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绕把自己存了很久的零用钱,捐给了动物救助站,为那些小动物换来了一个安身之所。
我很诧异,也很惊喜,看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崇拜。
相比于我的投喂,他的办法更能解决问题。我也开始省下零用钱,捐给救助站,有空还拉着他一起去救助站帮忙。
那段时间,少女心事真正显露出雏形。
我跟着他,了解他,喜欢他,觉得他说什么都有趣,想什么都与众不同。
回到房间,叶绕没说话,沉默地给我上药。
一边用蘸满药水的棉签替我手肘上的伤口消毒,一边轻轻吹气。
清凉的气息拂在灼热的伤口上,缓解了痛意。
我垂眼望去,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在眼睑投射出淡淡的光影,神色专注认真,带着一种醉人的温柔。
不小心愣神了一会儿,连他什么时候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后,慌张挪开视线,脸上升腾起一股热意。
「你刚刚提了离婚?」他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收拾桌子上的药物。
一句话,打破所有微妙气氛,我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方才他听到了,可却装没听到,现在这会儿,又把问题重新抛给我是什么意思?
「林兮兮,结婚是你家人逼我结的,那离婚,就得听我的。」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日常中可有可无的小事。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分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他的情绪都有迹可循,高兴还是难过,愤怒还是喜悦,我都能通过细节分辨出来,现在我却越来越不懂他了。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陪伴而变得亲密,反而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陌生。
真是奇怪啊。
「我看见了,叶绕,你都有别的女人了,为什么不肯离婚?」我压低声音吼道。
他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好半晌,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懂什么,我就不离婚。」
说完,不等我回话,他甩门而去。
妈妈披着睡意跑出来查看,我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对他摇了摇头,「没事,拌嘴了。」
6
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段婚姻,我选择了逃避,趁着叶绕出差,搬到了学校宿舍。
从没有离开过家人的我,不过独立了两天,就把自己弄得上吐下泻,高烧不止,全身的骨头都汩汩往外泛着酸痛。
迷迷糊糊醒来,拉着遮光窗帘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安静得令人心生不安。
我挣扎着起身摸索手机,想给爸妈打电话,却由于手抖,意外地拨动了叶绕的号码。
等接通后,听到他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打错了。
「我刚回国,在倒时差,很累,有事吗?」
我静默了一瞬,哑着嗓子回道:「没事,你好好休息。」
「你……病了?」他迟疑地问道。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那边传来穿衣服的窸窣声,「麻烦。」
电话挂了没多久,敲门声响起,我爬起来去开门。
叶绕西装革履,黑色衬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方,衬得他脖子白皙修长,凌厉的喉结隐隐透出一种禁欲感。
他单手松了松领带,语气里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走吧,大小姐,去医院。」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天边的火烧云绚烂妖冶,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散发着淡淡的伤感。
我坐车里,看着窗外风景一帧一帧后退,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连身上的燥热好像都感觉不到了。
「想吐就吐,洗车不费事。」在一个红灯路口,叶绕扭开纯净水递给我,神情里带着几分关切。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
上次生病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医院里接受各种检查,抽血、拍片,连腰穿都做了,爸爸妈妈急得上蹿下跳,而叶绕却在这样一个焦灼的情况下,消失了。
虽然那会儿我们还不是夫妻,也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他的淡漠绝情让我气愤。
后来妈妈提出冲喜这个荒谬的主意时,我是带着逼他来见我的念头同意的。
我想看看,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情分,到底有多浅薄。
「兮兮……」
他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怔怔望着他。
「马上到了,你感觉怎么样?」
说完,他抬起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体温还是很高,他蹙起眉头,神情变得有些焦虑,车子开得更快了。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是肠胃炎,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叶绕扶着我去打消炎针时,语气不太好,「为什么要搬出去,觉得自己很能干吗?」
「想专心考博……」
我还未说完,他打断我,「要么我搬去你宿舍,要么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不是住你家,是住我买的房子。」他又补充道。
我哼哼唧唧了两声没回他。
护士来打针,我有点害怕,刚想别开脸,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掌就轻轻覆盖在了我的眼睛处。
等针弄好后,才挪开。
叶绕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靠在椅背闭目假寐。
看着他眼圈下淡淡的青色,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对某件事又生出了期盼。
又好像陷入了更深的纠结。
一个人默默被这种情绪折磨得心烦意乱,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叶绕,那个女孩是谁啊?」
他缓缓睁开眼,侧过头看向我,眼底漂浮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语气讥讽,「你说的是哪个?」
「那天深夜,在街头和你抱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我强忍着委屈,执拗地看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他眯起眼睛,勾起一个懒散的笑意,「不记得了。」
我缓慢地点头,内心的潮涨潮落终于平息,他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探索的意义。
打完针后,叶绕送我回宿舍,亲自动手给我熬了粥,嘱咐我多喝一点后,就自然而然地躺到我床上补觉去了。
他应该是累极了,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带着轻微的鼾声。
喝完粥,我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可醒来不知怎么到了床上,还环抱住了叶绕的腰,两只腿死死夹着他,像是把他当成一个陪睡布偶。
睁开眼,看见他放大的面容,吓得我一骨碌爬起来,紧张得眼睛都不知道怎么看。
他却一点也不惊讶,慢条斯理地起床,慢条斯理地去浴室,没一会儿,又慢条斯理裹着浴巾走出来,问我:「你沐浴露哪儿买的,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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