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怀里冰凉的木盒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隔着病房门,我听见明澈咯咯的笑声:"白叔叔再爬快点儿!"当年年年想要骑大马,他连五分钟都不肯给。
我贴在门上的手指关节发白,想起女儿攥着十块钱蹲在玄关哭的样子。
他说:“小孩子坐办公室玩什么游戏?”现在倒给别人的儿子当马骑?门内突然安静了。
沈婉宁那条朋友圈在我眼前晃,九宫格照片里白彦庭趴在地毯上,明澈骑在他背上比着剪刀手。
配文刺得我眼眶生疼:"最珍贵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有人始终把你捧在手心。
""嫂子?"门突然开了道缝。
沈婉宁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您怎么......"我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骨灰盒重重磕在门框上,震得我肋骨生疼。
"我女儿尸骨未寒,你们倒在这儿演阖家欢乐!""你疯了吧!"白彦庭冲过来钳住我手腕。
他白衬衫领口还沾着儿童饼干渣,袖口卷到手肘——这副居家模样我整整十二年都没见过。
明澈举着塑料金箍棒往我腿上砸:"坏女人!"棍子敲在骨灰盒上发出闷响,我下意识抱紧盒子后退,后腰撞在消防栓上。
白彦庭突然松了手。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怀里的骨灰盒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碎末。
那是年年最后留给我的念想。
"上个月年年发高烧,我给你打了二十七个电话。
"我盯着从他指缝漏下来的饼干渣。
"你说在见重要客户,现在重要她的孩子被吓到了,你倒是鞍前马后伺候三天了?"沈婉宁突然捂住心口抽泣:"白彦庭哥你别怪嫂子,要是我家老陈还活着......""别拿死人当挡箭牌!"我抓起护士站的病历本看了一眼,就砸过去,"你儿子验血单上连根源都没查,倒是住着VIP病房装娇贵。
我月月两条腿都截了还在ICU等手术费,你这个当爸的......."白彦庭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我胳膊里,他整张脸都扭曲着:"林雁回你疯够没有?非要全医院看我们家笑话?你抱着骨灰盒来医院闹!""月月还在ICU截肢你知道吗!年年的死亡通知书在这里!"我哆嗦着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张,眼泪把墨迹都晕开了,"你三天没接电话,护士说......."白彦庭突然掐住我脖子按在墙上,消毒水混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呛进气管。
"你是不是要把我脸丢尽?"他掐得我胳膊生疼,"女儿能有什么事?你咒她死?"我怔怔望着他,不懂昔日温柔的男人,怎么认识了沈婉宁后就变成了这样!“咱们的女儿,真的死了!”我哽咽着哭了。
我死死攥住白彦庭的西装下摆:"你去看看太平间好不好?就去看一眼.......""松手!"他猛地甩开我,我踉跄着撞到病床护栏。
"上个月***我到酒店,这个月又来医院闹。
说!是不是在我车上装定位了?"明澈突然咯咯笑起来,金箍棒"邦"地敲在床头柜上。
沈婉宁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白总,要不您还是回去.......""回什么回!"白彦庭突然抄起我怀里的檀木盒子,"我倒要看看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我扑上去抢:"别动年年的......."话没说完,明澈突然跳起来用金箍棒狠狠一戳。
骨灰盒摔在地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的惨叫。
"哈哈哈哈!下雪啦!"明澈蹦跳着踩在四散的骨灰上。
沈婉宁假模假式地拉他:"小心别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