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你这个瞎子祸害了我儿子三年，你怎么还不去死！”
尖利刻薄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程灵素睫毛颤了颤，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一丝光彩。
她是个瞎子，嫁给了程灵素三年，霍母一直都不喜欢她，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他们搬出霍家，她依旧一天一个电话打过来辱骂她。
三年下来，因为她是程灵素的妈妈，再难听的话，程灵素都忍了下来，但是今天她不打算忍了。
程灵素冷笑了一声：“霍夫人，当年是你儿子要娶我，你有本事找你儿子去，只要能说动他离婚，我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走。你没胆量找你儿子，欺负我这个瞎子很有成就感？”
霍母没想到怂了三年的程灵素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正准备骂她，刚说了一个字。
程灵素听见门口传来汽车的声音，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刚刚收起手机，大门被狠狠推开，冰凉的风夹杂着雪花涌了进来。
程灵素冷得瑟缩了一下，空洞的眼睛望向门口：“程灵素，是你吗？”
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程灵素抿着唇，俊美的脸上像是凝结着冰雪，冷漠又无情：“你找我回来干什么？我公司还有事情，长话短说。”
他声音满是不耐烦，程灵素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酸涩又难受。他的不喜太明显，为什么以前自己都没有发觉。
她狠狠咬住下唇，良久终于开口：“程灵素，我们离婚吧！”
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句话，程灵素猝然看向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洛洛，别闹了，你收回这句话，我可以当你没说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程灵素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名怒火：“程灵素，你觉得我在跟你闹？”
她表情愤怒，猛地从毯子里伸出两只手臂。
程灵素皮肤很白，被冷风一吹，转眼就变得青紫，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触目惊心。
“程灵素，这三年，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带我去医院抽血，我无数次在心里暗示，你是关心我，是爱我，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我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骗我，欺负我是个瞎子，让我给你的旧情人输了三年的血。”
程灵素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声音颤抖：“整整三年，从不间断，那个叫程灵素的女人，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程灵素看到她伤痕累累的胳膊，不知怎么，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但是很快被一股厌恶压了下去，撇开眼质问道：“你从哪知道这些的，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我哪里知道的。”程灵素将一份文件从怀里拿出来，“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个字吧！”
程灵素上前翻了翻，上面写着只要他愿意离婚，她愿意净身出户。
为了和他离婚，她竟然什么都不要了，程灵素冷笑了一声：“程灵素，我原本还想瞒着你，现在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实话就告诉你。”
他说着猛地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精致漂亮的小脸，最后移到她空洞无神的眼睛上。
“三年前，你爸爸酒驾，害得小冉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整整三年都没有醒过来，这是你欠她的。”
听了这话，程灵素浑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了一样，下意识反驳：“不，不是，我爸爸没有酒驾，没有！”
她因为激动，声音染着哭腔，纤瘦的身子不断抖动，小脸苍白如雪。
程灵素狠狠瞪着她，厉声道：“程灵素，你装什么可怜，没有喝酒，尸检的时候能在他血液里查出大量酒精？程灵素，证据确凿，这个时候你还在为你那个酒鬼爸爸狡辩，真是冥顽不灵！”
“要不是你和小冉血型一样，你这个瞎子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不过是一场报复，你竟然还当真了，真是可笑！”
这句话让程灵素脸上血色褪尽。
她恍惚地后退了几步，因为看不见，被凳子绊倒在地，这一下摔得太狠，她像一条濒死的鱼，摸索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程灵素冷眼看着，丝毫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声音里满是讥讽：“程灵素，你根本没有资格向我提离婚，父债女偿，你今后还要给小冉输血，直到她苏醒为止。”
程灵素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真相摊开，她才知道程灵素比她想象地狠多了。
她慢慢摸着椅子爬起来，身上脏污一片，纵使她看不见，也清楚自己现在满身狼狈。
程灵素精致的小脸满是泪痕，说出来的话倔强不屈。
“程灵素，让我给她输血也可以，我只要你和我离婚。”
程灵素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努力压住心中的不舍：“只要你离婚，她要多少血，我给多少血。”
她可以忍着厌恶给那个女人输血，但是她不愿意顶着程灵素妻子的身份，受着这样的屈辱。
程灵素嗤笑一声，慢慢靠近她。
虽然她是个瞎子，但是程灵素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又妩媚，宽松的衣服都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微微发颤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这三年中，每一个放肆的夜晚。
程灵素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带着陌生的情绪：“可是我不想离婚怎么办，这三年，你在床上让我很满意。”
程灵素看不见，但是听觉很灵敏，知道他动情了，双手环抱胸前，警惕地望向他的方向：“你，你不要碰我！”
带着警惕和微微厌恶的语气，彻底将程灵素激怒了，他直接将她拖拽到床上，狠狠压下去，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不断地向她索取。
程灵素皱着眉，被动承受，情到浓处，白皙纤细的手指一寸寸摸着他的脸，从眉毛摸到嘴唇，将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最后一次，她警告自己，从今以后要把心收回来，再也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过了很久，程灵素从床上起来，看着像是破败娃娃一样的程灵素，冷笑了一声：“还以为你有多少骨气，真是下贱！”
正准备穿衣服离开，程灵素手机铃声响了：“喂……什么？小冉醒了！好，我马上过去！”
程灵素眼神动了动，身上才有了一丝活气，她忍着剧痛爬起来，声音沙哑地喊住程灵素：“把离婚协议签了再走！”
程灵素正准备出门，听到这话，怒不可遏，她竟然还在惦记这个。
“正好小冉醒了，不用你再输血了，留着你也没有用处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直接签上自己的大名，扔在她身上：“如你所愿。”
纸张边缘锋利，在程灵素身上划了好几道血痕。
程灵素没在意，慢慢摸着，将几张纸全部捡起来，一张一张整理好。她坐在床上，后背的蝴蝶骨漂亮纤薄。
程灵素眉头皱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她怎么瘦成这副样子，明明上次……她还没这么瘦。
手机铃声又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没空管她瘦不瘦，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程灵素。
“既然我们离婚了，这个房子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
程灵素肩膀狠狠颤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见他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关门声响起，偌大的屋里瞬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他走了，留下了一室的冷寂。
她没有那么没皮没脸，还赖在这个房子里，当年她赤条条嫁进来，也应该赤条条走。
等体力恢复过来，她就收拾自己的东西，所有东西整理好，就只有一个小行李箱。
程灵素嘴角露出苦笑，她就像是这个房子的过客一样，三年下来，什么都没有留下。
外面雪还在下，程灵素拿着自己的盲杖，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刚走到门口，突然大门被打开，一道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天有眼，我等了三年，我儿子终于要把这个瞎子给赶出去了。”
程灵素握着盲杖的手指猛然紧缩，这个声音，是程灵素的妈妈！
“小冉啊，这个瞎子滚了，以后你就能住进这里了，你看，这个房子的装潢都是子彦按照你的喜好装修的，你喜欢吗？”
程灵素听了这话，身体一僵，安，程灵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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