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挨完打还了钱,蹲在院子里骂娘,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我正在家炸丸子,姐姐哭着抱着小外甥回来了:「瑶瑶,洲洲摔沟里了!」 她们娘俩身上都是泥巴,衣服湿乎乎的。 外甥白皙的脸上还划了一道长长的的口子,离眼睛就差一点点,看得我触目惊心。 「咋回事?」 「我带洲洲在村头放烟花,婶子把我们撞进臭水沟里了!」 我顾不上骂人,赶紧接过哇哇哭的孩子,抱进屋里给他换上干衣服,在伤口上小心翼翼涂上药膏。 她没有人性吗? 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今天就该让陈子强拍她几板砖。 我刚要去找她,爷爷来了,看着姐姐皱了皱眉:「听你婶子说你们掉沟里了?这么大人了,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好家伙,她还恶人先告状了。 「是婶子撞倒我们,她故意的……」 姐姐辩驳,却被爷爷打断:「住嘴!别出点事总怨别人,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我说:「你不要帮她说话了,这么冷的天,孩子全身湿透,如果发烧的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过堂婶的!」 「你是洲洲的太姥爷,来了也不关心一句,只向着外人说话,合适吗?」 「外人?谁是外人?他这个小崽子姓许,不姓李!」 爷爷毫不在意,顿了顿又说:「感冒发烧还不是正常,能有多大点儿事?」 他看到桌上的退烧药,伸手拧开就全倒地上:「我就不信发个烧还能烧死人?」 我赶紧抢过来,但半瓶美林还是被他倒得只剩一点底儿。 我气急了,冲他吼:「你是有皇位非要姓李的来继承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举起拐杖重重打我身上:「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今天非打死你!」 闹到爸妈回家,他们心疼洲洲,但也不敢惹怒爷爷。 我爸只能打了我几棍子给爷爷消气,他这才回去。 爷爷走后,我对姐姐说了教训堂婶的计划,她听后有些担忧: 「瑶瑶,你不如跟砚书商量一下。」 林砚书就是我的冤种男友。 本来今年要跟我回家的,出发前公司临时有事不来了。 我说不用了,没问题的。 妈妈走了进来,站在床边摸了摸我的头:「瑶瑶,你受委屈了。主要是大过年的,不好惹你爷爷生气。」 我没办法责怪妈妈。 我上过学读过书受过良好教育,知道个体独立,人人平等。 可她生于斯长于斯,从没离开过乡村。 生活在这样的语境中,男尊女卑就像种子一样,自然地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她没有选择。 洲洲夜里果然发烧了,吃了仅剩的美林,又物理降温。 我和姐姐轮流哄着,折腾一整夜才退烧。 第二天一早,爷爷打电话说他也发烧了,咽喉疼。 我心想该不会是洲洲摔沟里受凉复阳了,又传染给爷爷? 如果是那样,可太好了。 不就是发烧而已,多大点事儿,相信我那一生要强的爷爷一定可以被疾病战胜。 爷爷烧得全身疼,村里的赤脚医生说得先退烧:「不过现在退烧药不好买。」 我说家里还有半瓶洲洲吃的退烧药。 「快去拿来,儿童的退烧药更安全。」 「可惜昨天刚刚被爷爷倒光了,他不相信发烧能烧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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