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她的,是男人带着嘲讽的眼神。
这冷意刺得她忽然想起—— 当年顾勋到红星村下乡,那时她还是阿爸疼爱的小女生,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样好看的人,见他的第一面,就大胆求爱。 “谢知青,你能做我男人吗?” 越回忆,苏芸脸色越苍白。 她在顾勋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无力蔓延,这时屋外传来马桂兰的怒斥——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闺女陪我去卫生院检查了,一天没回来,你们连这种谣言都说的出来,还要不要脸了!”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夜里锁好门,否则,我们老阮必然找上门来报仇!” 苏芸脸色一变,阿妈的葡萄糖不是没吊完,怎么就回来了? 顾不得继续解释,她猛地冲出门,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拖着瘸腿却还一副护犊子的身影。 视线下移,苏芸果然看见对方手上还流着血,阿妈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拔了针就赶了过来。 她忍着胸腔酸涩,上前拉住人:“阿妈!别说了……我们回家。” 她的阿爸是英雄,她不想他成为这群人茶余饭后的闲话。 进了屋。 马桂兰见到神色冷漠的顾勋,立马从兜里掏出检查报告,一瘸一拐走向顾勋,小心翼翼解释。 “谢女婿,你别听外头那群人胡赖,妮儿一整天都跟我在卫生院,可根本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没骗你,你看这报告上的日期——” 顾勋却没接报告,只淡漠打断:“清者自清。”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苏芸心头一寒,她明白顾勋此刻的想法。 大概没法定她的罪,她这块狗皮膏药撕不开,反而更烦心吧。 但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阿妈失落的脸。 她接过报告,叠好:“阿妈,不用解释。” 她做错了事,她可以承担后果,可阿妈这么好,不该跟着她一起忍受冷脸。 转过身,拉着阿妈的手看向门外,明明对着阿妈说话,可视线却睨着顾勋的背影。 “让外头的人去闹,去告!最好闹到公安同志来给我评理,把那些造谣的长舌妇一个个都抓起来!” 话落,那还闹哄哄的一群人相互看看,最后讪讪离开。 这个年代,哪怕被公安盘问都是很丢脸的事,他们只是凑热闹,可不想引火烧身。 人群很快散去。 此事了结,苏芸才有空去供销社买麦乳精,想到阿妈的手,她又决定再去卫生院买点药回来。 不料,卫生院的药恰好晚点才能到。 这一耽搁,就到了晚上八点。 提着药和麦乳精,苏芸脚步轻快朝家里走去。 阿妈节俭,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阿妈,让阿妈好好享福。 一边想着,她加快步伐,可到了宿舍和不远处,却发现一群人聚在门口,她心头咯噔一下。 接着就听人说:“酒厂失火,苏芸那瘸子娘以为她在里面没出来,不管不顾闯进大火里了,这怕是跟她男人一样,被烧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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