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照亮了淡青色的天空。
透过车前窗,秦母望着绿色群山:“这地方,还像曾经那么美……” 她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挣扎着,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云小玥要凑得很近,才能依稀听出她在说什么。 “你爸这人啊,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最自豪的就是成为一个铁路工,总把为国家建设出力挂在嘴边上,我就想啊……” “国家那么多人,哪……哪缺他一个,他不听还和我犟,非说一定会带我去他建成的铁路走……走。” 秦母眼中浸着热泪:“现在我来,也算完成他对我的承诺了。” 说到这里,她握着云小玥的手越来越紧。 云小玥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声音发颤:“妈……” 秦母看了她一眼,轻拍了拍她手背:“我想你爸了……” 闻言,云小玥心底一抽,哀声求着:“妈,你别丢下我好不好,你别走……” 秦母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安慰她,可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也只吐出了一个字:“宝……” 这一个字就像把刀捅进了云小玥的心口,所有的话都再难说出口。 她知道这几年妈妈因为患病受了不少的罪,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只是在清醒时拉着她的手说:“我的宝儿还小,妈妈还要再多陪你几年。” 但现在,妈妈要走了。 云小玥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倾身过去紧紧抱住秦母,好像这样妈妈就不会离开。 可许久,许久。 怀中的人还是慢慢变凉,变冷,再也暖不回来。 温暖的日光洒落在大地上。 云小玥放开手,轻轻地将秦母放靠在副驾驶椅背上,为她系好安全带。 她深深地看着沉睡的母亲,抬头将她脸颊旁一缕白发挽至耳后:“妈,咱们回家。” 那之后,云小玥一个人处理了秦母的后事。 入土这天,她将秦母去世的事告诉了顾父顾母,想让他们一起来送人离开。 墓前。 云小玥跪在地上,失神看着墓碑上秦母的照片。 七年前,她失去了爸爸,七年后,她失去了妈妈。 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眼泪无声地淌落,云小玥只觉红肿的双眼一片火辣的疼。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回头望去,只见顾父顾母急匆匆走来。 顾母见云小玥满脸憔悴,心疼不已:“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俊霆呢?” 闻言,云小玥眼眸一暗,一句话也没说。 顾父和顾母对视了一眼,察觉到这对小夫妻之间的问题。 下午,云小玥送他们回了家。 顾母先上了楼,顾父站在驾驶座外,关心地问:“你和俊霆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就和爸或者你妈说,别憋在心里。” 云小玥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铱驊手,却只是说:“谢谢爸,但我们的事还是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看她不愿多说的样子,顾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目送他上楼后,云小玥才离开。 回到家,迎接她的依旧是一片死寂。 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那几分钟里,她好像想了很多事,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很久,云小玥才回神走了进去。 她看着手机上那些打给江谌衍却没有一个接通的电话记录,眼底划过一丝了悟。 原来没有他,她也可以独自一人把事处理好。 这时,“嘭”的一声,门突然开了。 顾霆琛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看见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的云小玥,心不由一紧。 那天拒绝她的提议后,他本想和她再聊聊,却突然接到了出差的任务,什么都来不及说就走了。 现在能赶回来,还是顾母打电话给他出差的单位才联系上了他。 但没想到会听到秦母去世的消息。 江谌衍看着云小玥,低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云小玥摇摇头:“没事。” 说完,也没看他直接走进了房间。 看着她消瘦了许多的身子,江谌衍皱起眉,心底多了分痛意。 晚上,他亲自下厨做了几个云小玥爱吃的菜。 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却意外的沉闷。 江谌衍率先开口:“妈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一定会请假陪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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