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月挑眉:“她是自己痛起来的,也是你自己找上我的,我好心好意救她,你怎么还诬赖上我了?我还有事,没空和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她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傅柔没见到刺史,本来心情已经很糟糕,还被她戳破狐尾草的事情,现在脸都绿了。
绿的真好看啊。
凤晚月心情舒畅极了,热闹看完,当然要走。
云子沉越发确定,狐尾草的事情凤晚月就是故意的。
“站住!”
他一把抓住凤晚月的手臂,沉声说道:“狐尾草的味道到底怎么除?你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怎么?”
凤晚月瞥了他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一眼,“我不说你想用强不成?你们云家的人都这么蛮不讲理?”
云子沉的手僵了一下,收回来,但却跨步去拦住凤晚月:“我不是不讲道理,只是想帮柔柔去掉狐尾草的味道。”
“你是大夫,不是吗?你们百善堂号称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柔柔现在是病患,你是江州的医仙,你不该帮她吗?”
凤晚月笑出声来:“百善堂救死扶伤,那么你的柔柔是死了还是伤了?她好好地站在这儿,还能搞出各种小动作来,她活得旺着呢。”
“多的是人需要我救死扶伤!而你的柔柔,真没那个必要。”
“姐姐……”傅柔双眸含泪,哭泣道:“所以哥哥说的是真的,你是特意给我用了狐尾草?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凤晚月对傅柔这副捏着嗓子,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的模样感到一阵不适,有点犯恶心。
凤晚月冷声说道:“别矫揉造作地喊我姐姐,我听了想吐。”
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那种恶心。
傅柔僵在那儿,脸色发青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我就知道,姐姐还是怪我离开了凤家和爷爷,可我的身世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也没想到,我还会有哥哥……”
“嗯。”凤晚月冷笑:“你有哥哥了,以后找你哥哥吧,别来烦我!”
凤晚月不想和她纠缠,话落便要走。
云子沉见傅柔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疼欲死,对凤晚月的厌恶顿时又泛了起来,“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们好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看你就是觉得她有了新的身世和家人,有了哥哥和亲人,而你没有,你便嫉妒她吧?”
“告诉你,我云家在京中家大业大,族中人也不少,她除了我,还有三个哥哥,她以后回到家中,便是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女!”
凤晚月一声嗤笑:“那你们还不赶紧滚回京城去!”
云子沉被那嚣张冷漠的气焰惹的火气上头,口不择言道:“就你这种性格,注定不可能有人疼你宠你,活该是个孤家寡人!”
凤晚月的脚步停了停。
她回过头去,目光极其冷沉地看了云子沉一眼,“那我祝你疼她爱她宠她一辈子,死都不会后悔!”
话落,她大步离开。
“……”云子沉被她那过度冰冷的眼神扫的僵了一下,回过神后咬牙说道:“我自然会疼宠妹妹一辈子,死都不可能后悔,你等着看吧!”
但话说完之后,他又觉得可笑。
自己的妹妹自己宠,要凤晚月看什么。
云子沉转向傅柔:“好了柔柔,你不是不舒服吗?我们也回家吧。凤晚月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别理她。”
“……”傅柔牵强地笑了一下。
实际上,凤晚月被云子沉撂了狠话甩了傅柔还是很高兴的,心里骂了一声活该!
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狐尾草的气息,以及今日还没见到刘刺史,那一点点的高兴,顿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女子能忍受自己身上泛着臭气,傅柔更加不能。
信物的事情也是悬在心头的一把刀。
怎么办?!
……
凤晚月回去的路上,靠在马车上假寐。
傅柔和云子沉那一对兄妹,并未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反正,她本就对云子沉不抱什么希望。
她对战王府云家人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只是觉得前世他们保家卫国,前世惨死太冤屈罢了。
今生想要认回身份,也是不愿让傅柔如愿,不愿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仅此而已。
她现在心里只惦记着如何让傅柔倒霉,难看。
“彩月,我瞧着傅柔是不会放弃找刘刺史的,应该还会找‘表弟’。”凤晚月打着团扇,懒懒地说道:“你这次让雷傲下手再狠点,多敲一点银子。”
彩月点点头:“奴婢明白,她的银子除了这些年小姐和老爷给的,要么就是偷偷蚕食了凤家的产业得来的,奴婢当然不会客气了。”
“知道就好。”凤晚月打了个小哈欠:“我困了,到了船行再喊我呀。”
“奴婢明白。”
彩月小心地给凤晚月盖了个薄毯,然后接了扇子去帮她打。
……
傅柔回去别院之后,不出意外找了秋棠继续联络刺史表亲。
这一回,表弟狮子大张口,要三万两才肯把消息卖给她。
傅柔心都在滴血。
三万两可是淮州那边的所有铺子两年的收入了。
她这些年虽然偷偷攒下不少,但是傅明廷就是个吸血鬼,也瓜分了她不少,所以她自己的现银并不多,如今只剩下不到四万两了。
可是一想到信物,傅柔又咬了咬牙,应了。
这一次交银子的时候,傅柔亲自去了。
她穿着白色的广袖流仙裙,带着维帽和面纱,和表弟再三确认:“你是说,刺史大人下个月初三会陪着妻女一起前往京郊菩提寺上香?”
“是啊。”表弟叉腰说道:“表姐和表姐夫要一起去给孩子祈福——我表姐怀孕了,你打听一下就知道。”
傅柔最近一直盯着刺史府,当然知道刺史夫人怀孕的事情,当即便信了三分。
她又问:“那……刺史大人上香是不是要封锁寺庙,我怎么进去?”
“不会封锁寺庙的。”表弟大手一挥,说道:“我表姐说了,封锁寺庙是阻碍菩萨的香火,是大不敬,会拦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所以他们那一天是便衣过去的。”
“你只管那日去烧香,自然能见到人。”
“可是——”傅柔皱眉说:“无人引荐,我怎么和刺史大人说上话。”
40、出墙的红杏
“你可真蠢!”表弟骂道:“你找他办事,你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傅柔僵了僵,忍着不悦赔笑说:“我、我只是闺中女儿家,实在是不懂得……还请公子赐教。”
“算了算了!”表弟似乎很是不耐烦,“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上,我给你和表姐夫搭个线吧,你等会儿啊。”
表弟迈步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杏花荷包,“这个,你那日戴在身上,我回去会和表姐夫说,你找他有事,到时候他看到了就知道是你,你们也好说话一点,这总行了吧?”
傅柔松了口气,“多谢!”
“废话少说,银子!”表弟直接伸手,毫不客气。
傅柔虽然肉疼,但看在刺史消息的份上,还是把钱递了过去。
上一次虽然在朱家庄园错开了,但刺史的确去了,证明这个表弟很有本事。
而且在江州地界上,哪里有人敢冒充刺史的妻弟?
傅柔觉得这一回稳了。
……
晚月阁内,一个身材高大,略有些体宽的男子朝着凤晚月拱手:“小姐,事情都办好了,这是三万两,粗略估计,傅柔手上的现银已经没多少了。”
“是吗?”
凤晚月的手慢慢地落到了那叠银票上,轻笑了一声,“雷傲,此事你办的不错,菩提寺的事情之后,你就出去一趟吧,最近不要在江州走动了。”
“小人明白。”
雷傲拱手行礼之后,退走了。
他是凤晚月手底下船行之中的镖师。
凤家船行,除了制造船只,贩卖船只,也做行船运货的生意,有水上的镖师。
那些镖师们多是走江湖的,武功不低,江湖经验也丰富,糊弄个傅柔,还不是手到擒来。
彩月低声说道:“也便是那傅柔这些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不知道小姐手底下有什么人,不然还真不好哄她。”
凤晚月笑了笑,“好了,快点把杏花荷包的事情传出去吧,务必要绘声绘色,让刺史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奴婢明白!”
……
刺史夫人王氏是只母老虎。
她家门显赫,把个刘刺史管得服服帖帖的。
这些年,刘刺史身边的女人,全部是王氏过的手,整个后院都是她的人,大家各个安守本分,唯王氏马首是瞻。
最近王氏怀了孕,后院的妾室姨娘们每日早上来请个安就罢了,也不敢打扰她养胎。
晌午,王氏靠在院子里玉石轴的香妃榻上小栖。
贴身的嬷嬷忽然跑了进来,脸色难看地说道:“夫人,老奴方才听到底下的人在议论一件事情。”
“又怎么了?”王氏闭着眼,懒洋洋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慢慢说啊。”
“是老爷又在外面找了个女子!”嬷嬷切齿说道:“还要在初三陪夫人上香的那日去庙里幽会!”
“什么?!”
王氏豁然睁开眼睛,“可当真吗?!”
“下面的人说的有板有眼,还说幽会的那女子戴着杏花的荷包呢,才十五六岁年纪,说的有板有眼,绝对是真的!”
王氏想起自己丈夫这些年的德行,顿时信了,切齿骂道:“这个杀千刀的风流种,在自己的府上捻三搞七的偷吃也就罢了,外面养的刚被我处置了,竟然又敢找!”
“还约在庙里!”
“也不怕脏了菩萨的眼睛——还杏花荷包?!旁的是女人红杏出墙,他倒是愿意做出墙的红杏,岂有此理!”
“夫人别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嬷嬷连忙上前帮她顺气,待到王氏气息平顺了一点,才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由得老爷乱搞吧!”
王氏冷笑道:“我能打走一个,我便能打走一堆,看我初三怎么整治那小妖精!”
……
初三很快便到了。
这日早起之后,天色有些阴沉。
秋棠问:“小姐,今日还要四公子一起吗?”
“不必了。”傅柔直觉摇头,皱眉说:“上次他便耽误时间坏了事,这次我们自己去。”
“可是,万一要是有人杀您——”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傅柔说道:“我们乔装改扮了,带着那杏花荷包去便是,快去快回……我记得上次那个黑衣人,是找了个暗巷动的手,我们这次专走人多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事。”
秋棠觉得,傅柔一向聪明,她拿了主意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便点头说好。
云子沉每日一早都要来看她,今日也不例外。
傅柔见了他便将早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柔柔想请哥哥帮我办一点小事。”
“好妹妹,你有事情直说就说啦,不必这么客气。”云子沉笑眯眯地说道:“说罢,什么事情?”
“就是……”傅柔欲言又止道:“狐尾草……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去问一下冷云护卫,有没有办法……”
云子沉顿时明白了:“我懂,那行,我等会儿就去帮你问,你放心吧,就算冷云没办法,我们在京城也有不少人脉,认得好多厉害的大夫,一定可以去除狐尾草的味道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云子沉知道傅柔担心气味的事情,便赶紧往行馆去了。
等他一离开,傅柔即刻带着秋棠从角门出去,备了马车直奔城郊菩提寺。
一路上过去,她吩咐车夫专走大道,和路人混在一起,果然平平安安。
到了菩提寺的时候,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
秋棠给傅柔打着伞,扶着她走在山间台阶上。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今日的香客也不多。
秋棠心有戚戚:“人好少,刺史大人会不会不来?”
傅柔呵斥道:“你不要乌鸦嘴了,祈福是大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来?”
“那、那这么少的人,山寺这里,会不会有刺客啊?”秋棠小声说。
“……”傅柔僵了一下,心中属实也是有点怕。
但有道是富贵险中求。
若能成为战王独女,享尽荣华富贵,一点危险而已,还是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如何不能忍受?
她吸了口气,定了心思,迈步进了菩提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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