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下意识地张了小口的嘴唇，想呼吸得到多一点的空气。
下一秒仿佛是有什么柔软湿热的东西贴在我的嘴唇上。
我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眼皮微微撑起一道弧度。
撞上面前不过几厘米距离的一双异瞳。
我心倏地一惊，完全清醒过来。
瞪大着眼睛与那一双带着浓浓的侵略性的异瞳对视。
我试图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动弹不得。
身上的人的重量完完全全地压过来，我只有被迫承受的份。
这一对异瞳，不正是在外面的猫的眼睛吗。
我借着窗外洒落进来的月色，一点一点地去探索着他的模样。
心一惊，是言叶！
怎么会……
他的瞳孔颜色不是这样的，他不是已经出国了嘛？
此刻我的内心充满着各种疑问。
想发出声音，嘴巴却被堵住。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才依依不舍地起来，躺我身侧。
我又尝试了一下，发现我的手和腿还是动弹不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是说做梦的话，可这真实感也太强烈了吧。
「烊烊，你醒了。」他的声音极轻。
他那嫣红在昏暗的环境里泛着暧昧的水渍，那一只冰冷瘦弱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肌肤。
每至一处皮肤，都会使我的皮肤腾起一阵寒意。
「烊烊醒了……」顿了顿，像是在想些什么。
我侧目看去，只见他垂着羽翼般浓密的睫毛。
他忽然睁眼，我一瞬的惊慌窘迫神情尽入他的眼里。
我不敢与他对视，我只知道，他的眼神，会使我莫名地发怵。
他鼻腔发出一阵笑声，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是事物。
那只冰冷的手伸过我的脖颈处，将我往他面前一带，头抵着头，再次与他对视。
「烊烊想看我，我好高兴。」
「我最喜欢就是烊烊看我了……」
他的声音夹着浓浓的情欲，像是会蛊惑人心。
「烊烊，可以告诉我。今天晚上那个男人是谁吗？」他撒娇似的问着。
「为什么烊烊的家里会有他的衣服。」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语气带着浓浓的控诉。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副样子的言叶，我还是第一次见。
平时他都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
即使我知道，这个人不是真正的言叶，只是在我梦里编造出来的一个人物而已。
不可否认，我曾经对言叶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好感。
后面因为他太没趣了，常常 get 不到我的点。我对他的好感，也很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要是说，现实中的言叶会撒娇，我对他的好感也不会消失得那么快。说不定再坚持一下，我追上了呢。
04
我张了张口，说来个「我」后，就闭上嘴巴了。
算了，跟梦里的人较什么真。
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
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他沮丧着头，无力地靠在我肩上。
四周安静的，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仔仔细细。
几秒后，耳边响起清晰且真实的抽泣声。
难道是，我托着言叶的脑袋，头微微往左一偏。
借着月色，敲定了我的想法。
他的眼角处有几滴泛着水光的泪珠从他的脸颊滑落，温热的泪珠直直地跌在我的手心上。
我的心一阵悸动，忍不住开口。问他怎么了。
他抬眼看向我，他的眼角泛着红，眼里腾起一片水雾。
「烊烊，心里很不喜欢我，是不是？」他认真地看着我。
生怕错过我每个表情。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是我同事，上次他衣服被我弄脏了，我拿回来洗。」
我本以为说了，他会好受些。
没想到，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阴沉着脸色十分难看。
我咯噔一下，刚才哭得我见犹怜的言叶仿佛不复存在。
他浑身散发着怒气，眸光倏地一深。
「不过是一件衣服，扔了就可以。为什么……」
阴狠的视线缓缓看向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为什么还要你来给他洗。」最后的那么几个字，硬生生地从他的嘴巴里挤出。
我被他的眼神吓得我后挪了挪位置，他见状，一下子欺身过来。
「为什么……」他偏执地再次开口。
「因为，那件衣服是我弄脏的，衣服是他女朋友给他买的。他不想扔。」
或许是我那一句的女朋友，让他心安了不少。
他身上散发的戾气，让我头皮发麻，总觉得，梦里的言叶不大正常。
他朝我勾了勾唇角，笑得却十分渗入，修长的手指用力地钳住我的下巴，微微往上扬。
我被迫地仰视着，看着他的脸颊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放大。
05
他压低着声音，低沉且饱含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以后，要是烊烊再带什么男人回家，或是家里多了什么男人的衣服。」
一字一顿道，「我干脆就把烊烊的门焊上，你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这样，我们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说完，他又十分体贴的拍了拍我的肩，动作亲昵。
他缓慢开口。
「快睡吧，烊烊明天还要上班呢。」
此时此刻，我脑子里全是言叶刚才对我笑的模样。
他见我不理睬他，忍不住皱着眉头，语气微微不悦，「烊烊，怎么不理我？」
我「啊」了一声，我迟钝地颔首着。
他表情严肃，定定地看着我。「你刚才在想谁？」
我生怕他还会做出什么吓唬我的举动，连忙喊停。「我没有在想谁，我只是有点犯困。」
他抿嘴失笑，重复刚才的话。「烊烊该睡觉了。」
我点了点头，背着他躺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可以逃离。
他很不满我这样，背对着他。
所以他一把，将我的身子翻了个身。
一瞬，我整个就躺在他的怀里。
那一只瘦弱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头顶随即响起他轻柔的声音。「烊烊……」
我不为所动。
我闭眼好久，与其说睡，不如说我全程我闭眼，想着法子睡。
怎么睡都睡不进去，在梦里才能怎么拍着睡着？
而且，这样的睡觉姿势一点都不舒服。
我想翻身，可是，我又怕惹恼言叶。
只好作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不负众望，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刚照镜子的时候可把我给吓住了，怎么做个梦，都有黑眼圈。
「喵」猫走到我的脚下，叫唤了几声。
看着它那一双眼睛，再次让我想到昨晚的言叶。
我不禁吓了一哆嗦。
它接着又叫唤了两声。
我蹲下将它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它黏人似的往我身上贴，不停地用头蹭着我的胸口。
「喵呜」
嘴里发出的叫声，不同平常，像是在同我撒娇。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可能是这段时间，联系不上言叶，心里着急些。再加上这只猫还是言叶养的，这气质上啊什么的，总觉得像言叶。
我摸了几下它的脑袋，它舒服似的微眯着眼。
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它很喜欢别人这样摸它的。
它会很享受。
这么漂亮的猫，不把它这么好的基因繁衍下去，多少都有点可惜了。
于是，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我知道言叶没有带它去做绝育手术，我以前也有问过。
他说，不打算给这只猫找伴侣。
06
「你爸爸是想让你断子绝孙啊，小宝贝。」
可惜了啊，那么漂亮的猫，不能便宜其他的小母猫。
它撒娇似的用头蹭着我的手，更是时不时用脸去蹭我的手心。
我在化妆的时候，它十分乖巧地趴在我大腿上，姿态慵懒地盯着镜子里的我。
等到从衣橱里拿衣服，准备换时。
它却从凳子上跳到我的身边，抬起头，那一双异瞳巴巴地看着我。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言叶，心里无故腾起一丝寒意。
「我换衣服，你跑过来干嘛？」
说完，它像是听得到我的话。
「喵」委屈地叫一声。
我一把，把它抱了出去。
它的嘴里发出哈气的声音，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原来你是只色猫！」
我话刚落，它抗议似的微张着嘴，发出「呜」的声音。
仿佛受到了什么委屈。
将它的爪子伸到我的手心上，像是在恳求着什么。
我以为它是饿了，往它的猫盆里倒了猫粮后，就进去。
等我换好衣服，它侧躺在它的猫窝里，微微眯着眼。
猫盆里的猫粮一动不动，猫罐头已经被我打开了，同样是一动不动。
就像上次那样，赌气似的。
看我出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我差不多都习以为常了，直直地走出门去。
门刚一合上，里头就响起它在里头高昂持久的嚎叫，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并不是隔不隔音的问题，是它叫得很大声。
这猫怎么跟人精似的。
坐地铁时，我忍不住打开百度，搜索。
猫的叫声代表着什么？
有好几篇是带有猫的叫声，我戴上蓝牙，点开来听。
其中一条，正如出门时，猫在里头的叫声一模一样。
我点开来一看，上面写着：
猫到发情期时，发情期的嚎叫持续时间长。
春秋两季，是猫咪发情的高峰期。
所以说，这猫是到了发情期了？
怪不得，难怪它最近怪黏人的。
原来是到了发情期了？没有母猫，就这样？
我想给言叶发信息，问一下他。
当初没有给猫做绝育，它发情的时候，言叶是怎么处理的。
可我当点开我们的聊天对话框时，看到我发的一大堆信息，都没有人回时。
心里顿感失落。
也不知道他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了，一条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求助我们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养猫的同事。
07
他养的是母猫，同样也到了发情期。
他一直都想给他的猫找个好的对象，给猫适当疏解一下。
「辉哥，你的猫怎么样了？」我趁着休息时间，找了他。
他饮了一小口咖啡，微微叹了口气。
「还在烦呢。」
我接着道，「我最近收养了一只猫，可好看了。」
「不过最近到了发情期，我也挺烦的。」
我微微皱眉，故意这样说道。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什么样的？」
我打开手机给他看了几张照片。
他十分满意地道。「你这猫很不错啊，真好看，尤其是这双眼睛。」
「那可不是吗。」
我略带小骄傲地，语气中带点嘚瑟。
「我猫也在发情期，不如……」
「我们合作一下？」
我提议道。
他也是跟我有同样的意思，「正有此意。」
于是乎，周末休假。
我们就约好去公园，让两只猫见面，联络一下感情。
然后你情我愿，你侬我侬之下嘿嘿嘿。
「你怎么来那么早。」
辉哥怀里抱着一只很可爱的布偶猫。
听他说是叫什么，小趴菜。
这个名字还是他有次发现小趴菜比其他猫胆子小，所以这样叫的。
他闻声，抬眼看向我。
「刚来不久。」视线移到我后背背着的猫。
我一下子就秒懂，连忙将猫背包摘下，把猫抱出来。
辉哥瞧着喜欢，想伸手摸一下。
猫反应极大，发出「呼噜噜噜」的低吼声。
像是在说，「不要靠近我，不然我挠死你。」
整个猫仿佛进入了戒备的一个状态。
辉哥也很快收回了手，他道。
「你的猫很怕生啊，它叫什么名字。」
我尴尬地将猫调整了一个姿势，把它的身子转向其他方向。
「我朋友送我的，忘记问他这猫叫什么了。」
「不打算起一个吗？」
我实话实说，「有想过，但是怕这猫换了个名字叫，会不习惯。」
而且，这猫，还是言叶一直养着的。
肯定也是有名字的，随便改名字，也不太好。
他轻笑了一下。
「不会的，你一直叫着它，它习惯了，就知道它的名字的。」
猫在我怀里，弓着身子，它本身的毛就挺长的，这一炸，更加长且躁。
我生怕它像上次那样，连忙抚摸着它的背部，让它放松警惕。
08
辉哥说把猫放下，让它们互相熟悉对方。
感情到位了，我们就省事了。
晚上把它们放到一起一晚上，随它们发挥。
我试图着把猫放下，可是怀里的猫缠得我更紧，它的爪子都扎进了我的衣服里，刮着我的肉。
辉哥见状，帮我把猫放下。
反而猫受到刺激，反身一爪子就把人手抓出两道痕迹。
「嘶」辉哥吃痛地把手伸回去。
而猫从我的怀里跳了出去，朝着辉哥龇牙咧嘴。
仿佛下一秒，就准备扑过去。
我蹙了蹙眉，询问道。「没事吧？」
辉哥摇了摇头，问我猫打了疫苗没。
我点了点头。
「我看看。」
我往辉哥旁边靠了靠，辉哥顺势也身子倾斜，把手送到我面前时。
此刻猫的愤怒值达到了顶峰，它那瞳孔瞬间眯成一条线。
仿佛将辉哥看作敌人。
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辉哥的手时，一个什么东西从我们的面前窜过。
我眼疾手快，生怕辉哥的手再次受伤，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手背上感觉到一阵刺痛。
我低头一看。
白皙的手背上瞬间多了三道比刚才抓辉哥那一次还要深的伤口。
「喵」的一声，辉哥以为猫又要发起进攻，一把把我拉开。
却没想到，它一窜趴到我的腿上，缠着我被它抓伤的那一只手。
嘴里不停地发出，带有委屈的感觉的叫声。
辉哥先是看了一下我的伤口，询问我感觉怎么样。
而后有些恼怒地看了一眼猫，沉着声音道。
「我去买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眼看着辉哥的背影渐行渐远，猫跟人精似的，用后腿站立着，前爪将我受伤的手掰了过来。
吐着口条不停地在我受伤的地方蹭着。
好似十分愧疚地，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我冷着脸将手挪开，原本湿热的手背在空中挥了一下，一阵凉风划了一下，顿感清凉。
它睁着无辜大大的双眼，看着我。
不停地发出「喵喵」声音。
我生气地质问它，「你为什么要抓人？人家惹你了吗？」
它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委屈巴巴地往我怀里钻。
试图通过这一举动，哄我开心。
09
它以为这次可以像平时那样，撒个娇，就可以完事了。
我将它抱起，往离我几步距离的位置放下，不肯让它靠近半分。
那个位置，正好是在小趴菜旁边。
小趴菜从原来的位置，转了个身。
正好与它面对面，小趴菜对着它「喵」了一声。
围着它转了一圈。
而它表现得有些急躁，发出的声音都有些不耐烦。
我忍不住开口。
「你又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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