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入目就是一群人围在自己房门口,鹿澜的脸烧得有些热,连忙从周寻的背上下来,她望着那群人不免有些疑惑。
大家都围在她房间门口干嘛呢?
“苏小姐回来了!”有眼尖地看到了她,众人目光纷纷投过来。
周茜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担忧地看着她,“蔓蔓,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鹿澜指着旁边的周寻,“我们下去逛夜市去了,你们围在我房间这干嘛呢?”
围堵的任群忽然自发地让出一条道,警察出示警牌,“你好,我们是驻扎在酒店附近的警察,一个小时前,是你报的警吗?”
“是的。”
“那我们需要进一步了解此事,你看你现在方便吗?”
鹿澜把带的零嘴递给了周茜,将警官迎进了屋,她将周寻他们拦在门口,“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很快就好了。”
她模样淡然,周茜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报案了?”
“听说阮小姐出事了,苏小姐报的案,可能是唯一目击者。”
“那你怎么知道不是贼喊抓贼?找了那么一个监控死角,谁也不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鹿澜利索地将这些不怀好意地猜测隔在了门外。
警察同伴准备好录音笔,询问鹿澜,“请问一个小时前你在做什么?”
“陪好友周茜到一楼的spa馆,然后我就走了。”
“这之后你有碰到过阮安歆吗?”
“碰到过,她那个时候似乎正在和人交谈。”
“那你是目击了全过程吗?”
阮安歆和人交流,乃至受伤倒下的场景。
鹿澜沉默了一会,诚实摇头,“我之后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一会。后来回去的时候我发现阮小姐已经不见,路过才发现她倒在血泊中。”
阮宁安的嫌疑最大,连鹿澜在心里也给她判了刑,但没有直接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幕后凶手到底是不是阮宁安。
“那和她聊天的那个人,你有见过吗?”
“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阮宁安。”
后续警察又深入询问了一些问题,而鹿澜对于阮家的一切并不知情,他们也不再穷追猛打,最后问了几个比较官方的问题,收拾好东西离开。
拉开门,乌泱泱的人群还没散去,大家都等着探听里面的审讯,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大家还有些沮丧。
警察消失在人们视野里,终于有人耐不住好奇,问鹿澜,“是不是阮小姐出事了啊?”
“我刚看到急救团队了。”
“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鹿澜眼中有难掩的疲惫。
“好了各位,时间也不早了,也该回房休息了,不然明天在船上恐怕会有不适。”周寻替她赶走了所有试图窃听八卦的人。
她靠在周寻的肩膀上,闭眼就是一片红,阮安歆了无生气地倒在上面。
她微微战栗了下,周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道:“我给你放水,今晚好好休息一下。”
阮家的招待在阮安歆受伤住院中草草结束,她突如其来的厄运让大家又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又是自己。
鹿澜浑浑噩噩睡了一晚上,在船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有气无力,又在“筑梦号”里睡了好久好久,醒来的时候,海上飘着雨,滚滚激浪冲击而来,让“筑梦号”寸步难行。
“筑梦号”不得不找寻一处地方暂缓行驶,大家来到又一座孤岛,上面荆棘丛生,里面还传来兽鸣,谁都不敢下船去。
鹿澜趴在一边看风景,微风带来海浪的气味,她笑着和一边的周茜对视,“看你这么向往,是不是又想泳衣一换,直接跳下去?”
“这里面还是算了吧。”周茜背靠着栏杆,“你说是谁想害阮安歆?”
“她对谁威胁最大,那就是谁想害她。”
“你是说,阮宁安?”
“或许是。”鹿澜点头。
“可是她并没有上船啊?是怎么到小岛的?”
这也是鹿澜的疑惑之处。
若阮宁安没受邀请,那她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个地方的?
“算了,反正她们内斗也是我喜闻乐见的事情,懒得再去探听这种事。”周茜的好奇来得快去得更快。
海浪逐渐消停,“筑梦号”也重新开启回程之路。
抵达c市的时候已是夜晚,城市的晚风凉爽,周寻他们在宠物店关门之前把叉叉接了回去,小狗又圆润了许多。
叉叉一路上都很兴奋,鹿澜和它闹着玩,闹得厉害。
小狗圆润不少,周寻回来之后都给它做简餐,每天带着它在外散步,叉叉每天都很期待太阳落山的时候。
鹿澜在龚总的时候听闻阮安歆的病情已经稳定,她坐在苏顷的办公室里,玩着自己的手机,竖着耳朵听到了苏顷和对方的谈话。
“既然身体好了,就躺在医院里,不要乱跑。”
苏顷的语气难得的温和,鹿澜暧昧的眼光流连在他身上,苏顷挂断电话,“怎么?”
“那个不能谈的生意,突然又能谈了?”
“少管这么多事。”苏顷睨她一眼,“把他们的工作都捋一下。”
鹿澜翻了翻自己的文件,“行。”
出去小旅游这么一次,鹿澜桌上的文件堆成了小山,鹿澜处理完,再将苏氏最近的合作案都分给了部门底下的小员工。
鹿澜在网上订了一束鲜花,又提了个果篮前往人民医院。
医院的味道依然让人难以忍受,鹿澜在导台询问了阮安歆的病房。
楼层越高,周遭越是宁静,她上到顶楼的时候,周围已是没有一丁点的噪声。
阮安歆住在vip房里,外面伫立着保镖,唯恐这位千金再受一点磨难。
“这位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鹿澜停住,“怎么探望个病人还需要预约吗?”
“大小姐体质虚弱,老爷不想要太多人打扰她。”
“哦,没有,我下次再来吧。”
鹿澜很干脆,既然阮家人不见客,那她也无需热脸贴冷屁股。
忽而,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进来吧。”
“你终于来了。”病床上的阮安歆虽然有些虚弱,但眼睛里却透着别样的光彩,瞟到鹿澜手中提的东西,笑意更深了些。
“我代表苏顷来看看你。”鹿澜将花插进花瓶里。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好奇我和苏顷的事。”阮安歆的目光随着鹿澜的走动而游动。
“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当然不会好奇。”鹿澜给花朵洒了些水。
阮安歆“哦”了一声,淡淡地挪开了目光,“那小岛上的事呢,为什么你知道那是阮宁安,你却不告诉警察?”
“你看到我了?”鹿澜心中的讶异稍纵即逝,“既然你已经清醒,你要指认阮宁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最终的结果不过是,阮宁安再次被保了下来,只是不知道这次是阮家出面还是沈皓文出面,阮宁安的生死,已经激不起鹿澜心头涟漪。
“你对这些倒挺敏锐的,怎么对另一些事就这么迟钝呢?”
“什么事?”
“比如,当年D国的海啸。”
鹿澜猝然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中。
鹿澜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夜里风凉,她走在路上还有些发抖。
身体冷,心也冷。
那些蒙在眼前的迷雾似乎有消散之际,阮安歆告诉她,这件事恐怕与苏家和傅家有关。
沈皓文送她的那个mp4里,会有这个答案吗?
他所说的会给她的一个炸弹,会是此事吗?
鹿澜回家急忙翻出mp4,第二天跑遍大半个市场,才从一个小摊贩那找到一根匹配的数据线。
她一整天都坐在家里,双眼凝视着那只小小的mp4,宛如一座佛尊。
mp4闪烁的光点一停,鹿澜立刻取了下来,将其开机。
这小小的机器犹如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就会跑出许多鹿澜难以控制的事情,将她的整个世界搅乱,可她这个时候,没有一丝犹豫,将最近的一段音频点开。
耳机里是嘈杂的窸窣声,还有往来的人声,良久,她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和鹿澜在一起,那只是一场游戏……”
鹿澜一愣,茫然地将整段音频听完。
周寻回来之时,家里漆黑一片,他打开灯,才看到鹿澜坐在沙发那,叉叉蜷缩在她身侧,轻轻地拱着她。
听到门口的响动,鹿澜僵硬地转动脖子,抬眼望着他。
“怎么哭了?眼睛这么红。”周寻走到她身边,有些心疼地想擦掉她眼角的眼泪。
她伸手拍开了他,“别碰我。”
一整个下午,她都维持着这个姿势,此时身体僵硬,嗓子嘶哑,她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怎么了,鹿澜?”
他眼中满是着急,她想从里面发现伪装的痕迹,可这个男人演技实在了得,她看不透他。
从前、现在,鹿澜没有哪一刻看透过周寻。
“周寻,我们分手吧。”
鹿澜别开脸,冷漠地宣告这段关系的结束。
“蔓蔓,我不同意。”
“没有谁说过分手需要两个人的同意,既然你心中还装着别人,那就别来招惹我。”
鹿澜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男人。
“别碰我!”鹿澜尖声,躲开了周寻的触碰。
她的躲避让周寻眼中有太多的受伤,他收回手,“现在你的情绪不稳定,等你冷静下来ˢᵚᶻˡ,我们再聊这件事。”
“那在我冷静下来之前,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周寻艰难地点头,“一旦你想清楚,你就给我打电话。”
周寻简单收拾了衣物离开,他随便找了个酒店,打电话咨询张医生。
鹿澜给沈皓文打了个电话,“你是怎么拿到这段音频的?”
“比我想象中还快。”沈皓文笑,“这是徐清灿的遗物。”
紧绷的弦,忽然被人扯断,再没了任何韧性,鹿澜无力地坐在沙发里,徐清灿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和白秋淼决裂?所以她才劝自己远离周寻?
周寻既然对白秋淼有意,为何又要接近她?
他是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鹿澜面前,从而达到麻痹自己的目的?
思绪还在纷扰着她,沈皓文又是一阵笑:“白秋淼的社交软件,也挺有意思的。”
鹿澜下意识地点开她的朋友圈,无非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无聊得可以。
沈皓文把徐清灿的账号发了过来,“你要是感兴趣,也可以看看。”
而后,他挂断了电话。
鹿澜不敢再看。
她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打开电脑点开了沈皓文发给她的账号。
从徐清灿的账号点进去,她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白秋淼,那个白秋淼远比她朋友圈的女人鲜活、真实。
她麻木地翻完了白秋淼的所有社交软件。
在他们还在M国留学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最后加入的才是肯。
他们在M国打雪仗,周寻轻松地拎起白秋淼,要往雪地里砸,白秋淼的惊呼声惊碎了树枝上的细雪。
几乎每一年的极光,白秋淼都会陪着周寻去看。
两人在极光下的背影,是那样的迷人。
鹿澜还记得周寻询问自己时的虔诚,“我想和喜欢的女孩一起去看极光。”
那几年,他也一定很喜欢白秋淼吧。
白秋淼还会分享落日,但也不仅仅是落日,或许有男生飞扬的发丝,或许有男生翩飞的衣角,那些小小的煞风景的误入照片,鹿澜都一一认出来,是周寻。
而这些也是在一年前发布的,而鹿澜看不到这些照片,白去淼将他们之间暗涌的小心思都发布在朋友圈告知众人,而鹿澜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徐清灿和鹿澜,都成了他们忘却对方的调剂品。
电脑的幽幽蓝光映射着女人苍白的脸孔,周寻为她筑建起的城堡轰然崩塌,她整个人被压在废墟之中,完全喘不过气来。
那些教导叉叉的熟悉手段,即使知道自己被白林科技的智能系统扰得险些丧命,仍要投资,一点点一串串,组成的痕迹,她都未曾发觉。
阮安歆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太迟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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