,许桃终于反应过来了:「情敌?所以你喜欢周轻砚啊——」 我抬手打断了她,纠正道:「是曾经。」 我和周轻砚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还没等我上幼儿园,我爸妈就离婚了。 那时候,我妈忙着工作,时常顾不上照顾我,就把我寄养在邻居家。 周轻砚就是我的邻居。 很巧的是,他爸妈也离婚了,他判给了周阿姨。 因为从小就特别争强好胜的性格,我那会儿惹了不少麻烦。 周轻砚就不一样了。 他是那种品学兼优、从不惹事生非的,别人家的孩子,以至于我妈在我面前念叨了很多遍。 「什么时候你能跟小砚一样让人省心就好了。」 进入叛逆期之后,我就开始讨厌这句话,对周轻砚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原本周轻砚还哄着我。 直到高二那年,程薇转学来我们班。 他对我的态度一下就变了。 那年市里搞联合艺术节,我们班排了一个集体舞节目,要选一个现场伴奏。 最后要在我的长笛和程薇的小提琴中投票。 我专门跑去小卖部买了板 AD 钙奶,想贿赂周轻砚。 结果最后还是输了。 下课后我去走廊找他,刚好看到程薇站在他面前,仰着脸,轻轻柔柔地跟他道谢:「周轻砚,谢谢你投我呀。」 这一句让我瞬间怒火万丈。 没等周轻砚回她,我就气冲冲地走过去质问:「你明明收了我的 AD 钙奶,怎么还是投别人?」 「薛宇什么都没要,都投的是我,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薛宇是我那时候的同桌。 周轻砚冷冷地看着我:「我本来就没打算收。还你十倍,够了吗?」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程薇就开口了。 「不好意思,姜望同学,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这次演出机会……」 她眨着眼睛,一脸无辜,「其实我经常跟着老师去国外演出,如果你很想登台的话,我就跟老师说,我不上了,换你。」 漫无边际的委屈和无措几乎快将我吞没。 我下意识看向周轻砚,可他竟然勾了勾唇角,笑了。 「你最好的朋友薛宇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没把你投出来?」 这一句话带着明显的嘲讽,直接摧毁了我残存的理智。本文出自思美词典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www.simeijiachuangyi.com/juzi/1834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