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嘿嘿什么?”
“他一边抄《金刚经》一边编戏谱,终于不再闲着总想打地洞往外逃了。” 温酒瞪大眼睛,“祁墨卿写的?” 第二百零二章父母出卖 这里面的水已经够浑了,祁墨卿这狗东西还来搅一搅。 中午乞丐再想给祁墨卿带饭,温酒给了他一盘松子。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就想吃松子,他不是闲么,让他去剥。” 于是后来《云鬓乱》里又加了一段,说是温酒想吃松子,祁墨卿亲自给她剥,指甲盖都剥秃了。 温酒这些日子根本不能出门,一出门就会被围起来,然后骂她一个有夫之妇还勾搭别的男人。 这样总不行,温酒只得将和离书誊抄了数十张,让子衿趁夜里贴到街上。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成了一个抛弃夫君,不念旧情的狠心女人。 这事闹得太大,竟还搬上了朝堂。 陆长安和谢子安当堂对峙,官员们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上升到人身攻击。皇上看着大臣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再吵下去估计能掐起来,气得当堂免了温酒父亲,礼部侍郎苏赞的官职。 “你身为礼部官员,当以身为范,可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朕都替你丢脸。” 温酒没有想到会连累父亲,思来想去,还是来了侍郎府。 徐管家看到她,先忍不住叹了口气。 “姑娘,您随我进来吧。” 温酒跟着徐管家进了家门,家里一切如旧,还是她小时候的样子。想到这次去北地,并没有查到关于弟弟的一丝消息,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 “姑娘,小时候您最是知礼守礼,如今怎么……怎么变成这样,老爷被您连累,夫人被您气得又病下了。” 温酒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徐管家并没有带她去见母亲。 “徐伯为何带我来祠堂?” 徐管家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让您给列祖列宗磕头赔罪,这样夫人才肯见您。” 温酒被请到祠堂,接着徐管家出去,竟将门自外面锁了起来。 “徐伯,这是何意?” “等夫人气消了,自然会见您,在此之前,您就在祠堂好好反省吧。” 徐管家走了,温酒沉下一口气,只能在这里等母亲气消。 可母亲对她积怨很深,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气的。 如她所料,这一关就关了三日,而且没有没有送水没有送饭。 已是夜里,祠堂没有点蜡烛,只能借着一点月色看到一排排灵牌,透着阴冷之气。 温酒趴跪在蒲团上,意识昏昏沉沉。 这时铁锁响了,接着门打开,有光亮透了进来。 温酒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听得脚步声近,近到她面前。 “苏家虽不是望族,但一直是清贵之家,以礼教传承。苏家家教严,小辈德才兼具,是盛京各家的表率。如今因你一人,坏苏家百年声誉,你可知错?” 这冰冷冷的声音是母亲的,温酒识得,却觉得太遥远了,仿佛上一次听母亲教诲还在上一世未出阁时。 “惜卿……知错……”她无力道。 若因她让苏家蒙羞,那她就是错了。 “你弟弟因你至今生死不详,你父亲因你罢官,你有错,我更有错!” 苏夫人说着,扑腾一下跪到了地上,结结实实的一跪,在列祖列宗的灵位前。 温酒摇头,眼泪知不足落下。娘骂她也好,罚她也好,她都受着,只要娘还认她…… “我错就错在不该生你!” 这一声如一把刀子,一下捅到温酒心口上,眼泪也一下断了。 终究是她奢望了。 苏夫人磕了三个头,道:“我愧对先祖们,自此温酒再不是苏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再认她。” 温酒嘴角扯了一下,罢了,她早就没有娘家了。 苏夫人站起身,冲管家点了一下头。 “夫人,这……” “我苏家不该再受她连累,祸既然是她惹出来的,便该她去了结!” 温酒本想撑着起身离开,但这时徐管家和一个婆子上前,竟用绳子将她双手绑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她不解的问。 苏夫人沉下一口气,“送你回靖安侯府,交给谢子安,这样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语!” 温酒摇头,“娘难道不知,我一旦落入他手,只怕死都来不及!” “那也是你活该!” 苏夫人一声令下,徐管家和一个婆子将她扯了起来,很快拖到院里。 温酒挣扎着,奈何三天没有吃东西,根本没有力气。 刚穿过穿堂,守门的小厮上前来报,说是陆世子求见。 苏夫人皱眉,“说夜里不方便,让他明日再来。” “他说若老爷不见他,他就一直守在外面。” 苏夫人恨恨瞪了温酒一眼,再吩咐管家,“将她拖进廊庑下,别让她出声。” 不多久,苏赞自书房出来,而小厮引着陆长安也刚跨过穿堂。 苏赞和陆长安各自行了礼,只是苏赞心里有火,并没有请陆长安进屋喝茶。 “苏伯父,我是来接卿卿的。”陆长安直明来意。 苏赞不妨陆长安这么直接,脸色当下一沉,“陆世子,你乃世家公子,又饱读圣贤,竟也不知羞耻为何物?” 陆长安挺直腰板,道:“惜卿与那谢子安已经和离,各自婚娶,合理合法,哪一点让您觉得羞耻了?” “夫君建在,便没有和离一说!” “前有安康公主与驸马和离,有定亲王和王妃和离,民间更是数不胜数,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说法?” “我苏家就没有!” 廊庑很黑,温酒被押这里,分明能看到陆长安,但因嘴被布条勒着却无法求救。 她急得眼泪直流,用力跺脚。 徐管家叹了一声,“姑娘,当时为老爷,为夫人,您就委屈一回吧。” 她为他们,可他们有为她想过吗? 陆长安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迂腐,他跟苏赞实在讲不通。 “您如果介意这外室的身份,我愿意娶她为正室,给她名分,这样可行?”陆长安道。 “世子误会了,我们不贪图这世子妃之位,只是惜卿已经嫁为人妇,便不会二嫁。而且,她已经回心转意,决定回侯府好好与她的夫君过日子了。”苏夫人自廊子下走出来道。 陆长安脸一沉,“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世子难道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惜卿她……” “这话让她亲自跟我说,不然我定闹得你侍郎府不得安宁!”陆长安沉声道。 苏夫人默了片刻,道:“明日吧,现在太晚了,实在不成体统。” “苏大人,您说呢?” 苏赞顿了一下,“那就明日吧。” 得二人保证,陆长安断也做不出夜闯人家后院的事,便答应明日再来。 温酒急得不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长安离开。 过了一会儿,苏夫人冲这边喊道:“侯府的车马就在后门,将她送到谢子安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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