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川还没开口沈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沈括道：“你是想问，有没有办法压制住欲望？”“……”顾云川木着脸不说话。“你跟沈夏这么多年，不一直压制得挺好吗？按理说这方面你有经验啊！”顾云川默了默，“所以说你单身是有原因的。”喜欢跟不喜欢能一样吗？沈括翻了个白眼，“也就沈厦这种傻女人愿意跟你，哪个女人愿意跟你守两年活寡，跟你修行当尼姑啊！”“我不想吓着她。”妈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不想他的小东西变成妈妈那样，更不想小东西对他产生厌恶。他如今也越来越能理解爸爸为什么不愿放妈妈离开。他对小东西说的那句‘你是我的命啊！’没有一点夸张成分。昨天的发病让他更清楚地知道，留她在身边是良心的煎熬，可没有她，他要怎么活。沈括想了想说：“办法倒是有，只是……你不考虑孩子的问题了？”“不考虑了！”她已经说能接受没有孩子的人生了，说到应该就会做到。他可以不考虑了。沈夏在外面听到了两人所有的对话，垂在两侧的手攥成了拳，指甲陷进了肉里，尖锐的痛。她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温灼灼什么都没为顾云川做就能得到他所有的爱。而她……小时候就开始中喜欢顾云川，为了离他近一点，她努力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为了他沈夏放弃了舞蹈，到顾氏帮他。他说温灼灼青春期不同意他谈恋爱，她说好的，我们再等两年。好不容易熬到要结婚，他为了温灼灼在结婚前一天打电话悔婚。温灼灼为了不让她嫁给顾云川，让顾老爷子制造了车祸，她没了一条腿。到头来，她除了失去什么也没有得到。她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上车前她给陆雪打了个电话。顾云川上车就看到沈夏在挠脖子，他皱眉问，“怎么了？”沈夏说：“毛衣领子有点扎皮肤。”“哦！”第84章 只要她别厌烦他顾云川心里惦记着温灼灼，吩咐高助理先把沈夏送回家，然后再到跟姚会长约的地方找温灼灼。沈夏说：“荣轩，我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顾云川想了想说：“我中午约了姚会长，我让高助理先找个餐厅放你下来，我让人把阿姨送到餐厅，吃完了你们可以去逛逛。”“好吧！”沈夏微微点头。“老大，温小姐临时有事，跟姚会长的约，董姐带着孟梦去了”高助理道。有事？顾云川第一反应是小东西不舒服，赶紧拨通她的电话。连续打了两通都没人接，“我们回清水湾。”高助理咽了口唾沫，“陆霄生病的事，温小姐知道了，温小姐现在应该在医院。”听到‘陆霄’两个字，顾云川心头的火噌地就升上来了，又拨通了温灼灼的电话。这次响两声音就接了。“你在哪儿呢？”不是他明知故问，是他实在不知从哪开头好。“我……”对面传来陌生女人被吓到的声音，“我是陆雪。”“温灼灼呢？”他问。“她正在给我哥做配型，等会儿才能出来。”顾云川挂了电话，从兜里摸出颗奶糖剥开丢进嘴里，小东西对陆霄还真是情真意切，居然还给他做配型，他不是已经让骨髓库留意了吗？她去配的哪门子型，顾云川越想越气。这时沈夏还不忘添柴加火，“陆霄不会就是诗宁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吧？”她的话成功勾起了顾云川的回忆。那年小东西喝了不少酒，回来抱着他一个劲地哭，痴情的话说了一箩筐。顾云川越想越生气，“去医院。”他知道他现在的脑子不是清醒的，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离婚证一天没拿到，他们就是一天的夫妻，背着他这个老公去见野男人，还给野男人配型，这顶绿帽子他可不能要。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去把小东西抓回来狠狠惩罚一顿。关于配型这件事温灼灼还进真冤枉，她一个孕妇就算配型成功了也捐不了骨髓，他之所以会配型完全是因为陆雪再三要求。她说：“要不是你我哥怎么会坐牢，不坐牢他就不会得这样的病，你是最有义务捐骨髓的。”温灼灼想说捐骨髓又不是捐血，只要血型一样就行，哪那么容易就配上。温灼灼张了张嘴又懒的跟她掰扯，为了让她死心，她抽血做了个配型。看到陆霄嘴唇发白地躺在病床上，温灼灼心里五味杂陈。也许陆雪说的没错，如果陆爸爸没死，陆霄也许不会坐牢，也不会生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陆霄艰难地弯了弯唇，一脸病容。“你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反问。“当然好笑，说好要纠缠你一辈子，结果我的一辈子这么的短暂。”“小叔叔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生，你会没事的”她轻声安慰。“你父亲的仇这么快就忘了？”“……”温灼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陆霄的聊天都是这么的针锋相对，专挑对方的雷点踩，一踩一个准。“看来你确实是忘了。”“这些年，你一直记着你爸爸的仇，你快乐吗？”她问。“快乐啊！”陆霄弯了弯唇，笑得一脸邪魅，“我这些年的快乐就建立在你的痛苦上，你不开心，我就开心。”温灼灼站起来吁了口气，“那祝你开心！”见她要走，陆霄说：“你想不想知道你妈妈在哪？”温灼灼脚步一顿，“不想！”“你爸是怎么被顾氏害死的你也不想知道吗？”温灼灼一脸震惊地转脸看他，“你什么意思？”见目的达成陆霄唇角斜勾出一抹坏笑，正要开口，病房门被踹开。顾云川抓着温灼灼的手腕就往外拽，温灼灼踉跄地跟在身后。“放开！”怕摔倒温灼灼甩开了他的手。顾云川扬起手想掐他脖子被沈夏挡在了前面，“荣轩，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还没结婚就想当她小婶婶，是不是太早了点，温灼灼莫名来火，“我的事轮不着你管。”“诗宁，我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呢？”沈夏立马委屈地掉眼泪。顾云川看到她恋恋不舍地转身望着陆霄本就来火，又见她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火都快烧穿天灵盖了。他舌尖抵了抵后牙位置，压着火气道：“那你想要谁管？”“荣轩！”沈夏劝他。温灼灼眸光正好落沈夏领口脖颈处的红印上，眼睛像是被那块红烫到了似的，火辣辣的痛到了心里。受了伤还能留这么炸眼的印记，顾云川可真厉害啊！她弯唇道：“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谁来管。”“别说你成年了，你就是到了老年，都管我管”顾云川道。温灼灼讥讽的嗤笑了下，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小叔叔，你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行吗？为什么非要管我呢？”管我又不喜欢我，您要是有管‘女儿’的瘾，您跟沈夏早点生一个啊！不要来折磨我可以吗？“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干涉你跟你爱了十年的男人在一起是吗？”又是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温灼灼突然有点想笑。她想解释动了动喉咙又觉得，在沈夏面前说那个‘爱了十年的男人’是顾云川特别丢脸。毕竟追了十年都没追到手，好不容易结婚了还离了。太丢人了。“没错，你确实不应该干涉”温灼灼苦笑，“我还有事，先走了。”“温灼灼！”顾云川咬牙喊了声，“你信不信你现在就弄死陆霄。”温灼灼闭了闭眼转身跟顾云川对视，终于憋不住委屈道：“顾云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想你只看他、只喜欢他，不要看其他任何男人、不要喜欢其他任何男人。这么卑微的话他说不出口。“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要再管我了吗？我不稀罕你的财产，你也不要再以小叔叔的身份管我了，我们就当彼此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温灼灼说不下去的哽咽住了，“不要再管我了，行吗？”小叔叔的身份、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要再管我了……小东西的话每个字都是一把刀，直插他的心窝。他不想当小叔叔、不想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更……也许他可以不管她。只要她别厌烦他。第85章 证拿到我就会离开“诗宁！”顾云川服软地伸手抚在她脸上，指腹轻擦她眼角的泪，“小叔叔错了，别生小叔叔的气了，好吗？”“……”温灼灼抬眸对上他满眼温柔的笑，委屈并没有因他的道歉而消散。她要怎么办？她该拿顾云川怎么办？明明不喜欢她却又这么宠她。温灼灼终于忍不住委屈地抱着他哭了起来。顾云川轻轻在她背上顺着气，“诗宁别哭，有小叔叔在，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放心吧！”顾云川让沈夏带温灼灼到车上等他，他要跟陆霄聊聊。见温灼灼一脸担忧，顾云川安慰道：“放心，小叔叔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毕竟……他是我们诗宁喜欢的人。”他是说不会对陆霄怎么样，但进去病房的时候，顾云川的脸并不是很好看。“顾总，找我有事？”陆霄的笑颇有些挑衅的味道。“诗宁爸爸的事，你知道多少？”“不多不多，刚刚好够起诉顾氏的”“开个价，把资料给我”顾云川道。“那可不行，我给你了，你再给我灭口了，那真相不就没人知道了吗？”顾云川真不明白小东西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混混，“不愿意给我也没关系，我迟早能查到。”“那最好！”“提醒你一句，在扳不倒顾氏前，你手上的证据最好别露出来，你是快死了，别害了你妹妹。”他不是顾老爷子的对手。“谢小叔叔提醒。”他这声‘小叔叔’还真是刺耳，顾云川舌尖抵了抵一侧腮，“再提醒你一句，别让诗宁知道，否则你跟你妹妹也许会死得更难看。”接下来的两天顾云川都在宁城出差，温灼灼周一上班人事部的人就找她聊升经理的事。温灼灼是电视台的员工，过来是为了做节目，更何况她很快就要出国了，就婉拒了升职。温灼灼刚坐到工位上，八卦的孟梦就凑过来了，“诗宁，什么情况？”“说来话长，所以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吧！”“有空，我现在有空的”没什么比八卦更重要了。“慈善项目策划书做好了吗？节目策划做好了吗？”温灼灼睨着她，“做好之后再跟我讨厌有没有空的问题”。孟梦扫兴地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干吗这个态度？”没安静一会儿，孟梦的椅子又滑到了她这边，“告诉你一个神奇的事情，昨天见的姚会长，你猜她长得像谁？”“我不猜！”温灼灼盯着屏幕打字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知道你会这么无趣”饶是这样孟梦的八卦热情丝毫未减，“姚会长那张脸跟你长得没有八分也有七分像，特别是眼睛，简直了，一模一样。”“哦！”显然孟梦的话并没有提起温灼灼半点兴趣。孟梦悻悻地回到自己工位上，“等见到你就知道了。”温灼灼想说我并没有太大兴趣见到姚会长。只是往往现实很难遂人愿。她最不想见到的沈夏又过来找她了。“诗宁，你小叔叔不放心你，让我带点吃的过来看看你。”“不用了，吃的我这儿有很多”温灼灼下巴往桌角放着的零食、水果、牛奶抬了抬。董姐是顾氏的老人，曾经和沈夏共事过，知道沈夏和顾云川的关系，却不知道温灼灼和顾云川的关系，掂量了一下决定往沈夏这边站。“温灼灼，夏夏好心过来看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没事！”沈夏笑着示意董姐不用管，待董姐走后沈夏说：“诗宁，马上午休时间了，我们出去吃个饭吧！”“我不太想跟你吃饭”温灼灼直截了当的拒绝。“诗宁，其实我也没有多想跟你吃饭，只是你小叔叔让我问问你学校选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给你参谋一下。”温灼灼敲键盘的动作一顿，他这么着急赶我走吗？沈夏将一袋子吃的放到温灼灼桌上，“你是已经选好学校了是吗？倒不是我催你，是你小叔叔说把你送到国外安顿好才能安心跟我办婚礼。”明知道这些话是沈夏故意说来气她的，温灼灼的心还是像被人掐住似的痛。想想又觉得无可厚非，他们两年前就该结婚了，两年前她强行改变了，现在她已经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了。“学校的事我会看着办的”温灼灼冲她弯了弯唇，“恭喜你了！”“谢谢！”沈夏走后董姐助理就提着咖啡和糕点进来了，说是沈小姐请大家喝下午茶。不知道沈夏身份的戴月问，“沈小姐是谁啊？”助理笑笑，“沈小姐是咱们顾云川顾总的未婚妻，两年前要不是沈小姐出车祸，两人早就结婚了。”戴月听完嘲笑着看向温灼灼，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听到了吧？人家顾总有未婚妻了，别不自量力的铆足了劲地想当小三。”“我说呢，沈小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宣传部，原来是向某人宣示主权，让某人知难而退啊！”孟梦气不过，要过去跟她们理论被温灼灼拦住了，“诗宁，她们这么带节奏你都能忍？”温灼灼不以为然的耸肩，“某种意义上说，她们并没有说错。”本来就是温灼灼一厢情愿，本来就是温灼灼拆散他俩的。饶是这样，孟梦还是气不过，朝众人怼了一句，“都顶着未婚妻头衔这么多年了，顾总又不差彩礼钱，想娶早就娶了，只怕是不想娶了吧！”这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整齐地看向孟梦身后位置。孟梦回头，原来沈夏就站在门口，看表情应该是听到了刚才的话。孟梦咽了咽口水表示有点怂了，她是不怕沈夏，但她怕顾云川啊！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梦又拉不下脸道歉，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温灼灼。温灼灼给了好一个‘顾云川为什么没娶沈夏，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吗？’的眼神。孟梦还没来得回复她的眼神，沈夏的巴掌就过来了。好在温灼灼眼疾手快抓住了沈夏的手腕，“是我的错，对不起！”见沈夏仍有追究的意思，温灼灼道：“学校下班之前我会选好，等……证拿到我就会离开。”“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第86章 高兴吗？沈夏走后没多久，陆雪的电话就打来了，说陆霄病情突然严重了，让她过去看看。温灼灼对着电话冷冰冰地说：“严重了不应该找医生吗？我又不会看病。”“温灼灼，你说的是人话吗？撇开你欠我们的不谈，就说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我哥病成这样你不应该过来看看吗？”温默了默，“你确定我去对你哥的病情有帮助？”“……”“他那么恨我，见到我会开心吗？”“他……我哥不是恨你，他……”“好了”温灼灼不想再跟她掰扯，“我下班就过去。”听到陆霄的病严重了时，温灼灼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他还那么年轻。原来想要挑选学校的温灼灼，在搜索栏里打出了‘白血病’三个字。在密密麻麻的信息里，温灼灼总结出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案。就是带陆霄去医疗水平高的Y国控制病情，等国内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同，再带他回国做骨髓移植手术。为此温灼灼到医院咨询了陆霄的主治医生。原来医生早就跟陆霄沟通过，只是他本人不愿意。并且有意让温灼灼劝劝陆霄。温灼灼进去病房时，陆雪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陆霄正看着窗外发呆。“为什么不愿意出国治？”温灼灼拿了条毯子给陆雪盖上，走到床尾坐下。“……”陆霄转眸看她没有说话，许是病的原因，他的目光已经退去犀利，变得恹恹的。“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陆霄打断温灼灼似笑非笑道：“知道你小叔叔有钱。”“是因为陆雪吗？”自从陆爸爸死后，家里的亲戚纷纷避之不及，只剩兄妹俩相依为命，把陆雪一个人留在国内，陆雪肯定不愿意。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陆霄有个什么，留陆雪一个又太可怜了。陆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不如你陪我们一起去吧！”“……”见她一脸的不理解，陆霄解释，“你能照顾我们，万一我没了，后事也不用陆雪来处理，她跟着我处理了爸妈的后事，我不想她一个人处理我的后事。”这话陆霄虽是笑着说的，可温灼灼还是感觉到了悲凉。这兄妹俩因为她，承受了太多他们不应该承受的苦难。温灼灼又一次觉得该死的人是她，该生病的人是她。“好，我陪你们一起去”温灼灼说：“你们这两天准备一下，我们尽快过去。”温灼灼给顾云川打电话说要谈出国的事，顾云川说他在沈夏这儿，让她明天去公司谈。明天她有外出的工作，根本没时间谈。她想了想说：“我去别墅找你吧！正好我想吃阿姨烧做的糖醋排骨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好，我们等你吃饭。”通话挂了许久温灼灼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动作。我们等你吃饭。我们。温灼灼嗤笑了一声，这一声是在笑自己。别墅里。顾云川告诉阿姨除了糖醋排骨再多做几个温灼灼喜欢的菜。沈夏合上手中的册子抿了抿唇道：“诗宁要过来吃饭吗？”“嗯！”沈夏淡淡“哦！”了一声，“荣轩，我挺想办户外婚礼的，可是海城现在是冬天，太冷了，我们去国外找个温度适宜空气好的小岛办怎么样？”顾云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说：“沈夏，除了顾二太太的身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嫁给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前几天为了不娶她的事，沈夏闹了一次自杀，医生说不能再刺激她，顾云川只好捡了句不太伤人的问题问。“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你，我怎么会后悔呢？”顾云川想了想，除了温灼灼，他娶谁都一样，何况沈夏救过他。“你不后悔就好！”沈夏笑笑，继续翻着茶几上摆着的各种宣传册。“诗宁看到我们挑婚礼的酒店和婚纱，会不会不高兴啊？”不高兴？顾云川巴不得。可惜这世上的事常常是事与愿违的。温灼灼进来就扫到沈夏手上翻开的婚纱册子，再看到茶几上各种酒店、婚礼主题现场……毫无波澜地坐到了旁边单人位上，甚至还随手拿了本婚礼主题的册子翻了翻。从她推开门到如今翻册子，顾云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捕捉她细小的表情动作。得出的结论是——她真的没有任何不高兴。这就是温灼灼的病带来的好处，无论心里是怎样的痛，表情上都可以做到不表露任何，甚至是很小的细节。温灼灼看不下去的将册子丢回茶几，为了缓解心里的痛长长呼了口气。“小叔叔，我想好了，我要去Y国。”顾云川挑眉，“去Y国学什么专业？”Y国除医学专业是顶尖再没其他的亮点专业，顾云川甚至连落后的国家都想到过，就是没想到她要去Y国。“学医”她说。“学医？”顾云川更不懂了，“我不记得你对医学有兴趣，学医要从本科阶段开始，等念到博士最起码七八年。”温灼灼表情淡淡，“就是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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