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一顿,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姜瑜曼的肚子。
姜瑜曼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有些尴尬,但这也怪不了她。
原主又是绝食又是闹腾,她不饿才奇怪吧?
想到这里,她理直气壮抬头望着傅景臣,问:“我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吗?”
不等傅景臣说话,傅母敲门的声音适时响起,细听之下还有些哽咽:“曼曼,景臣,你们起来了吗?饭已经做好了。”
姜瑜曼松了口气,看来和书里一样,傅母刚好准备来叫他们去吃饭。
不一样的是,她来了,并没有说出像原主那样戳心窝子的话。
“妈,你干嘛还叫她吃饭?她不是要绝食吗?饿死她算了!家里刚出事,就迫不及待要和我们撇清关系,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海棠,你不要这么说。”
“我又没说错!当初我就是被她骗了,招了头白眼狼进我们家!”
傅海棠愤愤不平,“狐狸精!处心积虑要嫁给我哥,现在才过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厚厚的门板也挡不住外面的说话声,一字一句都清晰传进了屋内两人的耳朵里。
姜瑜曼看了一眼傅景臣,发现傅景臣正好也在打量自已。
她当即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暗暗在心里叹气,看来要让这一家子相信自已,还真不太容易。
但是没关系!
既然自已来了,她有信心自已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逆风翻盘。
“既然饿了,就下楼去吃饭吧。”傅景臣的目光从她娇媚的脸上移开,淡声道。
“好。”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门口两人已经走了。
想来是傅母怕她听见,提前拉着女儿下楼了。
两人朝着楼下走去。
即便傅景臣心中有异,仍旧走在姜瑜曼身边,护着她防止摔倒。
姜瑜曼下楼的同时,眼神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
傅家住的房子是一栋装潢精致、摆件考究的复式小洋楼,只可惜再过几天,这套房子就要被公家收走。
一直要到两年后,它才能再次等回它的主人。
下楼之后,就是客厅。
楼梯右边的大圆桌旁,围坐着傅家一家子人。
一直在军中任职、这次被停职查办的公公傅望山。他身边还坐着一个温婉大气的中年妇人,就是傅母。
傅母旁边那个对自已怒目而视的姑娘,就是刚才在门口说话的傅家小妹傅海棠。
见姜瑜曼走过来,傅海棠冷哼一声:“还知道下来,不是要绝食吗?”
对这个昔日姐妹今日嫂子的姜瑜曼,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之前利用自已进入傅家,千方百计把哥哥骗到手也就算了,得到了还不珍惜。
家里一出事,就迫不及待要离婚打胎!将嫌贫爱富拜金女的形象贯彻的淋漓尽致。
想到自已给未出生小侄子准备的礼物用不上了,她眼眶也跟着发酸。
“海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傅母呵斥道。
她之前确实也怨姜瑜曼,但是刚刚在门外,她听到了姜瑜曼愿意把自已的孙子留下!
不管之前一家人吵的再厉害,姜瑜曼能在这件事上松口,傅母相当感激。
赶紧起身盛起一碗粥,放在姜瑜曼的面前,“曼曼,饿了吧?快点吃。”
桌上的饭菜非常清淡素净,都是傅母自已做的。
出事后,家里的保姆已经辞退了,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
“谢谢妈。”姜瑜曼有些感激道。
话音落下,桌上所有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要知道,自从家里出事开始,姜瑜曼不仅将家里搅的天翻地覆,甚至再也不愿意称呼爸妈。
每天就是闹着离婚,闹着绝食,没个消停的时候。
这会儿居然喊妈了!
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瞠目结舌,就连如斗鸡一般的傅海棠都半晌没开口。
倒是傅景臣目光复杂地看着姜瑜曼。
他发现,自已对她确实不够了解。
明明昨天晚上还寻死觅活要离婚,怎么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仅正常了不少,甚至还愿意叫妈了。很难不让人多想,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姜瑜曼喝了两口粥,才发现桌上众人都没有动静,抬头一看众人的反应,表情一阵发窘。
“姜瑜曼,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主意?”最后,还是傅海棠冷声质问。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个女人太可恶、太会顺着杆子爬了!
之前和自已交好,就是为了嫁给自已哥哥,每次想起,她都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次姜瑜曼肯定也没憋着什么好屁。
砰!
傅母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向来温柔的脸都带上了怒容,“海棠,你在说什么呢?”
“妈,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傅海棠红着眼道:“当初要不是她装的那么好,我哥怎么会和她结婚?”
“虎毒都不食子!她却连自已的亲生骨肉都不要,这次一反常态,不知道又憋什么坏主意,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傅海棠!”这下,就连傅望山都不满开口了。
傅母更是疾言厉色,少见的发了火:“你要是再这么没大没小,我就……”
“妈。”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瑜曼打断了,“小妹年龄小,你们别这么凶。”
她不想一家人因为这事儿吵得乌烟瘴气,赶在傅母说出重话前赶紧打断。
也怪不得傅海棠情绪激动。
在书中,原主真是将傅海棠利用的淋漓尽致,好不容易傅海棠因为即将出生的侄子看她顺眼了,结果又出了打掉孩子的事儿。
傅母更是因为被原主气得心脏病发作,很快就没了。
这小姑娘摊上原主,是真倒霉。
“别以为你假惺惺帮我说话,我就会被你收买!”
傅海棠果然不吃这一套,瞪着姜瑜曼,“一个连自已亲生孩子都不要的黑心肝!”
“海棠,爸妈,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有很多误会。”
姜瑜曼摸着肚子,叹了口气道:“我要这个孩子,不会去打胎。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这话对原主而言,是假的。
但是对她而言,真的不能再真。
既来之则安之,她姜瑜曼,就是要跟傅景臣好好过日子。
饭桌上因为这句话,再次陷入了寂静。
半晌后,傅望山嘴唇微颤,“闺女,你、你说的是真的?”
他德高望重,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但是现在,仅仅是因为姜瑜曼说不打掉孩子,好像褪去了傅司令的外壳,变成了一个普通祖父。
对儿女的婚事,他很少插手。
但是未来的孙辈,是这个目前这个前途一片渺茫的家里,唯一的期待。
之前一家人跟着劝过,还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
傅望山虽然痛心,但也意识到自已没办法说服儿媳妇留住孙子了。
没想到现在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几乎怀疑自已听错了。
其他人,包括傅海棠在内,也都死死盯着姜瑜曼,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