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是我。”
良久没有回应,直到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过来开了门,她旗袍歪斜,露出明晰的锁骨,饶有意味的上下打量了夏清欢一眼。 “哟,这大帅夫人也来这种地方?明儿城里若是传开了,怕要是个笑话。” 夏清欢不愿搭理这个女人,看向屋子里,三个男人坐在一起。 其中一个便是她的丈夫傅锦辞。 “靳南,夜色已晚,跟我回去吧。”夏清欢隐忍着心痛,笑得依旧温婉,一双手情不自禁的摸扯着手里的帕子。 “夏清欢,你是诚心让我落一个花天酒地的骂名,还是要彰显你的娴淑?” 言外之意,她不该来这个地方。 开门的女人依附在傅锦辞的身旁,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捂嘴窃笑。 在这个地方,谁都知道,夏清欢只是一个联姻的摆设。 没有孩子也没有娘家人。 从她嫁过开始,这一待,就是五年。 “婆婆病了,你回去看看她吧。”说罢,夏清欢转身,不愿多待一秒。 所谓的婆婆,其实是傅锦辞的奶娘,他自幼丧父丧母,全凭一身战绩坐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心性凉薄,唯独对这个奶娘,处处用心。 果不其然,傅锦辞听了以后,立马跟了出来。 “怎么不早说。”傅锦辞拉住了夏清欢的手,从后门走了出去。 厢房里,老太太已经病入膏盲。 大夫看后连连摆着手。 “大帅,这病已经不能治了,老太太年岁已高,还是让她安享余日吧。” “你说什么?”傅锦辞眉头一簇,似要发火。 陆医生吓的魂飞魄散,连忙求饶。 这时,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拉住了傅锦辞军衣一角,无力道:“你不要怪他,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奶娘,您说,只要您想要的,我都给你送来。” 傅锦辞跪了下来,握着老人太太的手。 “我还没有孙子。”老太太看着傅锦辞身后的夏清欢一字一句道。 夏清欢心里凉了半分,她咬咬牙,看向了傅锦辞,想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会作何反应。 “好。”傅锦辞答应。 夏清欢的心,却彻底凉了下来。 她,是不能生育的…… ======第二章 喧宾夺主====== 夏清欢不能生育这种先天疾病,几乎要毁了她的一辈子,若不是几年前傅锦辞兵败城下,他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夏清欢隐忍着泪水,不动声色的回了房。 不知过了多久,傅锦辞才推开房门。 夜色昏暗,屋子里也没开灯,可傅锦辞知道,她还没睡。 “明日,我会带个姑娘回来。席家这么多年就你一个女人,你也不会想我断后吧?至于你父亲那边……”傅锦辞像是铁了心。 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被褥上,夏清欢一时难受,竟心口绞痛,大口的喘着粗气道:“我会修书给父亲,你不用挂心。我累了,你回去吧。” 傅锦辞蹙着眉头,觉得夏清欢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可他怎么会关心这个女人? 所谓的联姻,倒不如说是她父亲一厢情愿的逼婚! 傅锦辞冷笑了一声。 “那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这话说的甚是讥讽,等到傅锦辞刚出了门,夏清欢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泪水肆意而出。 五年,她付出了全部,却换不到傅锦辞一丝怜悯。 …… 周若水是次日被傅锦辞带回来的。 一匹战马从百花楼骑到大帅府,闹得人尽皆知。 夏清欢原以为就算娶,也该是个闺秀之女或者名门小姐。 却不想,傅锦辞竟把那百花楼的女子给带了回来,他要让她跟这种女人共侍一夫?? 啪—— 药碗溅落在地,夏清欢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泪水夹杂着汤药,一股浓郁的味道散了出来。 “把这些统统收拾掉。” 夏清欢拧着眉头咳了咳,看着帕子上的血,声音却是不痛不痒。 “夫人,你这病真的不能再拖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老爷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陪嫁的丫鬟哭着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我要是走,席家还会有我一席之地么?” 夏清欢叹了口气,若是她这样回去,别说傅锦辞,就算是父亲,怕也不会再让她回来。 前厅里,热闹得很,就连几日未曾下床的奶娘都坐在了大殿之上。 傅锦辞拉着周若水正在敬茶,夏清欢本不想过去的,可她作为正室,不去难免被说小气。 撑着病弱的身子,嫣儿扶着她来到了前堂。 可谁知,刚一脚踏进去,傅锦辞就不乐意了。 “若水刚进门,你摆什么架子?”他一声呵斥,厅里便静的鸦雀无声。 “大帅,您别怪姐姐,姐姐若身体不适,便让她回去吧。”周若水倚靠着傅锦辞,瞧着,真是既多情又体贴。 傅锦辞不觉皱眉:“既然来了,喝了茶再回去。” “是。”夏清欢刚开口,却一时胸口疼痛,连连咳了几声。 她慌忙掏出了帕子,别过脸,擦拭掉了嘴角的血渍。 “不过出来喝杯茶,这么矫情。这一年四季,你日日都在咳,晦气!”傅锦辞不悦地翻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女人。 一年四季。 这病缠着身子几年有余,他匆匆一笔,一年四季就概括了。 周若水非常识眼色的端着一杯新茶,慢慢走了过来:“姐姐,您别和大帅置气,您请。” 她笑着端起茶杯,微微弯下腰,可夏清欢不过刚抬手,触碰霎那,杯子就摔了下来。 清脆的声音,一声响,便成了稀巴烂。 开水烫了夏清欢一手,顿时红了一大半。 ======第三章 陆少爷说笑了====== “嘶——”手上的灼热疼地让夏清欢不自禁颤抖了一下。 “呀,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接住了。” 周若水委屈的看向冷着眼的傅锦辞,半推半就的凑过去。 “大帅,若水是无心的,伤了姐姐,请您责罚。” 傅锦辞眸子都未抬,百般不厌的拉周若水进了怀里,揉搓着她刚刚端着杯子的手。 “她自己要喝,又端不住,还能怨谁?” 语罢,他看向夏清欢:“茶就这么一杯,要么舔干净,要么,就自己滚!” 夏清欢心口一阵刺痛。 如今,傅锦辞竟厌弃她到这般地步,连狗都不如? 看着一地残渍和自己烫伤的手,夏清欢唇瓣微张,艰难道:“倒也罢了。” 她走,便是了。 傅锦辞没有说话,看着夏清欢的眸子里,甚是还有些玩味。 周若水笑得眉眼弯弯,一股子俗魅。 夏清欢转头就要走,身后传来傅锦辞的声音。 “收拾一下,从院子里搬出来吧,去竹雅院。” 夏清欢颤了颤身子,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住。 竹雅院,那是一处偏院,如今佳人在怀,他这么快就容不下她了。 “好。”夏清欢撑着身子,脚下有一刻不稳,猛地扶上了门廊。 不过前脚刚踏出门的功夫,字句扎进了夏清欢的心里。 “奶娘,您不用担心,姐姐生不出来,我可以,日后啊,就让若水来孝敬您!” …… 这一年,雪下的特别大,心也特别凉。 周若水进门得事情没有大办,毕竟碍于她是烟柳之地的女子,可光是送到她院里的珠宝就足足五大箱。 应邀的宾客喝足了酒,陆清何还是壮着胆子敲了夏清欢的门。 “夏夏。” 那是她的闺名。 “陆少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夏清欢冷着脸。 多年前,夏清欢和陆清何也算是青梅竹马,可不知道陆家是从哪得知夏清欢不能生育。硬逼着陆清何与她断了联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阮老爷才会着急的把夏清欢嫁给了傅锦辞。 就这一件事,让夏清欢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你走吧,我不愿见你。” 夏清欢乏了,这些天她心力交瘁,胸口也越来越疼,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夏夏,傅锦辞已再娶,你一个大帅的女儿怎么能受这种屈辱,跟我回去吧。”陆清何还在游说。 “陆少帅说笑了,屈辱,什么才算是屈辱?跟你回去,做你的二姨太么?” 夏清欢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她强撑着身子靠在了门边上。 陆清何是有正方太太的,这些年帮着陆清何也巩固了不少的势力,这样的女子,哪里可多求。 “夏夏,当初我不该放弃你,这些年我也日日后悔才会跟来了这个地方,跟我走吧。” 外面的风凉,夏清欢头脑发晕根本听不清陆清何还说了什么,转手就要关门,却是这么巧,被傅锦辞撞见。 他一脸铁青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反手给了夏清欢一巴掌。 “我当你身子不爽利,原来是在这里√搭男人,夏清欢,你长本事了!” 傅锦辞握着拳头,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怒火,是自己没能满足她,还是周若水进门,夏清欢吃醋了? 这陆大帅的儿子倒也可笑,抢人抢到了自己的府上。 傅锦辞冷笑了一声,下一秒,就对着陆清何打了过去。 “砰——” 一声木仓响,顿时吓坏了前厅里的宾客。 ======第四章 莫要与陆家翻脸====== 傅锦辞,杀人不眨眼,在他的眼里只有利弊,没有对错。 可陆清何若是死了,他无疑是又多了一个敌人,原本北城之战就十分险恶,而陆家又是傅锦辞的后备军,若这时动了陆大帅的儿子,后果不堪设想。 “住手。”夏清欢擦了擦嘴角的血,吃力的撑起了身子,她跪着一步步挪到了傅锦辞的身边。 “饶过他吧,陆大帅会记得这个人情的。”言下之意,傅锦辞不能失去陆家的支持。 “哦?那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跟他私会了?”傅锦辞弯下身子,用力的捏住了夏清欢的下巴。 “贱人!” 傅锦辞拎着夏清欢的衣领,把她丢到了床榻上,毫不怜惜。 那股大力,让夏清欢胸口一紧,殷红的东西溢到口中,却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疼—— “把陆少帅带下去,好好医治!” 傅锦辞放了话,丫鬟小厮就明白了什么,连忙把人拖下去,关了门。 “夏清欢,你是不是活腻歪了?病秧身子也耐不住寂寞了,嗯?” 傅锦辞说着就开始宽衣解带,屋子里有些黑,她根本看不见男人的情绪,只知道重力,朝着她压了下来,让她喘不过气。 “傅锦辞,你疯了?” 外面还有宾客,而这个男人竟然公然与自己行房,他不要脸,夏清欢要。 “怎么?碰不得了?还是你早就跟别的男人苟且了!”傅锦辞强行搬过夏清欢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不带一丝温柔的穿透了她的身子。 “怎么,还不乐意?”感受不到女人的回应,傅锦辞便更加猖狂。 傅锦辞每句话都让夏清欢心如刀割,眼角缓缓流下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被他喜欢和相信,恐怕是她这一生所注定的。 “无趣!” 傅锦辞被她泪水惹得心烦意乱,有些厌恶的穿衣起身。 夏清欢始终不吭不响,她怕自己一旦张口,胸口的疼痛就再也忍不住,她拼命的咬住唇齿,就是为了不让傅锦辞发现,她已经没几天日子了。 “北城之战凶险异常,当地的‘三老虎’没一个是好动的,陆清何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跟陆家翻了脸。”夏清欢伏在床边说的有些吃力。 “你也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为了你跟陆家闹翻,呵,你真当自己几两重?”傅锦辞听后,忽然笑了起来。 借着外面灯火通明的烛火,夏清欢才算看清了男人。 浓郁的眉毛,皓白的齿,只是那殷红的唇,生的凉薄。 “你就在这院子里呆着吧,你不是有病么?好好养!”傅锦辞嘲讽的笑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小姐,您没事吧?”嫣儿,在傅锦辞走了之后,才敢进来。 满屋子的凌乱,不言而喻。 “小姐您就告诉大帅吧,您这身子,真的经不起这种折磨了呀。”嫣儿哭着央求。 夏清欢望着窗外夜空,清风吹过,她慢慢闭上了双眸。 良久后,她起身从一旁的黑木盒里抽出一样东西,转头对着嫣儿说道:“把这个,送去给二姨太吧……” ======第五章 这戏,唱到何时====== 嫣儿看清夏清欢手里的东西,恼的直跺脚。 “小姐,你怎么还送东西给那个女人?她可是个风尘女,怎么配得上?” 原本夏清欢也不想,可刚才那一瞬她忽然想明白,有些人……她这一生永远也等不到了。 既然如此,她何不让他开心些。 “你要是不去,那就只能我亲自送去了。” 见夏清欢真的要下床,嫣儿才红着眼把那颗夜明珠揣进了怀里。 “小姐你可真傻。” …… 红色的蜡烛摇曳着,周若水一脸娇羞的坐在喜床上,嫣儿带着夜明珠颇有怒意的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却还是要弯着腰恭敬道: “二姨太,我家太太有个东西让我送给你。” “进来吧” 那声音酥软得很,一听就是个狐魅子!嫣儿哼了一声,拿着珠子递上前。 “呐,这是我家太太给你的。” 偌大的夜明珠在夜色里闪着光辉,堪若珍宝,那是阮大帅征战多年搜过来的宝贝,就这么一颗。 “呦,姐姐送的?” 周若水捂着嘴窃笑了起来,门在这时打开了,傅锦辞穿着军靴,走了过来。见嫣儿在屋子里,立马拧起了眉毛。 “二姨太的屋子,你在这里杵什么?” 一声训斥,嫣儿吓的哆嗦了一下。 “大帅。”周若水娇滴滴的接过了珠子,走到傅锦辞的身边。 “你看,姐姐给我送东西来了,这夜明珠的寓意可是多子多福呢。” 周若水那一双芊芊玉手,攀附在傅锦辞的胸前,笑得姿态妩媚,声音娇柔的都能把心融化了。 “不过一颗破珠子,就把你打发了?那我送给你的那五箱子东西呢?”傅锦辞不耐烦的夺走了周若水手里的东西,丢到了地上。 “多子多福是吧,今晚我成全你!” 说着,傅锦辞拦腰抱起周若水向着床榻上走去,周若水故作娇羞,笑得风情万种。 嫣儿听到这些,一张脸又羞又闹,连忙跑了出去。 她替小姐不值,小姐真心待大帅,大帅却视若无睹,一次次伤害小姐。 房内,红烛熄灭。 傅锦辞将周若水扔到一边,冷了脸:“今夜分开睡。” 他不爱夏清欢,谈不上相敬如宾,可他对若水这个风尘女子,也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 两日后,陆清何的父亲陆大帅带着一群人将席府里外包围了起来。 院子里站了一群人,各个英姿飒爽。 “傅锦辞!你这个混蛋,给老子出来!”陆开澜气的不轻。 寒风萧瑟,几只飞鸟吱呀一声,四处乱窜了起来。 “是什么风把陆大帅吹来了?”傅锦辞只身一人走了出来。 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不速之客,傅锦辞踏着靴子,叼了一只雪茄,利索地抽了一口。 “怎么?陆大帅阮不是要拆了我这院子不成?”傅锦辞嗤笑。 “陆家的势力,怕是够不着我这南平一带吧?” “你这瓜娃蛙,敢打老子的儿子,今天我就让你断子绝孙!”陆开澜带着一身的匪气,得知自己的儿子在傅锦辞的喜酒宴上被打,连夜不停的从东南区赶到了南平,就是为了替陆清何出口恶气。 “我劝陆大帅想清楚,今儿你若是动了手,怕是要有命来没命回。”傅锦辞先行一步,放了一支响炮。 院外,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就踏着步子围了过来。
相关Tags:喜欢
本文出自思美词典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www.simeijiachuangyi.com/juzi/2174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