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一个人会突然就放下那个爱了很久的人吗? 我想是会的吧。 就像我对谢演。 四天前,我突然之间就不爱他了。 就在我生化掉了一个孩子之后。 五、 我的例假一直以来都很准时。 这个月,因为林灿灿的突然回国,我的心情被扰乱了。 等到我发现自己例假推迟的时候,已经晚了六天。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当晚我就买了验孕棒。 两条杠,有点浅。 我蒙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不是喜极而泣。 是无以言表的难过。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谢演接了一个电话,起身就要出去。 我问他去哪儿。 他说有事。 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一点私事。 「谢演,我追问你,是想得到答案,而不是敷衍。」 可是他说:「我这样回答就是不想说,你就非要追问?」 我被他的话伤到了:「行,你走吧!」 谢演抬脚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到我身边。 他抓着我的手对我说:「最近我们的情绪都不太对,等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到最后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可是他不告诉我的答案,总有别人告诉我。 林灿灿说:「别担心,他在我这。」 她说她摔倒了,是谢演把她背进电梯的。 就像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林灿灿同时摔倒,他会扶着我,但是却会背起林灿灿。 那一夜,直到凌晨三点,谢演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我背对着他,假装睡着。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起床离开了。 他走得匆忙,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红肿的眼睛。 随后我起床去了医院。 因为我见红了。 就在我去医院的路上,孩子没了。 从发现怀孕,到孩子流掉,不到二十四小时。 我茫然又无助。 我尚未来得及思考这个孩子的去留,老天爷就替我做了选择。 我问医生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告诉我这叫生化妊娠。 她说:「这就是一个自然淘汰的过程,这个受精卵不合格,所以你的身体还没让它着床就把它排出体外了。」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难过。 医生安慰我:「别在意,这很正常,也很常见。生化妊娠甚至不算一次怀孕经历,有些没发现的,就当来了一次例假。」 从问诊室出来,我在外面坐了很久。 我用手机查找关于生化妊娠的内容。 有一个人说:「当你生化掉一个孩子后你会特别容易再次受孕,所以,他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不是为了让你难过,而是为了提醒你,你的宝贝在未来等你。」 下面无数人评论是谣言,没有科学论证。 我却莫名信了。 就像我和谢演的感情。 既然不合格,那就应该被自然淘汰。 这不是痛苦的深渊,是新的开始。 六、 从苏淼家离开,我开始自行居家隔离。 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再具体点,码字的。 对我而言,一两个月不出门都是常有的事。 我习惯了一个人,更习惯独居。 在搬去和谢演同住的这段时间,对我而言是违和的。 我不适应他的作息,更不适应熟睡后突然有人抱住我。 一开始我甚至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但同时又欣喜于我和谢演越走越近。 谢演说:「小瑜,有你在真好!」 我也觉得真好。 慢慢地,我开始适应。 可是还没等我适应过来,林灿灿就回来了。 我手机上有几十个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是林灿灿的手机号。 最后还有一条短信:「宋瑜,你能不闹了吗?我和灿灿只是朋友。」 多神奇啊! 林灿灿抛弃了他,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卸磨杀驴。 他不记恨就算了,竟然还能不计前嫌? 就连苏淼都问我:「谢演是脑子有毛病吗?林灿灿可是把他往死里逼的,他竟然一点都不在乎?他是不是疯了?」 现在他是不是疯了,我不知道。 但三年前他差点就疯了。 他拿着手机,没日没夜地给林灿灿打电话。 他红着眼睛祈求地问我:「肯定是出事了对不对?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他等着林灿灿,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到绝望。 我无数次把他从苍蝇馆子里捡回去,无数次替他收拾烂摊子。 直到我差点儿被人打了。 他挡在我面前,护住了我。 他对我说:「小瑜,我只有你了!」 可是现在呢? 他似乎把曾经的一切都忘记了。 果然人啦,记吃不记打。 「谢演说那件事跟林灿灿无关,是林灿灿的爸爸骗了她。」 据说林灿灿出国是因为她奶奶生病了,她要过去照顾。 恰逢那时候谢演的公司出了事。 林灿灿分身乏术,她爸爸提出他去解决。 于是林灿灿把手机和银行卡都给了她爸爸。 后来她爸爸告诉她,已经处理好了。 可是她的手机却不慎丢失,她只能重新办卡,却因此和谢演断了联系。 三年疫情,她没有办法回来。 现在终于放开,她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 苏淼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以为是在拍偶像剧吗?」 确实! 这一套说辞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 可是谢演却轻而易举地就信了。 生化妊娠后,我捅破了窗户纸。 「林灿灿回来了,对吗?」 谢演本来在倒水,听了我的话,杯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碎了。 「11 号,你说你在睿哥那里喝茶,其实你是去机场接她了。」 谢演看向我,眼神复杂。 「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因为我在等你跟我坦白啊,谢演! 他叹了口气,蹲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 他说:「你别胡思乱想,我会去见她,只是想弄清楚当初的事。」 「那你弄清楚了吗?」 谢演点点头。 他说:「当年的事她不是故意的,她也被蒙在鼓里,是她爸爸骗了她。」 解释完当年的事后,谢演的表情是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几丝庆幸。 我突然就明白了。 谢演要的不是理由,而是借口。 一个让他轻而易举地原谅林灿灿的借口。 这个借口不需要多完美,只需要存在就好。 一时间我仿佛被马蜂蛰了下,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谢演愣了下,他想靠近我,我起身连连后退。 他连忙说:「我和林灿灿已经冰释前嫌了,现在只是朋友。她是因为我回国的,她在国内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总不能不管她吧!」 「那你去管她吧,不要在我面前晃荡,恶心!」 七、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感染的人越来越多。 就我所在的小区,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开始发烧。 我学着一些诊所,把布洛芬片剪开,贴在门外。 然后在业主群发消息:「十栋一单元 1203 门上有布洛芬片,需要的自取。」 第一个上门的是一位大姐。 她取了一天的量,在我门口放了一袋雪梨。 后来她私聊我:「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现在买药难,你还是要自己留一些。」 我心里一暖。 我的身上是有很多沉疴的。 比如鼠标手、颈椎病和偏头痛。 所以布洛芬片是我的常备药。 也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它还能退烧。 所幸我备药都是批发式的。 以前谢演就喜欢帮我整理药箱、补充库存。 他那时候取笑我:「知道的是你在备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开药店的。」 那时候我很宅,除了谢演和苏淼偶尔叫我出门放松,我可以一直待在家里。 许是那位姐姐开了先例,后来到我门口取药的人,都或多或少会留下一点东西。 东西不值钱,也不贵重,但我拿得很开心。 直到最后一份药被取走,我在群里通知了一声。 可是傍晚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我以为是谁没看到消息过来拿药的,接着通过猫眼一看,是谢演。 他戴着口罩,眼神疲惫。 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抬头看向猫眼。 「小瑜,开门,我知道你在!」 我摸了摸鼻子,有一种偷窥被人发现的尴尬。 隔着门,我说:「不了吧,我怕被传染。」 谢演怔了下,好半天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无奈地说:「林灿灿没有感染,她只是着凉了,普通感冒而已。」 我干巴巴地「哦」了声:「那挺好的。」 谢演再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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