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词被隔绝在外,看着说话的两人,只觉得无比刺目。
临近中午的艳阳温暖,她却觉周身冷寒无比。
这时,蓝染的手机突然铃声响起。
宋晚词目送着她走去一旁接电话。
突然,陆少卿开了口:“刚刚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今晚队里值班,不回了。”
望着他径直走向了蓝染的背影,宋晚词僵在原地,心沉进了无垠的深海……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目光落在客厅墙上的婚纱照上。
照片上,陆少卿一身深蓝制服的站在自己身边,神情冷峻,和刚刚与蓝染在一起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整晚,宋晚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
宋晚词打起精神,回队里销假。
不料刚到医务室门口,就看见里面自己的东西被清出来大半。
“怎么回事?”宋晚词皱眉,快步上前问道。
忙着搬东西的队员们见是她,挠头解释:“宋医生,队长说这个地方要腾出来做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宋晚词疑惑不已,“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今早的决定,现在通知你。”
熟悉的冷冽男声在背后响起,宋晚词回头,就看见陆少卿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蓝染。
宋晚词有些诧异,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会在这?
这时,却听身后的队员笑着和两人打招呼:“陆队,蓝医生,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蓝医生?”宋晚词脑子一时空白。
蓝染笑着解释:“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以后还请宋医生多多关照。”
宋晚词难以置信的看向陆少卿,期望他能给个解释。
然而男人只是绕过她,和蓝染一边走进医务室,一边商讨心理咨询室该怎么布置。
无尽冷意堆砌在宋晚词心头。
她不明白,明明队里还空着这么多办公室,陆少卿为什么偏偏要用自己的医务室?
宋晚词攥紧了手,忍不住将人叫住:“陆队,我们聊聊。”
闻言,陆少卿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对视间,队员们和蓝染都懂事离开。
刹那,医务室内只剩下宋晚词和陆少卿两人。
宋晚词忍住心口的绞痛问:“蓝染来队里做心理医生,我没意见,可为什么要把我的医务室给她?”
“这里阳光好,很适合。”陆少卿冷声回复。
真的只是适合这么简单吗?
宋晚词环顾一周,屋里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清空,就像是把自己从陆少卿的生活中剥离。
取而代之的都是蓝染的物件,桌上甚至还摆着她和陆少卿的合照……
宋晚词的心又酸又痛,她捏紧指尖,艰涩开口:“真的只是因为适合吗?陆少卿,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陆少卿语气冷淡:“我没时间和你争论这些无聊的事。你如果无法接受,可以离职。”
一瞬间,如坠冰窟。
宋晚词从没想过陆少卿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堵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陆少卿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径直绕过她出了门。
宋晚词浑身冰凉,埋在掌心的指甲陷进肉里。
静伫许久,她走出医务室,看着过道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扔在那儿,嘴里像吞了黄连般溢满了苦涩。
宋晚词随便找了个办公室,将东西都收进去,重新挂上‘医务室’的铁牌。
这时,警铃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江河小区发生火灾,救援一队立即救援!”
宋晚词浑身一震,立即拿起急救箱往门外走去。
可赶到停车坪时,救援车早已离去。
宋晚词疑惑他们为什么没等自己,正准备打车跟上去。
留下值班的队员突然拉住她:“宋医生,陆队长已经带着蓝医生去了。”
宋晚词微愣:“蓝染不是心理医生吗?”
“听陆队说蓝医生以前在国外参加过不少救援,还说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状态。”
一段时间是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各异的情绪堵在宋晚词胸口,闷得胀痛。
她拎着医疗箱的手不断收紧,但到最后,也只是拿出手机给陆少卿发了条短信:“注意安全。”
等很久,没有回信。
宋晚词收起手机,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本来想要收拾下东西,可拿起和陆少卿的合照时,又止不住出神。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宋母。
宋晚词诧异的接起,嘈杂的声音混合着母亲的微弱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晚晚……”
“妈?怎么了?”
却没人回答。
宋晚词看了眼正在通话的手机,又接连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声。
她只当信号不好,挂断电话,正准备重播。
恰巧此时警铃声再次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嘉咸小区发生坍塌,救援二队立即救援!”
宋晚词的心一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嘉咸小区……是她母亲住的地方。
宋晚词想到刚刚那通只叫了自己名字的电话,立即回拨。
可话筒内始终只有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宋晚词心急如焚,紧攥着手机的指骨泛白,她立刻冲出了办公室,上了二队的救援车。
到咸嘉小区时,已经有不少的救援队伍抵达。
现场一片哭喊声,满是废墟,只剩下几座楼房摇摇欲坠。
二队的队长沈漾对事故大致勘测过后,果断联系总部,请求支援。
宋晚词在人群中寻找宋母的身影。
不料听见邻居说:“清梅?没看见她出来嘞!”
宋晚词的心紧揪在一起,来不及思考,拿起随身斧和对讲机转身冲进居民楼。
赶来增援的陆少卿还未下车,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瞬间消失在楼道里。
他的心猛然高高提起,可转念一想,宋晚词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少卿松了口气,刚准备救援,就沈漾焦急的询问声传来。
“谁看见宋医生了?”
陆少卿兀的想起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巨大的不安占满心头。
他立即转身朝着居民楼奔去。
结果下一秒,惊天的“轰”声骤然响起。
所有的楼房,在陆少卿眼前,瞬间坍塌!
第5章
现场灰尘弥漫,突然的坍塌让在场所有人心都一紧。
这时,沈漾跑过来寻求指示。
陆少卿死死紧握双拳:“宋晚词……刚刚跑进去了。”
沈漾难以置信,倏然转头看向那一片残垣。
“让一个队医冲进危楼里救援,你就是这样管理队伍的?”陆少卿冷眼扫过他,转过身严声命令:“二队疏散幸存者,一队勘测现场,准备救援!”
“是!”
队员们纷纷回神,有序的拿出搜救器具,开始救援。
沈漾还有些回不过神:“宋医生她……”
听他提到宋晚词,陆少卿脸色冷沉:“等救援结束,我会上报队里,追责你的失误。”
扔下这句话,他便跻身救援。
时间流逝,转眼就过去了五个小时。
名单上受害者已经被救出大半,却始终没有找到宋晚词。
陆少卿看着现场,脸色沉寂。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呼叫搜救队,我是宋晚词……”
闻言,陆少卿立即按下对讲:“立即汇报你的情况。”
“我在的位置有积水,这里包括我在内有4名受难者,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嘶嘶嘶!”
宋晚词话还没说完,对讲机内突然传出巨大的噪音,再也联系不上。
情况紧急。
陆少卿不再联系,放下对讲机,发号施令:“所有的队伍立即开展地毯式搜救。”
所有搜救队员拿着仪器开始一寸一寸探寻,寻找生命迹象。
直到三小时后,一个搜救队员站在废墟上突然大喊:“在这!”
陆少卿快步走去,就看见石头堆叠出的缝隙里,露出宋晚词苍白的脸。
她被压在夹角里浑身泥污,腹部被钢筋刺破,头上的血迹已经干涸。
宋母和其他受害人被她护在身下。
见这一幕,沈漾等搜救队员忍不住红了眼。
而宋晚词在看到陆少卿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一下。
随即涌上来的疼痛感,让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医院内。
昏迷的宋晚词被腹部的伤口疼醒。
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陆少卿坐在床边。
“少卿……”
“你不服从纪律,擅自离队,停职三个月。”陆少卿语气冷硬,话里没有半分担忧。
腹间已经缝合好的伤口还在断断续续的作痛,却敌不过陆少卿这几句话。
宋晚词脸色惨白:“你想跟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陆少卿,我是你的妻子,再不济也是你的队员,你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想不明白,哪怕是陌生伤患都能得到他的一点温情。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儿,就只剩下冷漠,斥责。
陆少卿却只是冷着张脸:“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冲进去,现在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他冰冷的态度,彻底敲碎了宋晚词心底的希冀。
她眼神一黯:“当时情况紧急,我妈还困在里面,我之前也是搜救员,救人是我……”
然而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陆少卿严厉打断:“从你转做队医开始,救援就和你无关。”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宋晚词看着面若冰霜的男人,酸涩涌上鼻间。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哽在心里的问题:“你说这些到底是因为我真的错了,还是因为我不是蓝染,所以做什么都是错?!”
陆少卿冷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不要总扯上别人。”
他话语里对蓝染的维护那么真切。
宋晚词眼里一片死寂,她攥紧被子,声音发颤:“陆少卿,你想过离婚吗?”
第6章
病房内静默一瞬。
随即响起陆少卿冷厉的语气:“你以为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宋晚词心狠狠一揪。
把婚姻当儿戏的人难道不是他吗?和自己结婚,却又不公开。
她忍住心头涩意,一字字提醒:“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宋晚词眼中的委屈和难受那么深重,像一潭深水,将人溺毙。
陆少卿头一次无话可说,只扔下一句:“我不想和你吵。”
便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恍若砸在宋晚词心上,震得她久久不能回神。
自从蓝染出现后,他们就争吵不断。
往日相敬如宾的生活,就像梦一般散去。
伤口又传来针扎般的痛楚,宋晚词疼得发抖。
但想到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强忍着疼,下床走出病房。
护士站。
宋晚词手扶着台面才撑住颤抖的身体:“请问你们这里也没有收到一位叫做林清梅的女士?她的伤势怎么样?”
“那个病房就是。”护士轻声给她指路:“患者受了些轻微擦伤,不过因为受到惊吓导致心脏病复发,还要留院静养。”
听着这些话,宋晚词一颗心松了又紧。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还在睡着的母亲,有些失神。
自从进了搜救队后,她们母女两人就没有再这样安静的相处在同一空间下。
印象里那个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女强人,不知何时耳边颅顶已经爬满了银丝。
宋晚词心口泛酸,这么多年,是她亏欠了妈妈。
她握住宋母正在打针的手,轻声道歉:“对不起……”
突然,握着的手有了些动静。
宋晚词抬头,就对上宋母温柔的眼。
宋晚词连忙开口问:“妈,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宋母摇了摇头,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妈妈没事,你疼不疼?”
来自母亲久违的关切让宋晚词忍不住红了眼,她扬起抹笑:“不疼的。”
闻言,宋母脑海中涌上她受伤的那一幕,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闭了闭眼,回握住宋晚词的手:“我都看见了,你还想瞒着我?”
话落,她轻叹了声:“晚晚,听妈妈的话,辞了这份工作吧。”
宋晚词眼里闪过抹错愕:“妈,我……”
宋母直接打断了她:“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
“晚晚,你爸没了,妈妈只有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宋晚词所有劝说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才哑声说:“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宋母知道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便没再提起这件事。
转眼,一周过去。
这期间,被宋晚词救下的那对母子经常来探望。
而身为她丈夫的陆少卿却始终不见踪影。
宋晚词躺在病床上,想起上次两人的不欢而散,终于忍不住给陆少卿发去信息:“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陆少卿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宋晚词看见他,眼中一亮:“少卿……”
却被男人沉声打断:“不是有事要说?”
男人的冷淡让宋晚词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痒痛,一阵接一阵的痛进心里,仿佛有蚂蚁在心上啃噬。
她强忍着疼,望着陆少卿,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其实是想和你商量离职的事。”
陆少卿脸色不悦:“上次是离婚,这次是离职,宋晚词,你有完没完?”
扔下这话,他起身就走,拉开门的那刻却又倏然停住。
宋晚词察觉到异样,跟着抬头朝男人身前看去,就见搜救队的队员们,此时都拿着礼品站在门口。
人群中,沈漾笑容尴尬:“陆队,宋医生,原来你们……是夫妻。”
第7章
陆少卿转过身,脸色阴沉的看着宋晚词。
宋晚词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沈漾察觉到气氛不对:“你们先聊,我们一会儿再来。”
随即就带着过道里的队员离开。
病房内安静下来。
陆少卿冷脸相对:“这下你满意了?”
觉察到他言语中的嘲讽,宋晚词心口猛缩:“我不知道他们……”
陆少卿眉眼间的冷峻更甚,他直接打断:“宋晚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
男人的话就像利刃一般,伤的宋晚词体无完肤。
她看着陆少卿离开的背影,心里满目疮痍。
之后一段时间里,宋晚词伤口逐渐愈合,陆少卿却再没来过。
就连她发过去的短信也都石沉大海。
出院那天。
宋晚词看着通讯录里‘陆少卿’的联系人,犹豫了很久后,按下电话。
“什么事?”陆少卿声音冷厉。
宋晚词握紧了手机:“我……想带我妈回家住几天。”
“随你。”
说完,陆少卿就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关心。
宋晚词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里的期待破碎成渣。
她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将母亲带回家。
半个月没回来的家,冷冷清清。
宋晚词将母亲安顿在客卧住下,又在网上定了菜,做了陆少卿爱吃的菜,等着他回来。
可直到菜冷,他都不见踪影。
宋母觉察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忍不住问:“怎么这么久一直没看见少卿?”
宋晚词夹菜的动作一顿,目光闪躲:“搜救队里……事情多。”
宋母看出她在说谎,叹息一声:“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一个是因为工作,我不愿意你像我一样,每天提心吊胆。”
“二,就是因为他不爱你。”
宋晚词下意识想开口替陆少卿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她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夜色深沉。
宋晚词躺在床上,手掌落在空荡的另一侧,心也跟着渐冷。
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传来动静。
宋晚词以为是陆少卿回来了,快步走向客厅,却看见母亲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些什么。
“妈?”
宋母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她眼里闪过抹慌张,连忙俯身去捡:“没干嘛……”
不料宋晚词抢先一步捡起,药瓶上‘速效救心丸’几个字,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宋晚词紧握着药瓶,心里不安蔓延:“妈,你为什么要吃这个药?”
宋母目光闪躲,支支吾吾:“我……”
宋晚词皱眉打断:“你别骗我。”
宋母一哽,半响后,说了实话:“冠心病,好多年了。”
宋晚词联想到之前医院时护士说的话,难以接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母从她手里拿过药:“没什么好说的。晚晚,妈只希望你能调到离家近的地方,能多陪陪我,好不好?”
月光下,老人面上的皱纹那么深刻。
宋晚词无法再继续拒绝,她忍住心口的涩意,红着眼哽声应下:“好。
夜晚,窗外凉风不止。
宋晚词坐在空寂的双人床上,形单影只。
她忍不住拨通了陆少卿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宋晚词莫名有些紧张:“你在哪儿?”
“队里,怎么了?”
他的声音和吵闹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通过话筒传到耳朵里,莫名带着些暖意。
宋晚词连日来的失落仿佛瞬间抚平:“没怎么,只是想见你。”
“明天吧,明天我回家。”
话落一瞬,电话被挂断。
宋晚词转头看着柜子上两人的合照,此刻想见陆少卿的心怎么都抑制不住,索性起床打车去了搜救队。
刚到门口,就看见队内一圈人围着篝火在聚餐,暖意升腾,和家里的冷寂截然不同。
人群中,陆少卿和蓝染正坐在一起言笑晏晏,宛若恋人。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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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词眼眸瞬黯,脚步黏在地上,怎么都迈不动。
这时,沈漾看见她,大喊着朝她挥手:“宋医生!”
陆少卿闻声望来。
宋晚词远远和他对视,随后硬着头皮在众人的目光中到男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陆少卿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责问。
宋晚词的那句想见他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这时,坐在陆少卿身边的蓝染站起来:“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宋医生能陪我吗?”
宋晚词忙点了点头,两人一同离开。
洗手间内。
蓝染站在镜子前洗手,一边开口:“少卿是一个很好的人吧,无论是搜救员,还是丈夫。”
宋晚词愣了下,半晌才回:“他是个很好的搜救员。”
但是不是个好丈夫,她不知该如何评判。
闻言,蓝染转身走到宋晚词身前,语气平淡:“我和他认识了很多年,这次重逢之前也分开了很多年,但他一直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爱你。”
蓝染的语气何其笃定,和她妈说这话时一般无二!
宋晚词整个心都被苦涩淹没。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陆少卿不爱自己,只有她在自欺欺人。
可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来戳破这个谎言,不停的提醒她真相是什么。2
耳边,蓝染的声音未停:“离婚吧,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听到这句话,宋晚词抬头看向她,声音沙哑:“这些话是你想跟我说,还是他的意思?”
“是我,但你觉得是谁来说重要吗?”蓝染反问着,“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折磨,看着他每天为了躲避你住在队里,你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
蓝染的言外之意,是她让陆少卿有家不能回吗?
宋晚词想要反驳,否认,可声音就像是被堵住了般,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
目送着蓝染离开,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出洗手间。
不想刚过走廊,迎面就遇到了陆少卿:“怎么才出来?”
宋晚词凝视着他,不答反问:“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蓝染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陆少卿压下不耐回答:“朋友。”
宋晚词苦笑,只是朋友,蓝染却拥有向自己发难的底气,而她身为陆少卿的妻子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刚刚和蓝染说了什么?”陆少卿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质问。
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眼眶,宋晚词心里兀的空出个黑洞,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什么都没说。”
“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我准备调走了,你抽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说完,她抽出手越过男人,朝着门外走去。
陆少卿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慢慢收紧了自己刚刚握住她的手。
另一边。
宋晚词疲惫的回到家。
站在玄关,她环顾着屋内之前两人一起购买的各种家具,和陆少卿的回忆也在脑海中不停闪过。
那些平静的,相敬如宾的过往,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里。
宋晚词就这样在客厅里枯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宋母起床出门,就看见眼睛通红的宋晚词。
她心疼的走过去:“晚晚,怎么了?”
宋晚词眼底满是血丝,她抬手抱住宋母,像小时候一样将头埋在她肩膀:“妈,我离婚了……我们回家吧。”
宋母愣了下,却没有再多问,只说了一句:“好,妈带你回家。”
一句话,宋晚词瞬间湿润了眼眶。
过了很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母女收拾好东西。
离开时,宋晚词回头看了眼这座曾以为会生活一辈子的家,最后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上,转身离去。
……
晚上,陆少卿回来时,整栋别墅里一片黑暗。
他瞬间想起宋晚词昨天说过的话,快步打开门上楼,推开卧室的门——
只见屋里一片空荡,属于宋晚词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
第9章
月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
陆少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拿起手机,按下宋晚词的号码。
冰冷的嘟声不断重复,直至要挂断前的最后一秒,才被接起。
接通后的静默,让陆少卿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宋晚词许久没听到声音。
她疑惑的看了眼屏幕,确定还在通话后,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儿?”陆少卿冷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宋晚词微愣,没有回答:“后天我去队里递交调职报告。”
陆少卿捏紧了手机,沉声质问:“你又闹什么?”
宋晚词听出男人语气里的不耐烦,心里满是死寂:“我知道你不爱我,陆少卿,你自由了。”
她说完这句,不等男人出声,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仿佛多一秒,难过和不舍就会从手机里传递给陆少卿。
宋母坐在旁边,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
她轻声劝:“晚晚,要是你不想的话,也可以不离。”
宋晚词低下头,语气虽然失落,但很坚定:“我不能因为我的自私,拉着别人的一辈子陪葬。”
爱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得到结果。
宋母见状,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与此同时,陆家。
这是陆少卿第一次被宋晚词挂断电话,他脸上的不悦被诧异取代。
他看着冷清的家里,想不明白宋晚词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决绝。
陆少卿手指敲着桌面,落在手机上“宋晚词”的电话号码上,神色难辨。
两天时间飞逝而过。
早上九点,宋晚词来到了陆少卿的办公室。8
她将手里的调职报告放在桌上:“签字吧。”
陆少卿没有动作:“你想好了?一旦调职,很难再回来。”
宋晚词没有丝毫迟疑:“想好了。”
陆少卿清楚她对这份职业的热爱,所以更加不解:“为什么要离开?”
他探究的目光炙热,宋晚词垂眸避开:“我妈病了,需要人照顾。”
陆少卿剑眉一拧:“可以请保姆。”
宋晚词默了瞬,当时让自己离职的是陆少卿,现在反反复复问理由的也是他。
她不想再去猜测他的想法:“我已经决定了。民政局我约在了10点半。”
听到这句话,陆少卿面若冰霜:“宋晚词,动不动就提离婚,有意思吗?”
宋晚词凝望着他,也觉得没意思。
可不离婚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她继续守着冰冷的家,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步一步走向别人?
她攥了攥冰凉的手,重新开口:“如果你今天没空的话,可以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
“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些琐事,队里还等着我训练。”
陆少卿打断宋晚词的话,起身绕过她离开,步履匆匆。
宋晚词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呆愣了很久后,在桌上留下便签:“等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再重新约时间吧。”
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宋晚词围着这个自己呆了多年的搜救队转了一圈,操场,设备库,食堂,宿舍,以及曾经属于自己的医务室……
每走过一个地方,曾经的记忆也跟着涌上。
一直到搜救队门口,她回头看着“南阳搜救队”的牌匾,在心里留下最后一句祝福:“希望每次任务,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然后轻声告别:“再见了,队友们!再见了,陆少卿,再见了,我的……信仰!”
宋晚词转身朝着大门径直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警铃声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南阳区南京渡街道南阳置业工厂发生火灾,救援二队立即救援!”
职业习惯让宋晚词下意识转身往回走。
几步后,才恍惚惊觉自己已经决定调职了。
这时,恰巧沈漾火急火燎的拿着文件走过,他看见宋晚词,眼里一亮:“宋医生!你能不能和我们去一趟南阳置业,队里现在没有医生。”
宋晚词攥紧手指,想要说自己已经递交了离职报告。
但灾情紧急,容不得犹豫。
她果断跟着沈漾上车,朝着救援现场疾驰而去。
救援车上,每个搜救队员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肃穆。
宋晚词拿着医药箱,心也跟着揪紧。
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
宋晚词看着,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等待接听时,宋晚词略有一些忐忑,在心里不断措辞。
“晚晚,事情办完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晚词哽住,轻声向宋母解释:“妈……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宋母心切不已,立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宋晚词咽了咽喉咙:“工厂发生了火灾,我去参加救援。”
电话里沉默下来,许久都没有声音传出。
宋晚词以为电话被挂断,疑惑的看了眼手机。
这时,宋母沉重的叹息传来:“去吧,注意安全。”
宋晚词松了口气,她小声劝慰宋母:“放心吧妈,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宋母按下担忧,轻笑一声:“我煲了你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等你回来喝。”
“好,我一定尽快回来。”宋晚词笑着应下,挂断电话。
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
宋晚词刚想开口问沈漾:“还有多久到?”
下一秒,手机却突然响起,赫然是陆少卿打来的电话。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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