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父母打来电话,照例问我小区解封没有,人有没有饿着。
我放松了语气安慰他们我没事。
同在一市,这波来势凶猛他们自顾不暇,我没必要再让他们为我忧心。
寒暄完,母亲旁敲侧击问起了梁宥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和梁宥礼青梅竹马,18 岁恋爱,24 岁分手。
但是实打实计划过结婚的。
分手后,我凭借对他的精准了解,完美规避了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
即便如此我都没有搬离这个小区,毕竟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地方。
如果扪心问一句还爱不爱,答案是肯定的,毕竟梁宥礼是一个很合格的男朋友。
可我却没有勇气继续以他女朋友的名义待在他身边。
我忘不了他母亲盛气凌人地跟我说,写小说能有什么出息,一辈子上不了大雅之堂,她儿子就算娶书香门第的女子,也不能是写小说的。
言语里满是对网文作者的鄙夷和轻视。
虽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都没有明确要求我和梁宥礼分手,只是说我要么考个教师资格证,要么考上公务员,总之得封笔回归现实。
两片唇一开一合,轻易抹杀掉我的兴趣爱好,否定我所有努力……
我知道,她这种傲慢是植根在骨子里的,绝不会因为我弃笔从戎妥协而改变。
不被祝福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与其耗到最后心生怨恨爱火全熄,还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画上句号。
梁宥礼不知道这段往事,我不想说予他知道,更不想让他夹在我和他母亲之间左右为难。
哪怕舍弃这段长达六年的感情,能硬生生去掉我半条命……
害怕语气出卖内心,我借口有事挂断电话。
父母叮嘱我早睡,主动切断信号。
放下手机,我对着电脑发起了呆。
锁屏界面上轮番播放的,是梁宥礼的照片烩。
心情低落无心码字,我草草用冷水洗漱一番,钻进了被窝。
不知道是心情影响,还是洗冷水澡不舒服的缘故,这一夜我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四肢酸软浑身无力。
靠在床头坐了很久,身上的热度都没有消退。
我这才反应过来,低烧了。
特殊时期,我搞不清是脆弱的小身板着凉了,还是不幸中招了。
慌忙打开昨天的核酸采样结果,显示阴性。
保守起见,我打通了居委会电话,咨询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居委会让我待在原地别动,登记了我的楼栋房号,说会协调一个医护人员上门,单独给我做样本采集。
我赶紧换了衣服,简单吃了点东西,戴上口罩在家等待。
一个小时后,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上门了。
他站在门口帮我采集完咽拭子,再三叮嘱我不要多想,暂时居家隔离等结果,然后留下三个自测盒。
刚送走和蔼可亲的大白,梁宥礼悄无声息打开了门。
他隔空与我对望,目光幽暗如深海。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关上了门。
如果我不幸「罹难」,就绝不能再祸国殃「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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