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纪南辞回到爷爷家,简单收拾了下房子,当进入爷爷的书房,她的心才彻底平静下来。
房里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只是桌上摆放整齐的书和笔,仿佛还有人准备使用。
拿起爷爷经常用的钢笔,纪南辞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时隔五年,她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坚定告诉天上爷爷和父母,她真的成为了他们的骄傲,纪家的骄傲……
次日。
一大早,纪南辞便捧着花去公墓看爷爷,而后再去烈士园看父母。
从烈士园出来后时,已经快下午了。
正想着去找个地方吃饭,一辆军绿吉普突然停在面前。
车后座的陆北深面无表情命令:“上车。”
纪南辞愣住:“什么?”
“上车。”
陆北深脸色沉了几分。
像是明白他有话要说,纪南辞便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家老兵开的饭馆前。
从下车到坐到餐桌前,陆北深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服务员将菜一盘盘端上来,纪南辞一头雾水:“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北深唇线微动:“你现在是蒙北军区的特种兵?”
尽管脑子里还保留着着这些年的记忆,他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刁蛮任性的司令千金成了特种兵。
纪南辞蹙眉,点点头。
陆北深示意她动筷:“还算有骨气。”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抢劫啊——!”
第22章
几乎是下意识,纪南辞和陆北深箭一般冲了出去。
只见两个男人骑着摩托朝这边过来,后座上的男人还抓住个包,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后面边喊边追,但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眼见纪南辞和陆北深挡在前面,开车的男人吼了句:“滚开!”
纪南辞眼底一凛,在摩托车撞来地瞬间侧身闪开,一个漂亮地回旋踢,一脚把开车的男人踹了下去。
摩托车失控,把后座的男人甩了出去。
陆北深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疼的男人龇牙咧嘴。
没等他反应,陆北深踹在他的膝窝上,他瞬间跪在了地上。
一下子,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巡逻的公安也赶了过来,把抢劫犯带走。
被抢包的女人拉着纪南辞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同志,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纪南辞大方一笑:“为人民服务,别客气。”
陆北深看着她,眼神渐深。
纵然这辈子的记忆还在脑海,却远不及亲眼看到这样让他惊叹。
现在的纪南辞,真的不一样了……
再回到餐馆,纪南辞也没再拘谨,想着自己一会儿掏钱,端起碗便吃了起来。
陆北深瞥了一眼,冷不丁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闻言,纪南辞手一滞。
现在陆北深对她也就是客客气气的,说不上厌恶,但也绝不对不算喜欢。
“后天,回去修整两天,准备搞体能训练了。”
听了这话,陆北深抿抿唇,半晌才问了句:“回去了,就跟姜延打结婚报告?”
“……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陆北深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明明自己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嫉妒和不甘?
一顿饭无声结束,结账时,纪南辞特意强调:“一人一半。”
陆北深也没有阻止,本想跟她说这辈子的事,可自从结束她要跟姜延打结婚报告的话题后,他彻底没了说下去的心思。
“我送你,上车吧。”
既然把人带出来,自然要把人带回去。
然而纪南辞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逛逛。”
说完,也不管陆北深乐不乐意,转身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陆北深紧绷着脸,只觉胸口压了座山,沉闷的喘不过气。
纪南辞找了个电话亭,给姜延家打了个电话。
几声‘嘟’后,那头传来姜延清冷的声线:“哪位?”
“是我。”
听见是纪南辞,他语气骤然柔和了几分:“南辞?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阿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还说下次要我把你带回家。”
纪南辞笑了:“行,就是怕阿姨见到我会失望,毕竟我不是娇滴滴的南方姑娘了。”
姜延也笑了一下,但话锋又是一转:“对了,你在沪北军区……遇到陆司令了吗?”
闻言,纪南辞敛去笑容:“嗯,不过你放心,我回来只是看看爷爷和父母,跟他交集不多。”
“那个沈秀梅呢?你没冲动伤了她吧?”
姜延知道,面对任务,纪南辞可以冷静分析,但在家人的问题上,她可能会意气用事。
纪南辞脸色有些难看:“我现在的身份,能怎么伤她?她还有陆北深护着。”
话音刚落,一只手猝不及防撑在电话案件上,陆北深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护着谁?”
第23章
几乎是下意识,纪南辞抬起手肘狠狠叩去,却被接住了。
“你又跟踪我?”她立马拉下脸。
陆北深居高临下睨着她:“你说我护着谁?”
“南辞?发生什么事了?”
听筒里,姜延的语气紧张了几分。
纪南辞连忙接话:“没什么,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说着,把电话挂断,转头看着陆北深:“你干什么?”
说着,视线扫过路人,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神,她很是不自在:“离远点,像什么话。”
陆北深放下手,舌尖微微顶着上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上了纪南辞,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不愿就此放手一样。
“是沈秀梅的事?”
这辈子的记忆和他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曾以为沈秀梅只是没有丈夫护着,缺乏安全感,没想到骨子里那么狠毒。
更没想到这辈子的自己连处理个有过错的军属都处理不了,真是无能……
面对此刻的陆北深,纪南辞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又恢复了自己看不懂的模样,仿佛在边防经过岁月的蹉跎后多了几分深沉,更有几分说不出的不羁。
她移开目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纪南辞绕开他,径自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陆北深狭眸微眯,半晌后才上车离开。
次日。
纪南辞早早起来,把爷爷和父母的遗物整理了一遍,门突然被敲响。
以为是陆北深,她看了一眼后想装作没听见,但听到外头传来姜延的声音,她连忙跑过去。
门外的姜延穿着便装,寸头刚毅却不失清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倒小了几岁。
“你怎么来了?”纪南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姜延手里提着两个袋子:“昨天挂了电话我就一直不放心你,所以连夜过来,这么早你一定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了吃的。”
听他这么说,纪南辞还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便领着他进去。
吃饭时,姜延问道:“昨天怎么回事?陆司令跟踪你?”
纪南辞手一顿,她肯定不能跟他自己跟陆北深重生的事,毕竟这件事很难让人接受,搞不好还会被认为有臆想症。
“昨天我去外头吃饭,遇上了他,跟他抓了两个抢劫犯。”
她含糊地解释几句,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大概是因为沈秀梅的事,我跟他还有些矛盾。”
闻言,姜延皱眉劝道:“我知道沈秀梅让你很不满,但你绝对不能为了逞一时之能赌上自己身上的军装,不值得。”
纪南辞垂眸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看着害死我爷爷的罪魁祸首还过得那么逍遥,我心里难受。”
“如果我们出生入死保护的是沈秀梅这种人,我宁可不要这身军装。”
姜延正想安慰几句,剧烈的敲门声像炸雷般响起。
沈秀梅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纪南辞,你给我出来!”
纪南辞冷然一笑:“今天什么日子,都来找我。”
说着,她起身准备去开门。
出于关心,姜延也起身跟了过去。
纪南辞拉开门,只见沈秀梅顶着一头乱发,脸上满是泪水站在门外,看热闹的军属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
沈秀梅咬牙切齿:“纪—南—辞!”
她扬起手,狠狠朝纪南辞的脸扇去!
第24章
纪南辞还没出手挡出,姜延已经先一步抓住了沈秀梅的手腕。
他脸色如冰,仿佛被触及了逆鳞:“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不许动手!”
眼前的女人约莫三十岁,个子高挑,眉梢眼角可以看出她曾经也是个漂亮的人,只是她现在表情太过狰狞,让人心生厌烦。
看见姜延,沈秀梅愣了瞬,紧接着心底的火烧的更烈:“纪南辞,你都在家藏了个男人了,为什么还要让陆大哥把我赶出大院?”
闻言,纪南辞也怔住。
陆北深把沈秀梅赶出大院?
姜延放开手,也疑惑地看了纪南辞一眼。
他不了解陆北深,但在蒙北军区那几天的交流,他不认为陆北深是会直接赶人的人。
纪南辞沉住气:“赶你出大院的是陆司令,你来找我干什么?”
沈秀梅扫了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眼底略过丝诡谲。
哪怕自己真的不能再大院继续住下去,她也要把纪南辞的名声搞臭,让她如不了愿。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秀梅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纪小姐,我知道陆大哥之前因为照顾我和小杰,让你很不满,但谁让我没福气,男人早早去了,丢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这五年我勤勤恳恳干活,只想好好养活小杰,我不知道哪儿又得罪你,你竟然让陆大哥把我跟小杰赶出去,现在世道,你让我跟小杰往哪儿去?我求求你,就当是看在我牺牲的男人面上,你去跟陆大哥说说,让他留下我吧……”
说着,她不住地磕头。
纪南辞脸色难看非常,沈秀梅这些话无疑是想把她架在火上烤,又句句都在往她身上泼脏水。
姜延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会使软刀子的女人,可想而知当初纪南辞受了多少委屈。
议论纷纷,对纪南辞投去的鄙夷视线也越来越多。
正当姜延想帮她解围时,一辆军用吉普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辆公安车。
吉普车停下后车门打开,陆北深下来,公安车的车门也开了,下来两个公安。
沈秀梅脸色骤白,惊愕看着陆北深和两个公安。
陆北深见纪南辞和姜延站在一起,拧起眉,有些生硬地把视线落到额头被磕青了的沈秀梅身上。
“戏演够了?”
冷飕飕一问,让沈秀梅后脊发凉:“陆大哥……”
话没说完,两个公安就上前给她带上了手铐:“沈秀梅,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一阵唏嘘。
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来苦求的弱势方怎么突然成了罪犯了?
沈秀梅腿都软了,疯狂挣扎否认:“我没有!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
尽管她再抗拒,最后还是被架上了车。
公安车远去,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在门口三人身上打转。
看着一脸淡定的陆北深,纪南辞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她着实没想到,重生后的陆北深居然干脆的直接把沈秀梅送进公安局。
见陆北深一直盯着纪南辞,姜延蹙眉站到她面前:“南辞,陆司令还是很公平公正的,对不对?”
纪南辞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姜延刻意将她护在身后:“陆司令,谢谢您帮了我的未婚妻。”
陆北深目光一凛,忽然迈开腿朝纪南辞走去。
他刚抓住她的手,手腕就被姜延有力的手腕扼住!
第25章
纪南辞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只觉脑子里的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她主动拂开陆北深的手:“陆司令,请你不要再……”
“你的东西,落下了。”
陆北深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身份证。
纪南辞一看,竟然是自己的。
似乎是昨天结账掏钱时掉出来的,或许是因为当时想着陆北深重生的事,连这些细节都没注意到。
纪南辞僵僵接过:“谢谢……”
陆北深有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上车离开,云淡风轻地就像没来过一样。
车子远去后,姜延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屋。
纪南辞知道他是生气了,只能无奈关上门追了过去:“姜延……”
话还没说完,姜延突然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抵在门上,沉哑的声音像含着砂砾:“南辞,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
“……嗯?”
“你想跟陆北深复合吗?”姜延的手紧了紧,表情也紧绷了些许,“如果你想,我立刻就放手,从今往后只把你当普通战友。”
闻言,纪南辞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姜延皱眉,深吸了口气,似乎在竭力克制着冲动,“我只要一个答案。”
看着姜延深邃的眼眸,纪南辞这才惊觉,自己跟陆北深的重逢让他失去了很多安全感。
哪怕是经历过生死的他,也难以抓住她的感情。
纪南辞软下眉眼:“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休假结束就交结婚报告。”
姜延目光微黯:“我不想用一张结婚报告束缚你,南辞,如果你不爱我,这段婚姻只会成为你的压力。”
听了这段话,纪南辞不觉想起自己和陆北深那段短暂的婚姻。
他们何尝不是那样,不相爱的婚姻,永远支撑不了多久。
纪南辞踮起脚,轻轻吻在姜延的嘴角:“我爱你。”
柔软的触碰让姜延浑身一紧,大脑好像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回过神,只觉得嘴角甜甜的,他耳尖一红,连忙放开手轻咳两声:“……继续吃饭吧。”
说着,跨进门的脚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让纪南辞忍不住发笑。
傍晚。
开完会回家的陆北深踏进家门,脱下帽子坐到沙发上,环顾空荡的客厅,脑子里不断闪过和纪南辞的记忆。
在这里,他们吵过闹过亲密过,可这辈子的纪南辞和他所认知的不太一样。
似乎是从五年前沈秀梅晚上发烧,他送她去医院后第二天,纪南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想着想着,莫名想起她跟姜延站在一起。
陆北深脸一沉,怎么看都那么碍眼。
只是,明天她就要走了……
走就走吧,反正两人早就不是一路的了。
他深吸口气,压下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不舍和不甘。
正当陆北深准备去洗个澡冷静一下时,警卫员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敬了个礼,将手里一份文件递过来:“司令,紧急消息!”
陆北深接过文件打开一看,面色一紧。
境外的一个恐怖组织头目在沪北露面了,军警联合追捕指令!
当看到头目的代号为‘猎狗’时,他眸光骤暗。
猎狗……
他记得,二十年前,纪南辞的爸爸就是在境外执行任务时,为了救战友,被猎狗一枪打中了心脏才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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