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也在医生的帮助下慢慢戒掉。如今，她可以尝试更进一步了——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就在沈栀阳沉浸于书中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本来想关掉手机，却看到了发消息的人名字是陆上行。消息发来一个地址，说今天可不可以见面。沈栀阳一时愣神，她记得每次都是陆上行亲自过来接她，今天是不是太忙了，所以才让她过去。心里虽然有点疑虑，但是她还是收拾了一下包。“小于，我今天……”“知道了！又要去见姐夫对吧！”小于习以为常地点点头，“我现在真的很想让店长再招一个人。”沈栀阳轻笑了几声，“下次你的班我上了。”小于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很快就放过了沈栀阳。沈栀阳没有骑车，选择坐地铁过去。她看着手机屏幕，“这个地方好像离检察院有点远，是在那边调查吗？”不疑有他，沈栀阳如约打到了目的地。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陆上行还没有到。这里虽然算不上偏僻，但是路人的确很少，两边的办公楼到了饭点走出来一群工作人员。沈栀阳让出路，走到角落。突然一个人拍了拍沈栀阳的肩膀。沈栀阳露出喜悦的笑容，迅速转身：“陆——”噗嗤一声，一股穿透感突然出现在腹部，沈栀阳笑容僵住，呆愣地低头看向腹部。红色的血液慢慢滴落在地上。她睁大眼睛抬头。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戴着兜帽遮住了全身，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眼睛却露在外面，那是她注视了多年的眼睛。亦如三年前那般冰冷。沈栀阳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嘴一张溢出一丝血，“陆上行……”男人再次捅了一刀。沈栀阳彻底失去力气，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包里的协议书和情书散落出来，染上了血红。第28章魔都检察院。陆上行坐在文件堆里，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点青色胡子，神色疲惫。大楼外，突然传来救护车鸣笛声，一声声急促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考。陆上行带着点怒气把文件拍在桌子上，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茶水间里，林倩和组长刚好在谈话，见他进来都停下了对话。陆上行打了一声招呼，把手机放在咖啡机边上，拿着杯子等咖啡。组长看到陆上行这么拼，忍不住提醒一句：“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别总是喝咖啡，对身子不好。”陆上行谢过了组长的叮嘱，端着咖啡回到了工位上。速溶咖啡的味道自然不好，他喝了一口只想早点回去见沈栀阳。想到这里，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继续奋斗在工作里。办公室外，林倩拿着陆上行的手机，手机不停震动，名字显示是沈栀阳。林倩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用密码打开了手机，删掉了来电通知。然后，她走进去把手机放在陆上行手边，“你忘记拿了。”陆上行见状，“多谢。”说完就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突然，手机响起，沈玉珏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陆上行接了电话，疲惫道：“什么事，我还在忙。”这听见沈玉珏焦急的声音：“上行！小时被人袭击了！她现在被送到了魔都医院！”陆上行一听，惊慌地起身，可能是起得太快，眼前忽然黑了一瞬。他扶住办公桌追问：“小时怎么会被人袭击？”“我不清楚，我现在正在赶去机场，你先去医院！”陆上行来不及请假，直接冲出了检察院。在地铁上，陆上行打开手机就收到了本地新闻。关于袭击的监控视频暴露了出来，他看到沈栀阳无力地倒在人群中，事发突然还被人踩了几脚。每一秒都如同针扎在心上，痛的无法呼吸。血液染红了那一片地面，还有无数个红色脚印——他痛苦闭上眼睛，呼吸道撕扯地生疼。这件事引发的影响很大，陆上行一进医院随便询问了一句就被迅速带到了手术室外。“这里有些文件需要签字。”陆上行看着文件皱起眉头，“我不是家属，她家里人刚上飞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医生也很是为难，说：“伤者是稀有血型，我们需要调动其他医院的血库，必须有人签字，但是现在的状况……”陆上行当然知道医院的规定，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以朋友的名义在家属拦签了字。手术室的走廊寒冷且空虚。微红的灯光照亮这一片空间，就像视频里的血液一样，红得刺眼。这时，警察局的人赶了过来，他们询问了一下手术室里的情况。看到陆上行坐在门口，也是一惊。“陆检察官。”这段时间陆上行和他们对接了不少工作，自然是认得的。陆上行点点头，询问道：“抓到凶手了吗？”“暂时还没有，对方遮的很严实，现在还在查监控追踪。”陆上行无力地坐下，眼角只有疲惫。警官担忧地说：“陆检察官，你看起来很疲惫，要不去休息一下吧，我代你在这里等。”陆上行摇摇头，“没事，我在这里靠一会儿就行。”这时，手术室打开了，医生凝重地走出来，说：“血库不足了。”第29章这句话如同霹雳般炸在陆上行的耳边。他知道沈栀阳是RH阴性血型，因为向医院报备过，所以这次才能这么快调来血包。医生为难地说：“本来是够的，但是刀刃划破了胃动脉……”意思就是出血量过大，本来的血库不够了。“医生！求你想想办法救她！”陆上行一把上前抓住医生的肩膀，他此刻头发凌乱，目光混乱，精神临近崩溃。医生说：“我们会想办法拖时间的，还希望警察这边帮忙找一下匹配的血型。”警官点点头，转身就去通知上级了。很快，网上发布了征求捐血的消息。可是，国内的RH阴性本来就少，他们抱有的希望太小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上行蜷曲着身子，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上行！”沈玉珏匆匆赶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陆上行一愣，居然是许晨。“现在情况如何？”陆上行来不及疑惑，将事情说了一遍。许晨一听松了一口气，说：“看来我来对了，我正好是B型RH阴性。”“真的吗？”陆上行呆滞地问道。沈玉珏解释道：“许律师的案子今天刚转到我们派出所，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听到了。”陆上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许晨连忙道：“总而言之，先让医生帮我验血，一切等之后再说吧。”二人点点头。很快，许晨的血液符合标准，很快就进了输液室。沈玉珏和陆上行站在外面等待。沈玉珏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副模样。”陆上行沉默着，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工作太忙。”“工作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恐怕还另有缘由吧。”话毕，陆上行瞟了他一眼，随即点头说：“我向栀阳告白了。”沈玉珏并不惊讶，反而感叹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啊，就是太不自知了，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是不是挺后悔？”陆上行无奈道：“这时候就别挖苦我了。”沈玉珏哈哈笑了两声。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白炽灯，轻声说：“以后要对小时好一点，不然我还会揍你的。”“嗯。”后面的手术很顺利，除了许晨还有两个人特地跑过来捐了血。很快，手术室灯终于灭了。沈栀阳被转到了重症室，听说是因为胃部撕裂伤口很严重。护士说：“暂时稳定住了，不过本人还处于昏迷状态，看完就早点离开。”三人站在门口看着沈栀阳带着呼吸机，白雾一深一浅吐在罩子上。虽然频率很慢，但证明没有生命危险了。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疲惫感瞬间爬满了全身。靠咖啡硬撑下去的躯体一软，陆上行扶着墙壁直接晕了过去。沈玉珏大惊：“陆上行！”许晨也是一慌，连忙追上刚才离开的护士，“有人昏迷了，快救人！”很快就有医生推来了推床，把陆上行送了出去。“陆上行！你要是敢给我妹添麻烦！我绝对饶不了你！”沈玉珏顶着被医生臭骂一顿的压力，大声说道。声音回荡，沈栀阳微微颤动睫毛。第30章虚空的世界里，沈栀阳分辨不清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什么想法和情绪都没有，只能感觉双脚疼痛，然后蔓延到腹部、胃部。突然，她看到一个身影，那是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沈栀阳一喜，她认出了她——“陆上行！”她喊着他的名字走上前，从身后抓起他的手。但是如此大力的动作都没有引起那人的回头。沈栀阳困惑地看着他。忽然，手心传来一丝温热感，好像有液体流过掌心。她一低头，鲜红刺入眼睛。旋即，一把雪白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而刀身没入了她的身体。她的脚下的红色向四周扩散。沈栀阳惊恐抬头，陆上行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啊——不要！”沈栀阳猛地睁开眼睛，尖叫出声，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却不小心扯掉了输液管。重症室的护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赶过去，输液支架直接摔在了地上。心跳仪飞快地涨着数字，嘀嘀声频繁地回荡在病房里。护士长一见沈栀阳都快从病床上爬下来了，自己的心也狂跳。她连忙拉过沈栀阳，看到了腹部渗出的血。“胃部渗血！快点控制病人！”“快！镇定剂！”“伤口二次撕裂！注意轻重！”镇定剂一扎，沈栀阳终于安静了下来，眼睛一闭再次沉睡了过去。护士们松了一口气。“这是重创应激反应？”“看起来不像，联系一下病人家属，查一下病史。”……陆上行已经醒了，他因为长时间疲劳工作，加上突然情绪波动过大，所以导致的晕厥。沈玉珏在医院里忙碌着照顾两个病人，刚交完费用，就接到了沈栀阳主刀医生的电话。他没有避开陆上行。“病史？”沈玉珏抬头瞥了一眼陆上行，只见他也神色紧张。“我妹妹以前有精神病史，但是具体多严重并不知道。”沈玉珏一一解释道。随着医生的话，沈玉珏的神色越来越复杂。等他挂了电话，陆上行连忙问道：“怎么了？”“小时醒了，但是疑似有重创应激反应，听说小时有精神病史，医生希望我们能联系上小时的心理医生。小时现在不方便对话。”陆上行点点头，说：“我会去查。”这时，之前出现的警官敲响了他们的病房，他一进来就把一个文件递给了陆上行。“我们找到了重要证物和凶器，黑色大衣和匕首。同时，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指纹和毛发。”陆上行和沈玉珏同时一愣。沈玉珏立刻反驳道：“不可能！上行不会对小时做这种事情！”警官点头，“这我们也知道，陆检察官当时在检察院大楼，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想问一下……陆检察官对这个大衣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你在何处接触过？”陆上行拿着文件回想，但是他暂时想不到什么。在检察院里穿黑大衣的人太多了，他也经常穿。警官叮嘱陆上行要是想起什么就联系他们，然后就离开了医院。没过多久，护士找上门来。“伤患沈栀阳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探望了。”第31章二人赶到重症室。隔着一层玻璃，他们看到沈栀阳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我们可以进去看吗？”沈玉珏问医生。医生摇头，“现在伤患情绪不稳定，暂时不能接受任何刺激。”二人只能作罢。沈栀阳闭了闭眼睛，她现在一睁开眼睛就是一片血红。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无法控制。她一想到口罩后的那双眼睛就害怕地发抖。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蛆虫一般啃食她的理智。沈栀阳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陆上行，但是她还是害怕。害怕自己看到陆上行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然后伤害到他。果然，身为精神患者的她不配站在陆上行身边。得出这个结论，沈栀阳忽然觉得腹部的两刀还不及心痛。探望玻璃外，人影晃动。沈栀阳偏头看了一会儿，旋即便撇开了目光。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到陆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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