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君!”
谢倾尘的声音让颜清君回过神,她哑声道:“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悲凉至极的语气让谢倾尘眸色一紧。
晚霞映着颜清君的脸,平静却又绝望。
萧瑾辰攥紧缰绳,目光紧紧盯着她:“姐姐,跟朕回去吧。”
回去?
她也想,可惜……
“回不去了。”颜清君淡淡道。
她满腔愤懑没有归处,本该恸哭却没了眼泪。
所有的所有,都变成绞在心口的无力。
她看向谢倾尘,望着那双冷漠到从未有过自己影子的眼睛:“我全心全意爱着的夫君心有所属,为了别人不惜厌弃陷害我。”
颜清君顿了顿,复看向萧瑾辰:“我小心护着长大的弟弟,为了江山与我反目成仇。”
她仰头双肩一松,目光落在萧君执身上:“我曾交付生死的知己,为了权势地位……也要置我于死地。”
最后,颜清君看向手中长剑,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而视我为叛国的师父,反为了我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她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讲着一个个故事。
瑟瑟寒风却将这字字泣血吹去了长安的每个角落。
谢倾尘全无平日的桀骜,紧握的双手青筋凸起。
他不该在乎颜清君的生死,可眼前的一幕却像是一只大手死死扼住了呼吸。
萧瑾辰命人上城楼,可得知门已被锁死后,心霎时沉进了深渊。
萧君执正想开口劝,却见颜清君拔出了剑,他忽的明了,心弦剧震。
“君儿,不要——!”
颜清君眺望曾繁荣昌盛的长安城,心里满是悔恨。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连累了展风,更恨自己丢了颜家的脸。
颜清君将长剑横在颈上,沉叹一声:“长安二十余载,只剩下这条命,便也给你们吧……”
话落,剑刃恨命划过脖颈,刺眼的鲜血顷刻溅在飘扬的旗幡上。
“君儿——!”
立于城墙之上的人如同一片落颜飘然落下。
萧君执疯了般冲了过去,接住浑身是血颜清君。
即便双臂被压得难以抬起,他还是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君儿?君儿!”
颤抖的手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不一会儿,二人所处之地皆是一片鲜红。
谢倾尘怔怔望着似是已经没了气息的颜清君,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然关于她的一幕幕却如书册般不断翻动着。
萧瑾辰猩红眼中翻滚的狠戾似是要将眼前所有的人都杀的一干二净。
他死死瞪着抱着颜清君痛哭的萧君执,一字字道:“朕要把你们五马分尸。”
谢倾尘神色一紧,还未等他与萧君执下令,四面八方涌来的禁卫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各个身着七翎甲,背负羽箭,手持长刀,眼神冷厉的如同刽子手。
萧君执看着萧瑾辰,声音沙哑:“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萧瑾辰吐出一字:“杀。”
夜色下,原本祥和而繁盛兴旺的长安城火光冲天,彻夜的厮杀让街道血流成河。
忠义祠,门被风吹开,吹得众灵位四散落地。
“轰——!”
震耳欲聋的雷鸣伴随着滂沱大雨冲刷着一片狼藉的都城。
雨浸透了明黄色的龙袍,萧瑾辰俯身将颜清君温柔地抱起:“姐姐,我带你回去,等你好了,你再给我唱一次《子衿》好不好?”
混着血的雨水从颜清君垂落的手上如细流滴落,犹如生命的流逝。
庆隆三年二月二十五。
一场由驸马与摄政王发动的政变最终以皇帝胜利落幕。
而这一夜,长安城白骨如山,百姓怨声载道,只恨朝廷无情。
天牢。
萧君执被镣铐锁住手脚,目如死灰。
不过几天,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沦为阶下囚。
但他满脑都是颜清君在城楼上自刎的画面。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没了,他生死又有何重要。
牢门缓缓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进了阴暗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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