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江北山。
几个月没见面,江北山的脸对她来说还有点陌生。 江稚庆幸没让江北山看见她和沈律言走在一起,她想不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明明心如蛇蝎,还要装得伪善。 江北山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稚抬起手,“生病了。” 江北山冷眼看着她,他不喜欢这个女儿,因为她长得很像她母亲。 那个本来早就该死的女人。 “听说今晚就是你把你母亲气进了医院?” “我妈妈不是早就在医院里躺着了吗?” 话音刚落,江北山就抬手扇了她一耳光。 江稚躲了一下,还是被他打到了脸。 江北山不太客气:“你最近给我安分点,我顾念着父女情分,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放肆,你姐姐最近正和沈家那位在谈婚论嫁,你不要搞些幺蛾子,坏了这桩姻缘我饶不了你。” 江北山很想攀上沈家这根高枝,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江稚很好奇,江岁宁现在要怎么和沈律言谈婚论嫁。 上次她和沈律言提起过离婚的事情,他暂时没有那个打算。 江北山用了狠劲,砸在脸上的耳光多少有点痛。 她年纪小点的时候习惯了忍受他的暴力,现在却不愿意再忍耐。 医药费,江北山没有再出过,她不必再看他的脸色。 江稚笑了笑,“沈律言不是对江岁宁情根深种吗?既然如此,我就算想做些什么,应该也没用。” 江北山听了她的话,脸色奇差无比。 本来他也这么以为,岁宁病好回国,就会顺利和沈律言结婚。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沈律言不仅没有任何要和岁宁结婚的意思,甚至连江家都不曾来过两次。 这么多年,江北山还没在北城站稳脚跟。 他拼了命都想往更上层爬。 江稚现在还需要和她的父亲演戏,他毁尸灭迹的证据都捏在他自己的手里。 还有他曾经陷害他舅舅侵吞资产的罪证,也都还在他的保险柜里。 江稚就算再怎么厌恶这个男人,如今还是只能忍耐。 江北山盯着她的脸,别的不说,这张脸生得着实不错,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点,眉眼极为漂亮,几分惹人怜惜的纤弱,又带着点特别娇媚的漂亮。 他没记错,她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 江北山盯着她的目光变得深远了起来,先前他有幸和刘国正吃了顿饭,刘国正虽然是个有老婆的,但是外面养个女人,对他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刘国正是在他面前提起来过的,说沈律言身边那个女秘书,长得好身段更好,像个专门来勾引人的妖精。 江北山觉着刘国正对她,应当有些好感。 刘国正可是开能源公司的,家底厚,有背景,和他打好关系,绝不会吃亏。 江北山觉得自己养了江稚这么多年,也该到了她报答自己的时候。 “明天晚上,你回家来吃顿饭。” 江稚不用想也知道准没好事。 江北山对她毫无父女感情可言。 她想了想,“我怕颜女士看见会不高兴。” 江北山冷声道:“你母亲一向很喜欢你。”他已经不耐烦听她说起推脱的话,“你舅舅还在牢里,这些年得亏我打点了不少,他才能有好日子过。” 江稚冷笑,她哪能听不出来江北山这是在敲打她,用她舅舅的安危来威胁她。 不听话,就对她舅舅下手。 江北山一贯是这种人,以前用她母亲来拿捏她,现在用她舅舅来摆布她。 她莞尔,笑起来像是毫无芥蒂,“好,明晚我会准时过去的。” 江北山这才满意,点了点头:“你也到了该恋爱的年纪,我给你介绍几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会叫你吃亏。” 江稚一个字都不信,“好。” 她刚成年的时候,江北山可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冲喜的。 江北山不喜欢和她多打交道,说了几句话就上了楼。 江稚回病房的时候,沈律言也刚好回来了。 江稚还在想江北山的事情,她已经习惯将彻骨的恨意藏起来,可是光是想想江北山做过的那些赶尽杀绝的事情,身体还是会止不住的颤抖。 江稚听见开门的声音,缓缓抬起眼睫:“江岁宁还好吗?” 沈律言脱掉了外套,扯开了领带,似乎打算在这间特护病房里休息,他边解纽扣边朝她望去:“我没跟你说过吗?” 江稚察觉到了他的不愉快,她无所谓道:“什么?” 沈律言当着她的面换好了衣服:“不要打听她的事情。” 江稚记得是有这么回事,“我觉得应该还好,又不是会死的病。” 沈律言的眼瞳直勾勾朝她看了过来,犹如两道冷箭,男人面无表情,冷肃的目光像深不可测的湖水,幽静、死寂。 “江稚,你吊水伤到脑子了?” “抱歉,说话直接了点。” 江稚真的开始思考,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江岁宁,而对她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她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什么都那么讨厌她呢? 不过,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些人天生就不招人喜欢。 就像上学的时候,班级里那些很勤奋努力学习,却始终考不出好成绩的同学。 沈律言看了眼吊瓶,手背的针头已经开始回血。 她却好像毫无察觉,沈律言帮她拔掉了针头,在她的伤口上摁了个棉签。 沈律言低着头,江稚的目光有些贪恋,落在他的侧脸。 男人等到针孔这儿不再往外冒血,才慢慢松开了拇指,“不要动不动就咒别人死。” 沈律言可能很介意这个字和江岁宁联系在一起。 江稚可以理解的,爱一个人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 老实说,她真的很羡慕江岁宁。 什么都能拥有。 江稚喉咙有点哽,“嗯。” 沈律言和她挤在一张病床上,他从背后拥住她的身体,说话时气息均匀洒在她的皮肤:“濒死的感觉不好受。” 江稚背对着他,她说:“我知道。” 她十八岁那年,知道江北山要把她嫁给一个老头子的时候,大着胆子从江家逃出来,摔断了腿,还伤到了内脏。 三层楼的窗台跳下来,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幸运。 江稚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插管换药,五脏六腑哪里都是痛的。 沈律言声线低哑:“还有。” 他缓缓地叫了她的名字:“江稚。” 沈律言告诉她:“岁宁对我,是不一样的。” 江稚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从沈律言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岁宁对我,是不一样的。 简短的几个字。 似有雷霆万钧那么沉重。 江稚好像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沈律言在警告她不要越界,不要再有意无意去打探江岁宁在他心里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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