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你干什么?!」
沈玉向后一躲,撞在喜桌上,桂圆和枣子扑扑簌簌滚了一地。我没管,只吻住他,直到他呼吸迷乱,才抬起头,向他耳垂吹了口气。 「宠妾灭妻,你就不怕被弹劾?」我说。 「我就是恨你这个样子。你怎么就这么有恃无恐,就什么都敢?」 我没有什么都敢。 我没勾引过别人,我勾引我丈夫。 沈玉喘着气,却顾不上再咬牙。 他就这德性,我知道。 穿着衣服拒人千里,一到床上就成了另一幅样子。 沈玉忙到半夜,阮容容又开始在对面吹笛子。 按理她该吹到天亮,但没一会,笛子声停了。这说明她等的人到了。 顾北寒可真有本事,外面那么多丫鬟呢,这也能进去? 我想往窗外看,但被沈玉按了回来。他这时候挺专注,我只觉得他头上有点绿。 沈玉第二天起得晚。 我等到日上三竿,自己去花园喂了会鱼,回来的时候他就走了。这一走我就没见过他。 他总去对面的院子。丫鬟们说,阮夫人冷清,爷就爱逗夫人笑。夫人一笑,爷也就笑了。 男人就喜欢这样的,但我学不来。 我想沈玉或许有一天会厌烦,找个倒贴的换口味,但我一直没等到。 天开始凉的时候,对面的大门上挂了红绸。沈玉赏的家具一件件搬进去,比我们进门的那天还热闹。 阮容容怀孕了。 沈玉很多天没回府。 阮容容那边有他嘱咐,一天三顿,各种血燕、参汤轮番往里送,生怕受了委屈。 我娘传来信,说宫里有事。 除了沈玉,被召进去的还有皇次子,沈玉异母的弟弟,沈玦。 我这没区别,横竖他在不在府,都不会来找我。阮容容那却天差地别,一下冷清下来。 娘让我照顾她,我不敢去。 去多了,我怕她赖上我。胎长不好说是我咒的。 以前在将军府,她就会这一招。现在我更要避嫌了。 除夕那天,阮容容挺着肚子,跟我一起进了宫。 外面下大雪。 我在层叠的宫灯里,远远地看到了沈玉。 我有几个月没见他,但一眼看到,就又想起了小时候的样子。好像我昨天还追着他,求他看我头上的宫花。 他没变过,十几年一个样,小时候好看,现在也好看。而且他从来不喜欢我叫他玉哥哥。 阮容容坐在我旁边。沈玉拿着酒杯转了一圈,就往这边来。 我知道他是来找阮容容,于是从碟里拿了只糖栗子,埋下头用力剥。 只是等了一会,沈玉走到我们背后,始终没动作。 「阿璃。」他说。 我的手一僵,险些劈了指甲。阮容容跟着我抬起头,沈玉却没看她,只盯着我。 「阿璃,你想看灯吗?」 他一直连名带姓,从没叫过我阿璃。 阮容容抚着肚子垂下眼。我站起身,有些心虚。 宫里的灯做得好,我打小喜欢,天天盼着过节,但沈玉从不跟我一块看。 我跟着他,从宴席的边缘走出去,经过长长回廊,走到挂满灯的后花园里。 大家都在吃饭,这没什么人。随从要给他打伞,他接过来,没让人跟着,只遮住我,一道走进雪里去。 远处有人看着,大概在笑。 沈玉带着我走出一段,忽然停下,从大氅下拉住了我的手。 「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送给你爹?」 他不是要跟我看灯,他是要我帮他送密信。 我摸到手心里的东西,飞快拢进袖子。 娘说过,不能太轻易地答应男人。 我就是吃了这个亏,所以他不喜欢我。 我不说话,沈玉还是站得笔直,没有丝毫要哄人的意思。 我见过他怎样哄阮容容。 阮容容冷着脸,他就慌了。但我依样学,沈玉就也冷着脸,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 我扭过身子,作势要往廊上走。沈玉拽着我,像在床上的时候一样,死不松手。 「苏璃!」他说。 「你想我骗你吗?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我对你不会说违心的话。容容怀了孩子,我本来不会委屈她,但你帮了我,不管以后怎样,我保证不动你的位置。」 我还是不说话,沈玉盯着我,从上往下看,就好像我会吃人。 「你还要什么?」 他又咬起牙,大概做了舍身饲虎的打算。我甩开他,冲花园里的树梢上指了指。 「我要你把那盏最好看的兔子灯拿给我,你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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