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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 2022-12-17 20:51首页:思美词典 > 句子 > 阅读()
    侯府的正院聚满了人,上到刚封世子的滕辛,下到前院洒扫的小丫头。 人人脸上都挂着兴奋,他们正在等着看我笑话。 二房嫡女滕华月,我的堂妹,此刻正把滕辛护在身后,活像被审判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她温柔地对滕辛说:「辛哥儿别怕,阿姐在,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阿姐护着你。」 我那天真的阿弟便满眼孺慕地看向她。 滕辛因她的鼓励得了勇气,冲我大声训斥:「滕华容,你本就只是个低贱的农家女,大字不识几个,半点风雅不懂,凭什么霸着管家权?识相的话,赶紧把对牌交出来,别让我吩咐人去抢!」 说完,他还期待地看向滕华月,好像在等待她的夸奖。 我被他的话、他的表情刺到头晕目眩,整个人就像从山崖坠入至深渊一般,凄凄惶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我为何不懂诗词歌赋,又为何不通风雅,其中原因你不清楚吗?」 滕辛答得理所当然:「你想找什么借口?我母亲见你可怜,将你过继在名下,可你来侯府后不是闷在厨房,就是扑在前院,即不上女先生的课,又不学习琴棋书画,哪里像个小姐的样子?我都不敢跟同窗说,我有你这样的姐姐!」 他看着滕华月,眼里全是欣赏和喜爱:「你看看华月姐,她这般的气质、这般的才华,才是侯府嫡女该有的样子。」 滕华月腼腆地笑了笑。 滕辛的一字一句,就像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地刮着我的骨、挖着我的肉。 我从内心深处腾升起一股怒火,但这股怒火扩散至全身后,又变成了没有边界的无奈。 我入府十年,掌家八年,每日不仅要处理府里的一应琐事,还要管着夫人留下的各色铺子,而除此之外,我便是把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用在了他身上。 他小时候脾胃不好,每日只吃得下一点东西,整个人像猫儿一样又瘦又小,一到季节更替或是天气骤变,他就会生病发热,需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那时夫人已经油尽灯枯,整个大房摇摇欲坠,偏二房还要隔三差五闹出点乱子,夫人根本顾不上滕辛。 我怜惜他小小一团,又感恩夫人把我从魔窟中带出,便一门心思研究起药膳和菜谱来。后来,我几乎要成半个大夫了,每日变着花样为他食疗,这才一点一点把他喂大。 夫人过世后,我以嫡长女的身份接过掌家权,耗费了极多努力,才让大房不致被二房压下去,为的就是在他长大之前替他守住家业。即便如此,我也是日日过问他的饮食和功课,从不忽视他半分。 可现在,他却嫌我不读书、不懂琴棋书画,不如滕华月。 我直直盯着滕辛,极力克制住声音中的颤抖:「那你可知,夺了我的掌家权意味着什么?」 十三岁的滕辛稚嫩的脸上藏不住心事,他眼神躲闪,语气中带着心虚。 「你不用怕下人不尊重你,你总归是记在了我娘的名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支支吾吾,态度又放软和了些:「况且你不是常说当家辛苦吗?我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好好在自个儿院子里休息,不用再操那些劳什子心了」 我气红了眼,夺了我在侯府唯一的倚仗,倒成为我好了?我的弟弟没有脑小说(滕华容赵烨)全文免费阅读_我的弟弟没有脑小说最新章节列表 我从前只当他年纪小,辨不清好恶,如今看来,怕是我高看他了。 这府里只有我和他是一体的,我没了管家权,他要如何把控侯府? 我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又看着他身边的滕华月那势在必得的样子,突然生出一种看好戏的恶毒心态。 既然滕辛不在乎我的处境,不看重我与他的姐弟之情,我又何须去顾及他的未来?左右我也护了他十年,夫人的恩,早还清了。 我挺直脊背,不再抑制住眼角的泪水,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周围的下人们不敢私语,却没忍住交换眼神。 我期期艾艾地说:「阿弟长大了,知道心疼我了,可真让我欣喜。往后我就在我那小院里享清福,这府里的一应事宜就全权交给阿弟了。」 滕辛和滕华月互相对视,彼此的眼里都是胜利的欣喜,这份欣喜直到我拿出对牌并库房钥匙后,全然化作了兴奋。 滕辛拿了对牌,没有半分犹豫就递给了滕华月。 他对所有管事丫鬟说,从今日起,就由滕华月掌家了。 滕华月葱白的手紧紧捏住对牌,直捏到手都红了。她的眼里闪过掩不住的野心,嘴角要笑不笑,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弧度,人却矜持地冲滕辛行了个礼。 「阿弟放心,日后你便和爹还有阿兄安心在外头打拼,后宅交给我罢!」 我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退到一边,饶有兴味地看着这段姐弟情深的戏码,心下好奇,不知他们能情深多久。 2. 我从不知,不用早起处理家事的日子原来有这么舒坦。 可以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优哉游哉地享用一日三餐并午点,最快乐的是不用看那一堆一堆的账本。 老实说,这日子我就过了一天便沉溺进去了。 这才是大家闺秀该过的生活嘛! 至于一心想做出成绩的滕华月,很遗憾,她极不适应管家的强度,又总想着比过我,结果是做十件事错五件,整个侯府乱做一团。 最严重的时候,二叔的朝服差点和平日里穿的衣服混着一起给浆洗了,滕辛邀来的同窗等了一个时辰才吃上冷饭冷菜。 因着这些事,二叔跟滕华月大吵一架,倒是滕辛,处处维护,半点也不想他的华月阿姐受委屈。 二叔又生气又无语,说要让苏姨娘和滕华月一起管家。 这管家权还没捂热呢,滕华月岂会答应? 只是不知她怎么想的,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派了乳母来找我。那女人圆肩厚背,指着我的时候浑身都跟她的主子一样写着高傲。 「二小姐每日在前厅忙得脚不沾地,大小姐倒是好福气,在这小院里才几天,都养出肉来了。」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开心:「当真?」 乳母被我说得一噎,只得断了讽刺的话,直奔主题:「二小姐今日派奴来,是担心大小姐闲不住,寻思着大小姐要是愿意,就重新把厨房和浆洗房管起来罢。」 我指了指桌上摊开的书:「不愿意,我挺忙的。」 乳母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张着嘴「啊」了半天,不可思议地问:「不愿意?那可是厨房!」 厨房一向油水多。 而且我现在拿下厨房,日后就能跟滕华月一争了。 但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冤大头呢?她们还真当我没了管家权就没了底牌了? 我乖巧地笑了笑:「世子那日训得对,我书读得太少,所以你瞧,这些日子,我整日埋头苦读呢!对了,正巧你来了,烦请帮我问问二小姐,何时能替我寻个女先生?」 说完我还让丫鬟芹儿给她递了块老大的银子。 乳娘看着银子眼都直了,只可惜这银子不是银子,是烫手的山芋,她不敢接。这要是接了,她就真得帮我办这趟差事了。 乳母最后灰溜溜地走了,芹儿关上院门的时候,狠狠朝门下啐了一口。 「真不要脸,自己惹了麻烦解决不了,就来烦我家小姐。真当小姐是专门收拾烂摊子的?」 她怕我不开心,又上前:「小姐,要不我让不尤上街给您买烧鸡去?」 不尤是芹儿的哥哥,也是我的小厮。 「再拐去后街买坛子酒。」我说。 「好嘞!」 等我吃上烧鸡喝上果酒的时候,就听说滕华月请来了自己的表姐和姨母,明面上来做客,实际上是来给她帮忙。 我摇摇头,她那姨母去年新寡,早就想投奔侯府了,这一请,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呢? 我大大地咬了一口烧鸡,真香! 3. 滕华月捣鼓了一季,才将将把侯府理顺。 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倒不是我有多关注她,而是前院的李管事托芹儿递来了话。 那日我正晃着扇子靠在摇椅上晒太阳,芹儿站在我身边兴奋地学着李管事的话。 说是滕华月在云城最好的花匠那买下了五盆姚黄、三盆春兰,个个长势喜人,价格催人泪下。 不仅如此,她还在号称第一酒楼的樊楼订了二十两一桌的面席,说是让三日后送到侯府来,她要宴请各家小姐。 李管事托小芹问我,这钱是让支还是不让支。 李管事是夫人的旧人,夫人过世前曾下过死令,滕辛封世子之前,这些旧人只可听我一人的命令。 至于封世子之后该如何,夫人没说,但懂的都懂。 我若没有二心,便还可听我的;我若有了二心,便听世子的。 我初时很感激这条命令,因为它我才牢牢握了八年的掌家权。 但现在,我说不清是什么感触,只叹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如今滕辛已经站到了我的对立面,这三个月,他甚至没往我院里来一次。 按理说李管事不该也不用再过问我的想法才是。想来是滕华月这般大手大脚把他吓到了,他是下人,没法驳主家的话,只能指望着我去制止。 是了,我一贯都会为了侯府的每一分一厘斤斤计较。 我想到了那日在正院,李管事站在一众下人前面,平静地看着我被夺权的样子。 我笑了:「当然让。现在是她滕华月当家,怎么花钱,花多少,都是她说了算。你告诉李管事,以后这样的事不用来问我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小芹的眼睛滴溜滴溜转,欢快地传话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摇啊摇,思绪一下随着天上的云飘远了。 二十两一桌。 当初夫人从滕家旁支买下我的时候,也是给了舅舅二十两。舅舅拿这钱娶了媳妇,生了娃,又花了整整三年,才来找我要钱。 滕辛总嫌我对钱财太过看重,也是,他自幼便在云端,又怎知钱财于贫苦人家的意义? 不过,我本以为那个没了我的压制,敞开手脚花钱的人会是滕辛,倒真没想过一向以清高风雅自居的滕华月会先跳出来。 也是,赏花宴呢,多风雅。 风雅之事哪能用钱衡量? 只是不知三个月后,等他们看到侯府的庄子铺子递上来的那点子收益,还能风雅多久。 4. 滕华月设的赏花宴开始了,各家贵女都上了门,为了让我这个乡巴佬也见识见识真正的豪门贵族是怎么宴请来客的,她还特意给了我张请柬。 我一出院门,就看到每隔五步的树梢上绑满了可以乱真的绢花,下人们的身上也穿起崭新的衣裳,就连小姐们面前放点心的碟子,都是从库房拿出来的珍品。 不仅如此,滕华月还请来了樊楼的乐伎明姑娘,以便贵女们曲水流觞时能欣赏琵琶曲。 啧啧啧,可真是大手笔。 见我来了,滕华月施施然地站起身,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料子是南边新出的云锦。这种布料有个名头,「寸锦寸金」,我仔细瞧了瞧,确是华贵无双,就是跟她素来低调的派头不大匹配。 滕华月带着些骄傲问我:「滕华容,今日的宴请你可瞧得上?」 我道:「二妹妹的品位自是极好的。」 她笑得容光焕发。 滕华月的表姐在一旁用袖子捂住嘴,上下打量着我的衣裙,咯咯直笑:「华月不仅品位好,人也能干,一早就到门口去迎客了。哪像你,直到现在才出现不说,身为主人家还穿成这样。」 啊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我羞愧地低下头,扯着身上那件半新的袄裙,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并未做新衣裳,让姐妹们见笑了。」 在场的贵女都是八卦的人精,听了我的话,都捻着帕子相互嘀咕起来,滕华月更是一下白了脸。 今天她的目的就是想向众人炫耀,她拿了侯府的掌家权,且做得极好,比我这个前任当家人要好。 可府里的下人们都穿上了新衣,我这做主人的却还是旧袄,这份克扣,简直明晃晃了。 贵女们可不会说我软弱无能,能把这点事捅到世家圈子里,那是本事。 她们会说,这侯府的二房连脸面都不要了,可着人家大房孤儿寡女欺负,还蠢笨地由着人家把事情宣扬开来,简直是上赶着递把柄给人笑。 滕华月狠狠地瞪了她表姐一眼,刚想跟众女解释,铮铮的琵琶声突然停了,大伙儿的注意力一下到了乐伎明姑娘身上。 尚书之女宋巧巧借着这个空当起身站到我旁边:「阿容,你上次不是说得了个新菜谱吗,快带我去瞧瞧。」 其余贵女也装作无事地讨论起下首要点的曲子,只留滕华月站在众人中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张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强忍着不笑出声,带着宋巧巧往小院走,坐在众人身后的明姑娘远远朝我颔了颔首。 我微微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呼。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5. 御使大夫家的王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不仅如此,她身上还起了许多疹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大夫初步判断说,这是中毒。 短短两个字让所有贵女花容失色,争先恐后地也要看诊,御使大夫家的下人们则吓得脸都白了。 这好好的赏花宴,怎么还有人投毒?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滕华月,滕华月就像被几十根针刺到一样,摇摇欲坠。 很显然,她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我看着王姑娘身上的疹子,心念一动,问大夫:「大夫,王姑娘的症状是何种中毒?是否有可能,是因为她吃了平素不能吃的东西?」 我并不是无端开口,只是突然记起,王姑娘是有忌口的。 她家送来的册子上特意注明过,她不能吃花生,因此我每次宴请她的时候,都会特意不上带有花生的吃食。若是偶尔有些吃食中含有一点儿花生,我也会让芹儿仔细告知王姑娘的贴身丫鬟。 这是当家主母的基本素养,不值一提。 但我的开口却让滕华月陡然有了发泄对象,她原本就很紧张,现在更是认定我在扰乱视听。 她端着高姿态训斥我说:「滕华容,你又不是大夫,乱插什么话!」 我用袖子遮住半张脸,一副受惊的可怜模样。 宋巧巧看着我的样子就想笑,她十分配合地充当了我的嘴巴:「滕华月,你也不是大夫,你乱插什么话?要不你告诉大家王姑娘中了什么毒?或者你干脆拿出解药吧!省得大夫还要诊断半天。」 「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 这时,王姑娘的丫鬟突然跪到我和大夫面前,打断了滕华月和宋巧巧的争吵。 「是了!是了!我家姑娘平素不能吃花生,她若是误食花生,就会起疹子!严重时也会晕倒!」 大夫略一思忖:「确有这个可能。」他转向我:「大小姐,我需开些药……」 我不等他说完便连连点头,唤来芹儿去跟着抓药。 宋巧巧丢给滕华月一个得意的眼神:「事儿做不好也就罢了,阿容给你擦屁股,你还一副受迫害的样子。你还真当自个儿金贵无比,人人都得敬你爱你?瞧瞧,明眼人都知道你们滕家哪位姑娘更靠谱。」 说的是大夫管我要人,而不是滕华月。 我看向宋巧巧的眼神充满佩服,这丫头那嘴,真跟刀子似的。 不枉我平素待她好。 滕华月被怼到哑口无言,只红着眼眶狠狠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假模假样地抖了一下,怯怯弱弱地躲在宋巧巧身后:「巧巧,别说了。二妹妹为了赏花宴忙活了七八日,她也不想的。况且……况且现在是她掌家……」 诶,说话留一半,后续全靠人想象。 走大白莲的路,让大白莲无路可走。 不得不说,装可怜是真的有效。人么,都是站在弱者这边的,这样才能显得自己心善且强大,这不,在场众人看滕华月,那整个就是看恶女的表情。 「滕华容,你能不能不要装模作样!」滕华月要气炸了。 我垂下眼强逼出几滴眼泪,滕华月还想骂我,但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越说就越错,只好把气憋在胸口,拼命克制。 哎,好愉快哦。 滕华月没有气太久,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王姑娘总算悠悠转醒,众人都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有人下毒。 尤其是滕华月,虽然她不愿意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但起码王姑娘人没事.否则,就算查清楚不是她下的毒,一个失察之责也是逃不掉的。 但赶来接王姑娘的御使大夫家的夫人却不打算放过她。这位夫人当着所有贵女的面,狠狠把滕华月训斥了一顿。 「我当家二十余载,从没见过哪家宴请会犯这样的错……来客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这都是上了册子,递到主母手上的……」 滕华月正一肚子气呢,眼下话不过脑,全给宣泄了出来:「夫人,王姑娘自己不清楚不能吃花生吗?她身边的丫鬟不清楚吗?这花生酥可不是我硬塞进她嘴里的。」 「你!」 不愧是云城第一才女,别的不说,这辩论之才倒是货真价实。 半躺在软轿上的王姑娘气得胸口高起低落,她虚弱地争辩:「我没吃花生酥。」 关键时刻,还要靠我来补刀。 我适时指了指桌上的糕点:「你是不是吃的这个?」 王姑娘点点头。 「这是樊楼新出的点心,虽没有夹着花生碎,但外面却裹着不少用花生研成的粉末。」我介绍说。 滕华月瞠目结舌:「我,我哪里知道……」 她说不下去了。 御史大夫家的夫人怒气冲冲:「不知道?你不知道吃食是用什么做成的,就敢往桌上放?你难不成也不知道,入口的东西有点不对,是会吃死人的?」 滕华月紧紧咬住嘴唇,满脸通红。 最后,这位夫人冷冷评价道:「不懂装懂、不识大体、不敬长辈,难怪宣平侯到你这辈只有世子,没有侯爷!」 这句评价简直杀人诛心,尤其它是从御史夫人口中说出的。 滕华月终于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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