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第二天,我爷爷因为赶着去医院给我送包被,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早些年,明里暗里都有人说我克亲,是个不祥之人,甚至连小朋友都不跟我一起玩。 但我奶却一直拿我当眼珠子疼。 她还告诉当时还年幼的我:「生老病死都是天数,别听外头那些人瞎说。你爷爷一辈子没闺女,就盼着有个小孙女承欢膝下。现在,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守护你。他在天上一直看着呢,你要是哭了,他该心疼了。」 我奶奶不光守护了我羸弱的心,还教会了我坚强。 为了我素未谋面却一直爱着我的爷爷,我从小就要强。 从小学起,就年年考第一,当班长。 李明亮跟我是同学,他从小调皮捣蛋,上树掏窝,逃课打游戏是家常便饭。 身为班长的责任感,让我回回都要把他揪回家。 一来二去,李明亮就成了我的小弟。 李母天天见了我,对我笑得见牙不见眼:「小禾,我家小亮可就拜托你了,你替阿姨多管教他。」 那个时候,我又何尝能想到,有一天,李母会倒打一耙说我勾引他儿子呢。 那天,我奶被气出了心脏病。 我把李母的脸给挠花了,还踹了她一脚,进了派出所。 李母拒绝和解,坚持要拘留我,扬言要我留下案底,人生玩完。 我冷笑:「哈,我又不考公务员,我就是进拘留所又怎么样?倒是你,真该好好担心一下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闹你儿子的婚礼。」 李母大骂我恶毒。 但还是投鼠忌器,决定不再追究我的责任。 我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李明亮的电话。 他质问我为什么要打他妈,还说:「你现在变成这样,真让我痛心。人家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从前我还不信,现在我真……」 我笑了:「在富人家里给人当狗,这么快就学会狗叫了? 「真难得,再叫两声,给奶奶听听。」 他气得挂断电话。 我感到脸上有一阵凉意,抬头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我一路冒雪回家,路上想明白了三件事。 爱情都是狗屁。 男人都是狗屎。 搞钱才是正经。 从那之后,我封心锁爱,在职场上一路所向披靡,很快就年薪百万。 直到我遇见齐骁北。 都怪他的腹肌太勾人,让我起了上手摸一摸的流氓心思。 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我就不摸了。 所有人都看向齐骁北。 连我都在等他的反应。 不知道如果一会儿他悔婚,今天他送的那些礼物会不会收回去?! 我正忐忑呢,就听齐骁北扑哧笑出了声:「大婶,你可真招笑。 「你知道我是谁吗? 「齐氏集团的独生子。 「您说我家娶媳妇,能不请大师把关? 「我不知道你请的是什么瞎眼算命的,但我们家请的大师可说了,小禾她可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不但旺自己,更旺身边人,谁娶了她,气运就会跟坐火箭一样噌噌往上涨。」 齐骁北一通胡说八道,却说到了我那些最是喜欢怪力乱神的父老乡亲的心坎里。 大家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比起齐骁北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娶的爱情故事,「有钱人重金求娶千载难逢的旺夫儿媳」显然更符合我这些朴素乡亲的价值观。 果然,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相信爱情。 我心里不无遗憾地想。 李母显然也信了齐骁北的话,她面露迟疑之色,但嘴上却还在强撑:「呵,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要不是我们家小亮跟她谈过,我还真信了。 「她要真有你说得那么旺夫,她咋不旺我家小亮。」 齐骁北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位大婶肯定没听过一句话,叫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 不顾李母的气急败坏,齐骁北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我的手:「大师说了,我们小禾呀,她只旺积善人家。像有些得志就猖狂的小人之家,祖宗无德,子孙缺德,哪里来的福分能把小禾娶回家?」 周围人哄堂大笑,我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李母气个倒仰:「小子,你说谁缺德。」 「谁着急说谁呗,你要没做亏心事,着什么急?」 不得不佩服齐骁北气人的本事,李母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开始口不择言:「你得意个屁?任你是什么齐氏集团的公子,还不是捡一个我儿子玩过的剩货!」 此话一出,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接下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我奶率先出手。 但我比我奶的手还要快,一个大比斗已经朝李母脸上呼过去:「你这是吃了多少年屎啊,一张口一嘴大粪味。 「你儿子卖屁股求荣的时候怎么没带你一起,论放屁你才是专业的!」又是一巴掌。 李母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王小禾,你这个贱人,你再说一遍?」 我呵呵一笑,又补上一巴掌:「别着急,你要是没听够,回头我给你刻碑上。 「正好过节,我还免费送你一副对联。 上联: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下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横批:人至贱无敌。」 周围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 李母嗷的一嗓子向我扑来:「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齐骁北眼疾手快地挡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推出去:「大婶,我劝你善良。她可是打了狂犬疫苗的,可不怕你!」 李母被推了一个趔趄,顺势坐在地上哭起来:「你们这是欺负我老李家没人啊。」 齐骁北惊诧莫名:「您儿子什么时候死的?这么快就没人了? 「这可真是喜大普奔啊。」 周围人笑得更欢了。 李母气得哆嗦,坐在地上唱起来:「没有天理啊,仗着有钱就欺负我啊。大家伙都看着呢,齐氏集团的儿子和媳妇一起打人了,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啊……」 她哭着哭着就摸出了手机打 110:「别以为我怕了你们,我这就报警,今天没有 200 万,这个事没完。」 齐骁北也笑呵呵地掏出手机打电话:「世侄啊,我听说你闺女嫁了一个软饭男?叫李明亮是吧?你那个亲家不得了啊,现在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呢,咱们今年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世侄? 李母懵逼地看着他挂断电话,连报警的手都止住了。 十秒之后,她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头中气十足的怒吼:「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招惹了小齐叔,现在立刻马上给他道歉,他要不满意,你那个狗逼儿子也别想混了。」 那头的人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然后,齐骁北的手机再度响起来,他接起,打开免提。 还是那个小老头的声音,这次却和蔼可亲多了:「小齐叔,我这个亲家和我那个女婿一样,小鸡壳里扒出来的玩意,上不得台面,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您看,您要怎么才能满意?」 齐骁北笑呵呵的:「按理说,你女婿就是我孙女婿,我跟一个孙子辈的计较什么。但谁让他惹了你小婶婶了呢,你小婶婶现在可生气了,我看只有让你女婿给她当众下跪道歉才行了。」 「好好好,您放心,我马上让那个孙子给小婶婶下跪。您看,咱们先在视频里下跪,回头我再带他去您家里,给小婶婶亲自下跪如何?」 齐骁北转头问我:「亲爱的,你觉得如何?」 什么世侄,什么孙子?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齐骁北。 当天,整个小区的人都通过齐骁北临时购置的大屏幕观看了影片《李明亮忏悔记》。 李明亮在视频里向我下跪。 他痛哭流涕地表示,他是陈世美,他是王八蛋。 从头到尾都是他对不起我,是他贪慕富贵,忘恩负义。 他做了错事还往我身上泼脏水,那些关于我克夫的谣言都是他和他妈编造的。 最后他向我磕了一个头:「婶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和叔爷爷不要跟我一个小辈计较,我给您磕一个。」 视频里的李明亮,卑微、下贱,像一条狗一样。 这一刻,关于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渣的事情,终于在我内心释怀了。 我是个俗人。 在我被李明亮背叛之后的几年里,无论我面上装作怎样云淡风轻。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他给我带来的伤害,从没有过去。 每每想起这个名字,都让我生理性地痉挛、恶心。 尽管知道,自己过得好,就是对渣男最大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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