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烟烟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往下淌。
她攥紧爷爷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可烟丫头想要爷爷陪,想和爷爷一起过每一个儿童节。”
白老爷子吃力地抬起粗粝的手,拂去白烟烟脸上的泪痕。
“是啊,明天就是儿童节……爷爷要是走了,烟丫头你怎么办啊。”
白烟烟趴在病床上,将脸贴在爷爷的掌心中泣不成声。
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心情平复下来后,老爷子还是不同意开颅手术。
对于他这种高龄人士,上任何手术台的风险都比一般人大很多。
他宁愿体面的走,也不愿让自己有丝毫狼狈。
“烟丫头没了爷爷,还有小席陪着,你奶奶在冰冷的地下等了我三十年,我再不去陪她,她要是跟别人走了,爷爷咋整……”
白烟烟听着爷爷说的话,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劝说下去,只能红着眼点头。
“好,都听爷爷的。”
一直到晚上,白烟烟都坚守在病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她彷徨,她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白烟烟拿起手机,看着‘席慕岑’三个字,好似在迷途黑暗中看到的唯一光束。
她摁了拨号键,祈求他快点接电话。
至少,让她听到他的声音。
只是铃声响到底,都无人接听。
只有冰冷的嘟声,回旋在她耳畔。
“嘀嘀嘀——”
床头的心电检测仪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寂静。
“爷爷?”白烟烟的心漏跳了一拍,忘了呼吸。
原本已经休息的白老爷子骤然睁开了了浑浊的眼,看着窗口方向。
“烟丫头啊,你奶奶来接我了……”
音落,显示屏上的起伏线彻底成了一条直线。
白烟烟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呼吸,一次比一次缓慢,慢到近乎窒息。
她看着已经欣慰阖眼的爷爷,终是反应过来瘫软跪倒在病床旁。
“爷爷——!”
是撕心裂肺的喊叫,更是悲痛欲绝的哭诉。
她没有爷爷了,再也没有了。
医生护士进了病房,为逝者做最后的整理。
白烟烟站在走廊上,麻木而晦涩地一遍遍拨打席慕岑的电话。
求你接电话,不要在这种时候对我残忍。
冷嘲热讽也好,沉默不语也罢。
我只想让爷爷知道,他嘴中的小席,是烟丫头的烟靠。
铃声响到末尾,电话终于被接通。
白烟烟鼻头一酸,正要说话,却听得听筒那端传来一道女声。
“慕岑哥睡了,你有事明天再找他。”是苏斐娜的声音。
刹那间,白烟烟心底那根残破的弦,彻底绷断。
……
三天后,陵园。
白烟烟在墓碑前摆了一排的棒棒糖,面容透着憔悴。
“爷爷,烟丫头给您和奶奶准备了儿童节礼物。”她笑着说道,眼底带着泪花,“您在那边若是看到了我爸妈,也给他们分点儿。”
“以后每年儿童节,咱们一家人都团团圆圆的过节……”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说到最后消瘦的肩膀止不住颤抖起伏。
离开陵园,天色已经暗沉。
白烟烟将静音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三个席慕岑的未接来电。
木讷的眼眸动了动,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某个地方还有个家。
“家……”她喃
喃道,眸光空洞。
阳光小区。
席慕岑出差回来,发现白烟烟不在家,屋子里处处布着灰尘,似乎好几天都没人打理。
他打白烟烟电话没人接,直接问了医院同事才知晓她因爷爷去世请了丧假。
一时间,席慕岑愣住。
他没料到自己鲜少一次出差,竟然错过这么大的事。
想起那个女人,席慕岑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正要出去寻人,白烟烟却开门回了家。
“你回来了。”席慕岑喉结动了动。
几天不见,眼前的女人消瘦了一大圈,差点让他没能认出。
白烟烟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迟缓的移动视线,定格在了席慕岑身上。
“抱歉,老爷子那边……”席慕岑心一颤,嗓音带着歉意。
但他话未说完,白烟烟便打断了他。
“明天,去趟民政局吧。”
第七章 逝去的岁月与情爱
席慕岑一时愣住:“什么意思?”
他大抵猜到了什么,但莫名却不愿去细想。
白烟烟扫了他一眼,神情空洞:“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说完,她朝主卧走去,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关门之际,席慕岑抬手拦住。
“我们谈谈。”他嗓音暗沉了几分,眸底情绪翻涌。
白烟烟扯了扯干裂的唇角:“没什么好谈的,就当好聚好散。”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便没有好过。
聚散皆因果。
席慕岑看着她,下颌的线条绷紧了几分。
他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震动着提示来了电话。
白烟烟没想听,但还是清晰听出了手机那端苏斐娜的声音。
“我晚点过来。”席慕岑皱着眉挂断电话。
白烟烟嘴角扯出一丝无谓的冷笑,掰开男人放在门框上的手,关紧了门。
她倚靠着门板,看向床头柜上的婚纱照,再无一丝涟漪。
大抵这一刻她才肯承认,属于她和席慕岑的所有青春岁月,已经无法挽回的坍塌了。
翌日。
白烟烟拖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看到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席慕岑从厨房走了出来,解开身上的围兜。
“做了你以前喜欢吃的油泼面,趁热吃吧。”
他无视她手中的行李箱,好像两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一般。
白烟烟看着桌上的面,秀色可餐,她却毫无食欲。
结婚五年来,这是席慕岑第一次为她洗手作羹汤。
“以前喜欢,现在不爱了。”
她说着,径直走到保险柜处,将结婚证和户口本拿了出来。
席慕岑看着她,眉心拧得深沉了几分。
她话语中的一语双关,他听得懂。
白烟烟将东西都整理放包中,淡声道:“我先去民政局等你。”
随后,她走到玄关处准备开门。
席慕岑大步走来,攥住她的手腕:“白烟烟,我没同意。”
字里行间,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慌乱。
白烟烟脸上无悲无喜,平静如水。
“婚姻法明确规定,分居两年以上法院可以判离婚。”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顿,“我们从结婚饣并
第一天开始,就分居到了现在。”
喉间似乎有些沙哑,她顿了片刻才稳住声调继续道:“离婚对彼此都好,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
说完,她一根根掰开席慕岑的修长手指,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一次也没回头。
席慕岑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回神。
看着墙上的婚纱照,他蓦地反应过来,白烟烟是真的走了。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了那个女人,只有一室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
席慕岑骤然回神,以为是白烟烟去而复返,匆匆开门。
可门外站着的人,是苏斐娜。
“慕岑哥,我给你带了早餐。”
苏斐娜甜甜一笑,径自走了进来。
看着餐桌上的油泼面,她眼睛微微发亮:“早就听伯母说慕岑哥做油泼面最拿手,今天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
说着,她就准备拿起筷子尝。
但她的筷子还没碰到面碗,席慕岑就将面条端进了冰箱。
“你干什么?”苏斐娜愣住。
席慕岑沉声道:“它不属于你。”
苏斐娜有些气愤,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连一碗面条都要和我分得这么清。”
席慕岑看着她:“我跟你只是普通医患关系,希望你记住。”
苏斐娜怔了怔,眼底闪过一抹不甘。
“可你们医院所有人都以为,你的妻子是我。”
席慕岑嗓音冷了几分:“但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你只是我的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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